作者:岁寒千秋
“好,我说。”
白师师撩开鬓角的碎发:“我是担心侯爷被骗了,你一厢情愿,给她留着主母的位置。可人家现在攀了高枝,恐怕还不愿回头给你当大娘子呢。”
“什么意思?”
“侯爷以为三弟、四弟为何能放回来?大理寺又为何说证据不足,推迟了你的案子?还不都是咱们那能干的大娘子,陪江成璟陪出来的。”
“她敢!”
“她有什么不敢?”白师师挑拨道:“如今侯爷被圈在这庄子里,老太太又心力交瘁。大娘子在侯府是说一不二。
“大庭广众之下,和江成璟眉来眼去,全家都看在眼里,不信,你尽可以去问母亲。”
不是说,只让海云舒拿钱去疏通关系,找门路,她怎么找到别的男人的床上了?
“她是当家主母,又打着救侯爷你的旗号,谁敢说半个不字?她纵情无度,只顾着自己淫乐,放琮儿一个人在家,这才遭人毒手。事后她也不管不顾,若不是我留了个心眼儿,查出真相,只怕琮儿要被冤死了。”
白师师说着眼底恰到好处地泛出泪花。
“这个娼妇。”
“大娘子妒忌侯爷纳我入门,当晚就和别人厮混,生下野种,这才过了多久,侯爷难道都忘了吗?”
程子枫紧握双拳:“贱人,辱我太甚!”
见火已经点的差不多了。
白师师忙轻拂着程子枫的胸口:“侯爷,妾身一着急,就把实话说了,大娘子不会怪罪我吧。”
“她干这没皮没脸的事,还怕人说?”
她贴在他胸前:“侯爷快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妾身也要跟着难受了。”
“师师,还是你贴心。”
“妾身只盼着侯爷安好,咱们一家三口团圆,别的,不敢奢望。”
“等出了这庄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有了程子枫的默许,白师师也有底气,满心欢喜地回了侯府。
*
初冬的一场小雪,袭来几分寒意,院子里的几株白梅玉竹在池塘的薄冰上映出翠影,底下还有数尾游离的锦鲤争食,平添了几分削皮。
晌午,一家人在暖阁里闲坐,琮哥儿吃了药,精神已经好多了。
暖阁中央铺着软席,琮儿刚学会爬,憨憨的样子很是可爱。
老夫人拿个着虎头拨浪鼓逗趣儿。
另一旁的珂儿也感兴趣,可是他还不会爬,只能着急地挥动着小手。
秦嬷嬷夸道:“瞧琮哥儿的激灵劲儿,跟咱们侯爷一模一样呢。”
老夫人把拨浪鼓放到琮儿面前:“他这脸蛋儿可比子枫小时候白多了。像……像云舒。”
海云舒嘴上客气:“琮儿还小,哪就看得出像谁?”
白师师趁机往前凑了凑。
平时她就没机会接触琮儿,只能日日盼着一起给老夫人请安时见一面。
“师师,你也过来瞧瞧这孩子。”
老夫人发话,白师师感激的点头。
她上前将琮儿从头到脚端详了一遍,喜不自胜。
夸道:“世子可比我那笨珂儿强多了,瞧他欢实的模样,多讨人喜欢。应该是大好了吧。”
听闻,何氏给世子投毒一事,今天上了公堂,呈了证供,现在已经被府衙收押。
因为涉及侯门贵眷,还要等过几天三堂会审后,再行宣判。
老夫人答:“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了。”
白师师放心:“那就好,那就好。”
海云舒不禁冷笑,这俩人当着自己的面儿就打起配合来了。
是时候敲打敲打。
海云舒吩咐乳母把孩子们都抱下去。
然后问:“昨天你去哪了?”
白师师半晌才意识到说得是她,还想装傻:“我听说云蝶轩来了批上好的水粉,就去瞧了瞧。”
“是去看侯爷了吧。”
一语道破。
白师师还不知道老夫人已经把程子枫的事儿告诉了海云舒,所以才惊讶。
“我……”
海云舒一挥手,有两个黑衣人被五花大绑的扔了进来。
“这俩尾巴跟你一路了,若不是我手下的人警惕,被绑回来的,可就是侯爷了。”
老夫人心一慌:“你跑那儿做什么?”
白师师赶紧解释:“我也是怕侯爷一个人在那儿受苦。”
老夫人怒道:“不知轻重的东西,整个侯府险些被你害死!”
“我,我不知道他们跟着,我已经很小心了。”
“似你这般蠢笨如猪,能知道什么?”
“老夫人,大娘子,我知错了。”白师师连连磕头。
海云舒瞥她:“这侯府是没人了,要你一个妾室去操心主君的安危?你若这么有本事,把这两个料理了好了。”
白师师看了眼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的黑衣人。
心惊肉跳:“大娘子,我是个没主意的乡下人,万事还得由你做主。”
海云舒:“总之,他们两个的命肯定是不能留了,至于白小娘你,禁足三个月,罚半年例银。”
白小娘出身清贫,视钱如命,罚什么都不如罚银子让她难受。
第20章 苟且之事
后来,海云舒叫小婵去白师师的老家打听点消息。
过了几日,小婵就把消息带回来了。
“夫人说得不错,白小娘是有一个姓卢的表哥,奴婢查了,他在御街上开了间茶庄,生意还不错。”
海云舒有点印象:“鹤闲庄?”
“就是他。”
难怪了。
前段时间,曹掌柜奉命收了白师师的田产和铺子,查账时,海云舒发现了几处蹊跷。
所有的账册都跟一个姓卢的人有来往。
而与侯府平日来往密切的商户,海云舒一清二楚,并没有姓卢的。
白师师又怎么会和他搭上线?
她一个外来女,在京既无亲戚,也无人脉,除非是旧相识,不然不会在钱务上来往如此频繁。
“这对狗男女,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小婵继续道:“男的叫卢鸣,是白小娘的表哥。”
莺歌问:“他一个进京赶考的穷秀才,哪有钱开什么铺子?”
小婵:“还不都是白小娘给的。”
白师师名下有些米铺、油铺,跟茶庄的利钱,都结结实实地进了卢鸣的口袋。
海云舒轻笑:“表兄妹?有意思。这人怎么样?”
“街坊都说他人不错,很专情。”小婵把自己打听来的都讲了讲:“他有个瞎眼的老婆,据说是当初为了供他读书,没日没夜的刺绣品,熬瞎的眼睛。这姓卢的发迹了,也没抛弃糟糠之妻,甚至连妾都没纳。”
表面人模狗样的深情。
背地里竟干些下流无耻的事。
“没那么简单吧。”
小婵:“主子英明。白小娘她表哥就是个骗子。”
卢鸣有些天资,是白茶镇出的第一个解元。
白师师瞧他前程远大,就想抱上这条大腿。
可卢鸣出息后就飘了,留恋烟花柳巷,欠了一屁股债,债主找上门,也就断了他俩的姻缘。
谁料,两人竟在京城死灰复燃。
卢鸣拿着白师师给的钱,开了茶庄,从此这里就成了他俩苟且私会之地。
卢鸣那瞎眼的老婆,就是他迷惑外人的障眼法。
海云舒微笑:“很好啊。”
小婵诧异:“夫人,你不气吗?”
“气什么?”
“侯爷竟为了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辜负你!”
海云舒心里敞亮的很:“丈夫移情别恋,和明天自己重病而死,你选哪个?”
“奴婢……奴婢选移情别恋。”
“丈夫滥情和孩子丢了,选哪个?”
“选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