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寒千秋
“我自己的儿子,想怎么打怎么打,还用你这老东西教!”
嬷嬷在一旁心疼的直掉眼泪。
“再打珂哥儿就要哭岔气了。”
可越劝,白小娘打的越起劲:“小东西,让跟他们一起气我!”
嬷嬷实在看不下去,就想把孩子接过来,可白师师就是不给。
她发了疯一般,抱着珂哥儿就想往门外丢。
“没心没肺的贱坯子。滚,都给我滚!”
白师师猛地撒手。
珂哥儿像球一样被抛了出去。
众人伸着手,拼了命地去接,只见孩子在空中打了个圈。
最后沉沉地掉在了程子枫怀里。
大家都是吓得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刚从军营回来,一身的汗,听见白沧斋里有哭声,就立刻赶了过来。
谁知一进来,就遇上这一幕。
“你发什么疯!”
怀里的珂哥儿还在撕心裂肺地哭。
程子枫丢了长枪,把珂哥抱好,归还到嬷嬷手里。
嬷嬷接过孩子,赶紧退了下去。生怕白小娘发起疯来又拿珂哥儿出气。
程子枫训斥她:“你成天闹来闹去的,有完没完?!”
白师师阴阳怪气:“呦,这不是咱们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这儿庙小,可供不了你这尊大佛。”
程子枫知道其中缘由,说:“还在为宝月的事生气?”
她脸一甩:“我可不敢。”
程子枫想哄哄:“别当回事,就算我纳了她,她也不能跟你相提并论。”
“月小娘,真好。”她冷笑:“侯爷,你是瞒得一丝不漏啊。”
“师师,我也是不得已,母亲和大娘子都出面做主了,我还能说什么?”
“不得已?好一个不得已!你要不愿意,还有人拿刀逼你不成?”
程子枫解释:“那宝月心眼多着呢,下药迷惑我,说我毁了她清白,要不纳她就去吊死在大门口。”
胡扯,全是胡扯。
白师师才不信他这套说辞:“她想死就去死!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东西?
“我还不知道她?借她俩胆子都不敢!”
程子枫有些不耐烦了:“我这才回来多久?多少人还在背后编排我。总不能毁在一个女人身上吧。如今母亲都点头了,你闹也没用。”
白师师见他如此决绝,登时坐在地上,一把一把地抹眼泪。
“从前你纳我过门的时候,大娘子东拦西阻,嘴上的功夫一套接着一套。
“怎么换了宝月,她比谁都上心?
“她就是瞧不起我,要存心跟我过不去!”
程子枫被嚷得头疼:“越说越不像话了。
“云舒是顾全大局,愿意忍气吞声。反倒是你,摔碗砸盆,闹个没完。”
“怎么,你沾花惹草,我还得笑脸相迎?你跟那贱人鬼混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程子枫,你没良心!”
“够了!”他吼。
见她如此冥顽不灵,程子枫怒道:“我若不沾花惹草,你能进程家的门儿?你跟我鬼混的时候,想过云舒的感受吗?
“怎么别人行,你就不行。怎么跟你就是真心,跟别人就是没良心?!
“白师师,我是不是给你惯得了?”
她入府承宠多年,何曾被这样训斥过。
以往她哭一哭,闹一闹,程子枫都会缴械投降。
难道这回他是喜新厌旧,转了性了?真得不在乎她了吗?
越想越委屈。
“枫郎,你好狠的心,我给你生下儿子,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到头来什么都没了。”
儿子也没了,郎君也没了。
程子枫见她越说越离谱,生怕她把孩子的抖露出来。
忙堵她的嘴:“侯府在,我在,珂儿还在,你没什么了?整体哭哭啼啼,闹来闹去,哪有个贤淑的样子?”
见她还是不罢休,程子枫甩手:“你要再哭,就去家祠跪着哭!”
白师师的动静,这才小了些。
心里再委屈,也得忍一忍。
她的衣食住行都是靠侯府养着,没有娘家撑腰,哪里敢跟程子枫翻脸。
就算是闹,也只是使使性子。
若动起真格儿来,她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与其撕破脸,大家都难堪,还不如退一步,也好赚他一个愧疚怜悯的心。
“侯爷,我……”
程子枫立刻打断她:“这几天你待在院儿里闭门思过,哪也不准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当个妾室。”
*
按照老夫人的意思,海云舒在后宅辟出了一间小院子,着人简单地修葺了一番。
取名“怜月楼”,是专门腾给宝月的住处。
不过,她现在已经是月小娘了。
喝妾室茶的时候,海云舒说:“宝月,以后你就是侯爷的人了,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替先侯爷考虑。”
宝月跪地奉茶听训:“妾身谨遵大娘子教诲。”
她起身,又对坐在旁边的白师师行了礼:“给白姐姐请安。”
白师师没好气地把手腕的镯子拽下来,递给她当贺礼。
“月小娘实在不必多礼,你这句姐姐,我可不敢当,以后还得请你多多照顾了。”
白师师被禁足了半个月,直到今天才放出来。
她心情不好,说起话来夹枪带棒:“听说侯爷很疼你啊,又修院子,又给田产的,你是出息了。”
“都是姐姐教的好,妹妹是有样儿学样儿罢了。”
这句怼的白小娘一点脾气也没有。
她当初也是这么勾搭侯爷,强行入府的。
可见,这世上因果轮回,皆是报应。
第54章 女子最苦
白师师暗暗咬牙:“别太得意了,以后日子长着呢,警醒着点,咱们慢慢熬。”
宝月倒是回的不卑不亢:“是啊,姐姐总教导妹妹凡事要小心为上,妹妹是你屋里出来的,肯定听话。
“日后我荣耀了,姐姐脸上也有光不是?”
小浪蹄子,还该在她面前猖狂。
白师师:“妹妹如今发达了,我可不敢沾你的光。”
宝月只是笑。
“往日,我与姐姐朝夕相处,深知姐姐为人处事的道理。一桩桩,一件件都铭记在心,也好时刻警醒着自己,别忘了咱们昔日的情分。”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表面在客套,实际在威胁。
白小娘不少把柄都在宝月手里握着,她就算要翻脸,也是投鼠忌器。
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们两人暗暗斗狠,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不白。
海云舒则插着花,品着茶,隔山观虎斗。
“以后都是自己姐妹,尽心伺候好侯爷才是最要紧的。白小娘,你是生过男丁的,更要做个表率。”
白师师:“大娘子,我可不敢当,如今我连侯爷的面儿都见不着,还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你还是嘱咐月小娘吧。”
宝月:“是,白小娘平日忙着照顾珂哥儿,分身乏术,侯爷这边我自会多承担些。”
宝月提起珂哥儿,也就是再威胁白小娘,毕竟,她同样是狸猫换太子的知情人。
果然,白小娘被捏住把柄,不敢再声张。
海云舒作势道:“听说你最近又打珂哥儿了?”
“我……没有……”
“孩子还小,有什么不妥的,慢慢教。打打骂骂终究不是办法,让老夫人听见,又得喊你训话。”
白师师心里恨,嘴上却不敢跟海云舒顶:“是,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