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寒千秋
她忙将衣裳裹了裹:“不可以。”
灯会上那么多人,单把她俩给绑票,恐怕不是巧合。
而海云舒和鲁若沁平时没什么来往,唯一有交集的,只有一个人。
江成璟。
只怕这次,来者不善。
海云舒听到门外有动静,就让鲁姑娘别出声,她一点一点挪到门口,仔细的听。
外面有四五个彪形大汉,正围着篝火烤野兔吃。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像是带头的,他说:“今天事儿办的不错,待会儿回去,大哥定重重有赏。”
一个瘦得跟骷髅似的小弟戏谑:“二当家的,咱们没绑错人吧?我怎么看你绑的那个长得不怎么样嘛,跟我绑的小娘子比差远了。”
另一个小弟也附和:“就是,都说江成璟眼高于顶,找的婆娘,会是这种货色?差距这么大?”
带头大哥对着画像又仔细确认了一番。
鲁若沁。
海云舒。
没错。
“少废话,干活的人找来了吗?”
小弟搓手,一脸奸笑:“二当家放心,全是逃荒的灾民,还有乞丐,想女人都想疯了。给他们点吃得,什么都敢干。要真出了事,谁也查不到。”
“二当家,真就便宜了那帮腌臜菜?咱们也没玩过王公贵女,能不能先让小弟们……尝尝鲜?”
带头大哥一巴掌兜他头上:“王八羔子,想死自己先去把坑儿刨好!免得老子给你收尸。
“告诉你们,管好自己裤裆里的家伙事,等银子到手,我带你们到春满楼消遣个够。
“可是今晚,谁要敢坏老子的大事,老子让他这辈子都玩不了女人。”
说完他把刀插在了烤熟的兔头上。
几个小弟连忙点头称好:“是,是,肯定都听二当家的。”
“二当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
海云舒暗叫不好。
这帮劫匪受人指使,把两个高门贵女绑来,一不为财,而不为色,为得只是要毁她俩的清白。
用心实在险恶。
鲁姑娘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这种污人清听的事儿,海云舒难以启齿。
她一点点挪回来,告诫鲁若沁:“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把手伸给我!”
“你干什么?”
见鲁若沁对自己还有戒心,海云舒索性道:“我就问你一句,是要清白,还是要命。”
“什么意思?”
“要命你就待着等他们糟蹋,要清白,你就闭上嘴,听我的!”
鲁姑娘瞬间明白了。
连忙把手递给海云舒:“海娘子,我都听你的。”
幸好,之前海云舒和二哥到码头做生意,跟着舵手学过打这个绳结。
要不,这么复杂的扣子,一时半会儿真解不开。
越慌越容易出错。
鲁姑娘也是急不可耐:“你快点啊,怎么这么慢。”
海云舒也被绑着手,所以解起绳子格外吃力,额头渗出汗珠,可手上动作没停。
叮嘱她:“你右边五步外的窗檐上,有个陶罐,你一会儿用衣服包着,砸碎,把瓷片给我,我把绳子割开。”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我还能丢下你不管吗?快些吧。”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多,想来劫匪已经把人召集好了。
鲁若沁开始有了哭腔:“怎么办,他们要来了……”
正值紧要关头,绳子终于解开了!
海云舒手指差点抽筋。
鲁若沁如获大赦一般,拿掉绳子,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就想往外跑。
“喂!”
海云舒也不敢大声,只能压着嗓子提醒:“把瓷片给我。”
鲁若沁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海娘子,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回家,喊人来救你。”
“你……”她这是要自己溜?
忘恩负义的东西,翻脸比翻书还快。
鲁若沁才不顾海云舒怎么想,她瞧正门外有人,又拐回来想从侧门溜走。
海云舒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一时说不出来,等到她醒过神,才恍然。
“你……你能看见了?”
鲁若沁狡黠一笑:“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虽不是看得特别清楚,也总比瞎了好。
“海娘子,你说对吗?”
海云舒心底震颤。
元虚道长确实说过一个方子,要想治好娘胎里的眼疾,除非拿一双好的眼睛换上。
海云舒没想到她会如此狠毒:“你是故意剜了那女使的眼睛?”
“没错,”鲁若沁终究揭了自己表面的羊羔皮子,得意道:“想找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姑娘可不容易,到手的鸭子,怎么能让她飞了呢。
“还有你,海云舒,要怪就怪你自己笨,怨不得别人算计你。”
鲁若沁从开始就没打算救海云舒。
相反,她还挺感谢这些绑匪,给了自己一个借刀杀人的机会。
看这帮贼人凶神恶煞的。
最好他们把海云舒凌辱至死。
让她丢尽颜面,让她被万人唾弃。
第88章 凌辱
江成璟,只能是她鲁若沁一个人的。
“海娘子,后会无期了。”
见鲁若沁溜之大吉,海云舒心底五味杂陈。
如果说白小娘是没脑子的坏,那这位鲁姑娘就是扮柔弱、耍心机的老手。
是自己太大意了。
还以为鲁若沁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不经世事,偶尔使个小性子。
没曾想,她满脑子装得都是染缸里熬出的坏水。
“怎么办……”
眼前性命攸关,海云舒也不能想太多,她只能沉住气,一点一点解着脚上的绳子。
无论如何,她不能死。
为了琮儿,她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这边,海云舒刚把脚踝的绳子解开,只听“嘭”的一声,门被踹开。
吓得海云舒一个激灵。
她忙用裙子把脚上的绳子盖了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绑匪头子手里拎着鲁若沁,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小贱人,你想往哪跑?”
原来,鲁若沁刚翻出破庙的墙,就被守在底下的喽啰逮个正着。
这群歹人哪能放过她,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进来。
鲁若沁发髻松散,衣衫不整,吓得跪地哭求:“各位好汉,各位大哥,咱们无冤无仇,求你放我条生路吧。”
小喽啰哈哈大笑,摸她的脸:“瞧瞧,这金枝玉叶就是跟咱们乡下的婆娘不一样。细皮嫩肉的。”
鲁若沁连忙躲:“我家有得是钱。你们若要钱,尽管开口,我现在就修书一封,纵然是玉石金山,我爹娘也舍得!”
“小娘子,咱们兄弟们不图钱。”
她哭:“那你们要什么?”
小喽啰舔着嘴唇,一副猥琐的模样:“你说呢?”
鲁若沁大声乞求:“大哥,放过我吧,只要你们放过我,要什么我都答应!”
她在小喽啰这边哭哭,又跑到带头大哥那里求求。
涕泗横流。
带头大哥才不搭理,直接把她踹到一边:“滚!”
鲁若沁心口吃痛,登时摔在地上,胳膊也划破了口子,流了不少血。
带头大哥坐在石墩子上,像审问犯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