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寒千秋
他可是知道这位“孙青天”的手段,那是清查逆王党一案时,连皇室宗亲都没手软的人啊。
这要是被海云舒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欧阳琼大喊:“来人!把这疯妇给本官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轰出城去!”
“慢着——”
钦差大臣直接阻止:“本官看她言之凿凿,正与此次盗劫案有关,带回府衙,本官要开堂好好审问。”
孙大人也是雷厉风行,直接就升堂提审了一干嫌犯,片刻也没耽误。
“海娘子,你有何冤屈尽管说出来。”
“等等,这杀威棒就不打了?”
欧阳琼还惦记着要整海云舒的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信这婆娘的花言巧语,早该看出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哎,大意了。
孙大人:“等她说完,若是诬告,板子记下一起打也不迟。”
有了孙大人的默许,海云舒就将事情始末说了个清楚。
欧阳琼如何好堵欠债。
如何勾结盗贼,借押送生辰纲之机窃取宝物。
如何捏造证据,诬陷海家。
一件件都在公堂之上全部抖了出来。
“大人,我一有他勾结匪徒的人证,二有他赌钱欠债的物证,三有他索贿的字据。”海云舒掷地有声:“请大人为民女做主,还我哥一个公道!”
完美的证据闭环。
海云舒是使了些手段,真找来了跟欧阳琼狼狈为奸的歹人。
那人说:“钦差大老爷,不管小人的事儿啊,是欧阳大人他让我找几个人做做样子,我们抢走生辰纲后一个子儿都没动,全还给他了!不信,可以去查。”
赌场小厮也作证:“欧阳大人一贯好赌,爱欠账。那天却突然把债还清了,几十个大元宝,小的偷偷看了一眼,还烙着官印呢!”
这赌鬼,怕是把银子劫走后,重新熔了铸成元宝。
有的没来得及熔干净,这才在元宝上留了马脚。
海云舒也把他签字画押的关键证据拿了出来:“禀大人,欧阳琼为了自保陷害我哥,还以此为要挟敲诈我家十万两,字据在此。”
欧阳琼见海云舒把每一个环节都算好了,这才知道,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
他就像只胖头鱼,静等着往渔网里钻。
钦差大臣一一审问,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欧阳琼,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恶狠狠道:“海云舒,是我小瞧你了。你别得意,这回你弄不死我,我早晚弄死你。”
“欧阳大人,明明是你颠倒黑白,蠢笨无知,现在怎么怪起我来了?”
钦差大臣一记惊堂木,将欧阳琼拿下,下令去其府上进行搜查。
至于海家二郎和商船上的水手,一律无罪释放。
二哥回来的那天,海家摆了家宴,一来是给二哥接风洗尘,二来是给海云舒践行。
“三妹怎么刚来就要走?”
“看到二哥没事,爹娘身子骨又硬朗,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自当早早回去,以免圣上传唤。”
经历这场牢狱,二哥瘦了,也沧桑了。
从前他总是意气风发,将家里的大小事宜打点的妥妥当当,现在到是满面愁容。
“江家二郎对你好吗?”他问的是江成璟。
“他对我挺好的。”
“那还弄什么选妃的鬼把戏?不是叫你难堪吗?我哪天要是见他,非骂他不可!”
他们几个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二哥年纪长,所以是个领头的。小时候没少为了偷鸡摸狗的事儿训他们几个年纪小的。
当然江成璟也在其中。
或许在二哥眼里,江成璟还是个惹事生非的小弟弟,并不是什么权倾朝野的大权臣吧。
海云舒解释:“他虽是亲王,可也有祖宗礼法拘着,不好肆意妄为。”
二哥打趣:“这还没过门儿呢,就开始帮着人家说话了。”
“行了,别开你妹妹的玩笑了,”海父道:“为了你的事,她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不容易。”
海云舒生怕二哥有愧:“父亲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
海父道:“帮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们要努力去过好自己的日子,别事事都指望别人出头。”
得,父亲的人生大课堂又来了。
海云舒忙朝二哥吐吐舌头,兄妹二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灵相通,嘴上的话也就不多说了。
第249章 男人就吃这一套
海父问海云舒:“江家二郎对琮儿如何?”
“挺好的。”
“具体说说。”
“啊?”海云舒觉得稀罕。
“男人,三心二意,见异思迁,他此时喜欢你,爱屋及乌,自然也就对琮儿好。等哪天厌倦了,只怕琮儿要跟着遭殃。”
琮儿忙拉着海父的手,摇晃:“外祖,别这么说,爹爹对琮儿真的很好。”
“……”海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他什么?”
“爹爹啊。”琮儿兴致勃勃:“爹爹带我去骑马,赶集,对了,娘亲不在的时候,他还哄我睡觉呢。”
海父气不打一处来,质问海云舒:“这还没过门呢,你就让孩子这么叫?还让他俩睡一起?成什么样子?”
父亲怕是还不知道琮儿的真实身份,担心海云舒带着个父不详的孩子,改嫁到高门大院里受委屈。
海云舒是时候跟家里说实话了:“爹,实不相瞒,江成璟就是琮儿的生父。”
海父震惊。
二哥险些将饭喷出来。
“你……你说什么?!”
海云舒:“此时说来话长,一两句讲不明白,不过,孩子确实是江成璟的倒是不假。”
海家人此时都在整理思绪。
脑子里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二哥问她:“该不会是你俩旧情复燃,在程家的时候就……”
“二哥,你想哪去了。”海云舒说:“若不是程家存心害我,我不至于如此。”
“要是这样的话,你进江家门儿岂不是十拿九稳了?”
琮儿接话:“才不是呢!他们欺负娘亲,把我抢走,还不让娘亲进门!”
“什么?”二哥气得脸色铁青:“说到底他江家也是宛平的小门户,走了狗屎运,飞上枝头了。江成璟呢?那小子就这么看着你受欺负?”
海云舒低头扒饭:“我没告诉他。”
“你这丫头,从小就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什么时候能改改?”
二哥给她出主意:“你就去闹,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就吃这一套,再不行我陪你进京,跟那小子比划比划。敢欺负我妹妹,他是皮痒了。”
二嫂生怕二哥上头,真跑到京城闹事,忙拦道:“三妹自己的事儿,你跟着掺和什么?江成璟可是亲王,他能受你的打?逞什么英雄啊你。”
“你知道什么?他小时候淘气我没少揍他。”
二嫂气道:“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你现在揍他试试?怕是手没碍着就被他身边的人射成刺猬了。”
“行了!”
海父已经缓过神了,大致也猜到了前因后果,呵斥道:“就你俩话多?没完没了的,这还有孩子呢。不吃饭就滚回屋去,别在这儿打嘴仗!”
饭不用怎么吃,瓜都吃饱了。
海云舒忙缓和气氛:“爹,你别生气,二哥也是担心我。”
摄政王的选妃事宜还没定,宫中随时可能传召,海云舒不便在家久留。
眼见着二哥已经脱险,海云舒也可安心离开。
临走时,父亲把她拉到一边,塞了不少钱。
“爹,我不缺钱。”
“你拿着,”父亲态度坚决:“江家人表面清高,骨子里没不爱财的,当初他们收了钱答应退婚,只怕现在家世显赫,没那么好打点了。”
海父不放心,又叫人抬了两个大箱子放车上。
“爹老了,不中用了,帮你求不了人,争不了名份。但只要你缺钱,就跟爹说,少不了你一两银子。”
父亲的爱,总是这么实在。
“告诉江家那小子,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或者对琮哥儿不好,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找他算账。”
海云舒心里暖暖:“爹,知道了。”
*
回去依旧是走水路,同样的距离,水路要比陆路快许多。
靠着石雄给的令旗,一路畅通无阻,再没收到歹人的骚扰。
到了武陵寺,海云舒决定在此留宿一晚。彼时,京城城门已关,待明日也一早入城也不迟。
琮儿靠着她:“娘亲,爹爹会接我们一起回家的,对不对?”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