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难当,携崽二嫁摄政王 第20章

作者:岁寒千秋 标签: 古代言情

  如何谋划,如何利用,如何复仇,她走得很稳。

  把持着一颗心,从未行差踏错。

  可在他这儿,她是身在其中,不知深浅了。

  “江成璟,我以为咱们从小相识,你必知我为人。虽不指望你能高看我一眼,但也从没想过你会跟他们一样,因循守旧,尖酸刻薄,瞧不起我们商贾人家。

  “既然瞧不起,你不来往便是。何必当面拉拉扯扯,背地里又恶语相向?

  “堂堂摄政王,里外两幅面孔,让人恶心!”

  他瞧她像是真急了。

  忍了这么多年的童年阴影,今晚被他点着火,爆发了。

  海家子嗣众多,海云舒虽是嫡出,却不长不幼,夹在当中,憋屈得很。

  偏偏她又不会嘴甜讨好人,所以并不受海父青睐。

  于是,海云舒从小就是最勤奋的那一个。

  海父专门请师父、嬷嬷们来教,为的就是把姑娘们往豪门大族的规矩里培养。

  风雨雷电,严寒酷暑,她不曾懈怠一日。

  读书、习字、吟诗、抚琴,海云舒样样出挑。

  也正因为海父肯下功夫,因此海家虽是商贾,但家里几个女儿嫁的并不差。

  大姐是丰阳伯爵府的二夫人,四妹是冀州知府的儿媳妇。

  海云舒嫁的门第最高,又赶巧封了诰命,这才一改她在娘家不得宠的地位。

  回去省亲时,也都是中堂正座了。

  可即便如此,她牟足了精神,拼尽全力,到头来,也甩不掉贱籍的头衔。

  走到哪,都被自诩清流门户的夫人小姐们戳脊梁骨。

  从前,江、海两家交好,孩子们都在一个私塾念书。

  夫子常说,英雄莫问出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无论是世代从商的海家,还是寂寂无名的江家,都不可妄自菲薄,要凭自己的本事博出一番天地。

  海云舒以为他能懂她的痛,至少不会因出身而嘲讽她。

  现在看来,也是白搭。

  “就为这个生气?”

  他觉得这还不够吗?

  “是我没脑子的起了奢望,也活该受人挖苦。”海云舒说着还要走。

  “给我回来!”江成璟将她扯住。

  “在这儿干什么,一会儿王爷兴致来了,再让你骂上两句?”

  这是怎么了,倔的像头牛。

  “我没想挖苦你。”

  见她不言语,他再解释。

  “我若不那么说,何氏就会一直咬你。她是什么嘴,你也领教过。”

  “你总是有理,我说不过。”

  事实就是如此,她这是什么态度?听起来像他在狡辩似的。

  “海云舒,是你让我给程莹个教训。”

  “跟这有关系吗?”

  她还以为刚才自己跟那黄毛丫头藏得很好,别人都察觉不到?

  “负心薄幸,惨无人道,逼死她亲娘,我正巧让她瞧个血淋淋,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海云舒阴阳道:“王爷教训得好,血淋淋的事实浇醒的不是她,而是我。”

第24章 惹恼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成璟强压着火:“那不是我本意,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话已至此。”

  “我当然要信。”

  这是什么态度?他明明给足了台阶。

  江成璟攥紧她的手腕:“海云舒,惹恼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你会让我走。”

  他索性放手:“好,你走。出了这刑部大狱,再去找个男人鬼混。”

  啪!

  海云舒下意识地甩了他一巴掌。

  力道太大,震得她手心也麻了。

  她看到江成璟嘴角渗出的血丝,一瞬间,觉得自己完了。

  恍惚地站在原地,脑袋嗡嗡的。

  她刚才是动手了?

  哎,冲动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重活一世,大仇未报。这么干,有些不理智了。

  她怯怯问道:“你……没事吧。”

  江成璟拇指狠狠抹掉血迹。

  表情,是极力的克制,一忍再忍,一压再压。

  千万句狗血淋头的话要骂。最后,还是给了她一个台阶。

  “这一巴掌就当抵刚才那句话了。”

  他箍着她的腰往怀里一揽:“别再给我使性子。”

  *

  翌日,刑部便传来何氏畏罪自裁的消息。

  他们做事一向干净。

  一场大雪后,淹埋了世间尘埃,窗寒西岭之外,天地黯然苍茫,皑皑一片。

  海云舒正修着梅花,说:“莺歌,我……想找个人。”

  “夫人要找谁?奴婢这就去给您找来。”

  海云舒看着鲜艳的梅花,出神:“何氏不是说,我那日醉酒,是和一个野男人……”

  “夫人!”

  莺歌猜到她要说什么,连忙制止。

  “夫人,这件事你应该咽进肚子里,带到棺材里,不可声张,更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人啊?”

  “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他们如此对我,明明我是受害者,却还不能声张?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海云舒握紧双拳:“我得给自己一个交代,最重要的,也是给孩子一个交代。”

  “夫人真要如此?”

  “我不想日后离了侯府,还叫琮儿姓程。早些知道,也好早做打算。”

  “夫人既然这么说,奴婢尽力找就是。”

  “那日侯府纳妾,过府的男宾、打杂的男仆,名单你去找管家要,应该好找……

  “我记得他手指修长,背上有道细细的疤……这件事不急,慢慢找,找个时间,把可疑的都带来,给我瞧瞧。”

  “是。”莺歌虽然觉得此事冒险,可只要主子发话,她就会全力以赴。

  本是坐在暖阁插花赏雪,打发时日。

  钱庄来人说,出了点麻烦,想请侯爵夫人尽快前去定夺。

  “去看看再说。”

  恒通钱庄位于闹市城北,有着几十年的信誉。

  现在海云舒入股,成了大东家。

  钱庄刚创办时,财力不够,险些赔的倾家荡产。

  是海家慷慨解囊,救他们东家于危难。

  后来,钱庄东家翻身,为了报恩,直接分了三股给海父。

  当初嫁人时,父亲就比钱庄的三股记到了她名下。

  因是干股,所以并没有写在嫁妆单子上。

  所以也算是海云舒的私产。

  重生后,海云舒终于明白,只有自立自强才能安身立命。

  所以,她借着救大郎他们的由头,把侯府搜刮她的银子,都一笔一笔清算了回来。

  集中投入钱庄,成了恒通最大的股东。

  有了本钱,就是有了底气。

  这一番事业刚有点起色,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伙计一路引着,海云舒是从侧门进了屋。

  田掌柜已在此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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