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千千岁
这边，走在大街上的何秀秀拉过母亲的手，皱着眉头说道：“娘，那好歹是张夫人，咱们还是要放尊重些。”
“不过是一个员外夫人。”何母眼中有些不屑，“半个月后县中乡试开考，你哥考中了举人，我还是举人他娘呢！”
看着母亲这般模样，何秀秀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反驳，毕竟哥哥在学堂里可是常受夫子表扬，也算是云水县中少有名气的秀才郎。
见自家女儿心不在焉的模样，何母怎么不会知道她的想法，快到了家门口，见四周没人，何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就是看上了那张家的少爷吗，等你哥中了举人，到时让张莹莹去牵个线。”
“可是，那是张府啊！”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何秀秀，何母开口说道：“张府怎么了，张府的小姐不照样做我儿媳！等你嫁给了张府的公子，到时候生的孩子就是张府的小公子，以后可是要继承张府的钱财的！”
听着母亲的描述，想着张莹莹身上穿的上好的衣裳，以后自己也会这般，有人伺候，何秀秀捂着嘴开始笑了起来。
*
“老大，那人进了前方的院子，没有出来。”苏真皱着眉头，躲在墙边轻声说道。
看了看前方的院子，陆成低声吩咐着手下去查那是谁的院子。
原来在他们把秋月带回去之前，陆成便吩咐着苏真蹲守在河边。这事闹得整个东市的人都知道了，若是凶手，必定会上前查看情况如何。知道秋月没有死，肯定慌了神，那凶手一定会有异常的举动。果不其然，混在百姓中的苏真佯装好奇的看着带走秋月的捕快们，实则观察着四周的异动，当看到一个慌慌张张跑了的男子，便立马跟了上去。
“怎么办，那小丫头片子没有死。”何力瘫坐在凳子上，一脸死灰。
而另一个年轻男人正收拾着包袱，见何力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抬脚踹了踹他的腿，语气里带着嫌弃：“还能怎么办，快跑啊！”加快着手中的动作，马行低声说道，“趁衙门里的人还没有发现，咱们跑的远远的，就算那死丫头说了出来，也找不到咱们两的人。”
“都怪那个何秀秀，要是早点答应自己的提亲，会发生这样的事吗？”何力愤愤地拍了一下身下的凳子，起身准备回家去，收拾东西在外面躲一段时间。
骂骂咧咧地走到门前，伸手打开门栓，何力愣在了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啊！”见何力站在门口不动，收拾好东西的马行不耐烦地说道。等看清楚了门外的人，马行闭上了嘴巴，脸上立马带着谄媚的笑容开口：“几位官爷，咱们这是干嘛呀？”
没有空和面前的人扯皮，苏真冷着脸，直直的朝里走去，一手拎着一人的领子，这才开口：“调查出来你二人与落水案有关，随我去衙门审问。”
把这两人带回了牢中，陆成便去寻云天霸去了。
“有什么发现？”秦宣站在牢房外，低声询问。
把自己在门外听到的都说了出来，苏真看了一眼牢房里缩成一团的两人，轻声道：“九成把握是这两人，我还得去河边一趟，顺着上游找找有什么证据。”
点了点头，秦宣拍了拍苏真的肩膀：“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叫人把地上的二人绑在柱子上，秦宣笑了笑，眼中却一片冰凉。
这两人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还没动刑，只是稍加恐吓一般，便什么都说了出来。满意的甩了甩手中的鞭子，见面前的两人害怕的抖着身子，秦宣笑着摇了摇头，又一脸春风和煦的走出了牢房。
得知犯人已经抓住，张莹莹立马站起身子，准备朝外走去。
见自家女儿这般着急的模样，张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拉过女儿的手，轻声说道：“好了，大着肚子还敢这般莽撞，你就在此处歇息，守着秋月，我去前堂看看。”
转过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张莹莹犹豫了片刻，点点头。
知晓自家好友心头的担忧，云依依笑着安抚了两句：“莹莹，到时我也去前堂，若是我爹判轻了刑，那我就闹！”
听到云依依这话，张莹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的愁绪消散了几分。笑着白了好友一眼，张莹莹开口说道：“公堂上哪能轮到你乱来，再说，县令大人公正地很，我倒是不担心。”
见自家女儿与云依依打闹的模样，张夫人眼中浮现些许笑意，想到何家那一摊子人，脸色又沉了下来。
两人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张莹莹收起嘴角的笑容，捧着肚子慢慢的朝着床边走去，坐到了床头，看着秋月虚弱的模样，张莹莹眼中满是心疼。
“莹莹小姐，我就在门口，若有什么需要出声就行。”桂香不忍地撇开眼，轻声说道。
*
“堂下何人！”
惊堂木一响，跪在公堂上的两人皆抖了个哆嗦。
“回大人，小人何力。”
“小人马行。”
因为秦宣在牢中已经把该问的问了出来，苏真去河边也寻到了何力的碎布片，或许是因为挣扎中被扯掉的，上面还带着丝丝血迹。
两人很快便认了罪，云天霸皱着眉头询问着来龙去脉。
“前些天，小人到姨母家去提亲，不曾想答应嫁给自己的表妹反悔了，拒绝了我。小人心有不甘，便三天两头去寻表妹，表妹烦了，就跟我说她家里嫂嫂有一个丫鬟，至今还未婚嫁，她答应把那丫鬟许配给我。”
说到这儿，感受到身后有些阴冷，何力缩了缩脖子，又才开口：“那丫鬟长得细皮嫩肉的，比表妹还好看，我、我就起了心思。但是那丫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我知道她对我无意，心头想也就算了，但是表妹说一个丫鬟而已，就算是做我的妾也行，不愿意也得愿意，我就动了心思，想着生米煮成熟饭......”
公堂上正在审着案子，后院的房间里，床上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水...”
听到这话的张莹莹惊喜地站起了身子，连忙从桌上倒了一杯水喂给了秋月。
喉咙里的灼热感慢慢消散，秋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入目的便是自家小姐红着眼眶担忧的望向自己的模样。秋月眼角泛着泪水，紧紧地拉住自家小姐的手，哽咽地说道：“小姐，小姐，秋月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您了。”
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张莹莹摇了摇头，动作小心的揉了揉秋月的头发，脸上绽放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等秋月情绪稳定了下来，张莹莹捧着肚子推开了房门，轻声与桂香说着秋月醒了，叫那大夫再来看看。桂香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松了口气，连忙点点头朝着外边跑去。
坐在床边，主仆两人紧紧地握着手，良久才开口。
“秋月，究竟是、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抑制住眼眶中滚烫的泪意，见今儿早上还一脸高兴的秋月如今满身是伤的躺在床上，张莹莹心中泛起了无端的恨，只愿把那伤害秋月的人千刀万剐。
看着小姐的大肚子，秋月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脸上泛着笑容虚弱的摇了摇头：“小姐，没事的，没事的。”想到之前的遭遇，秋月抖了抖身子，强打起精神说道，“恐怕秋月之后不能侍奉小姐了，若是、若是之后小姐在何家过得不好，就、就回府中吧，他们不是好人。”
听到秋月的话，张莹莹沉默半响，见秋月不愿说出是何人做的，张莹莹嘴边泛起苦涩的笑容：“是何家的人做的是不是？只有他们做的，你才会忍气吞声，只是因为我是何家的儿媳，你不愿见我在婆家过得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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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事情解决
“小姐。”秋月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咬着嘴唇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张莹莹低下头，看着自己像西瓜一样大的肚子，双手放上去轻轻抚摸着, 安静的环境甚至让她产生了错觉，似乎听到了肚子里的心跳声。
脸上带着一个恬然的笑容, 张莹莹握住了被子上泛着红痕的手, 开口说道：“秋月, 等案子审好了，咱们便回张府去养伤。”
“回府？”瞪大了眼睛, 苍白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张莹莹见秋月这副模样，眼中含着泪点点头, 似乎是为了让她放下心来, 轻声说道：“娘亲正在前堂等着县令大人审着案子，等结束了, 我们就和娘亲一起回去。”
忍住身上的疼痛，秋月脸上满是欣喜：“夫人来了！夫人终于来了, 小姐，咱们不用受欺负了。”
想到之前自己心头别扭，而与母亲赌气的模样, 张莹莹心头满是愧疚。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秋月抬头与自家小姐对视着, 带着些许迟疑与后怕，低声问着：“审案？他们，他们被抓住了吗？”
知晓秋月心中定是极为害怕，张莹莹轻轻拍着秋月的手, 点了点头。
心头松了一口气, 脸上绽放出笑容来, 眼眶中打转的泪珠终于滴落，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秋月发出了抽泣的声音。
敲门声在此刻响起，张莹莹站起身子，抬脚往门外走去，伸手把房门关上，这才看向站在屋外的桂香。
“莹莹小姐，大夫正在盯着药，知道秋月醒了，说让她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切莫走动，他很快便来。”等在门前时，桂香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哭泣声，叹了一口气，体贴的低声说道。
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张莹莹望向前方，轻声问道：“桂香，你可知那犯人是何人？”
听到莹莹小姐这般问，桂香想到之前在路上碰到的秦捕快，因为她与秋月玩的好，便出声询问了几句。
“我听秦捕快说，共有两人，分别叫何力与马行。”
听到其中一个名字，张莹莹僵住了身子。那何力，不是之前上门同小姑子提亲的那位，何家的表亲吗？因为小姑子不松口，便一直纠缠着，三天两头的往何家跑。
缓了缓心神，放开了手中早已皱起的绢帕，张莹莹开口道：“那他们有没有说为什么会，寻上秋月......”
瞧着张莹莹奇怪的神色，桂香回想着秦捕快同她说的话，皱着眉头开口：“好像是他同他表妹提亲，表妹不愿意，说要把她嫂嫂的丫鬟介绍给他当妾？”说到这儿，桂香停住了话题，迟疑地看向张莹莹，“嫂嫂的丫鬟......是秋月，那他表妹岂不是？”
“我那好小姑子。”张莹莹低下头，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想到秋月满身的伤痕，眼中泛起狠意。
前堂，因为两人从未来过衙门见识这审案的模样，心理防线早已被击溃，问什么答什么，很快便结束了流程。
“何力，施以□□少女，判与肉刑，明日午时实行，关押三年！马行，帮助何力犯罪，率属于从犯，关押两年半！”
秦宣上前，面上带笑把两人带了下去，起身时，发现地上有两滩不明液体，在场的众人皆皱了皱眉。
“打扰县令大人了。”张夫人行了礼，开口说道。
看着站在张夫人身后的云依依，云天霸眼中带着笑意，摇了摇头：“哎，律法如此，如实宣判罢了。”想到公堂上那两人的话，云天霸停下了抚着胡须的动作，收敛了笑脸开口道，“那何力的表妹，叫张秀秀，是莹莹那孩子的小姑子。之后可要让莹莹小心些，人心难测。”
听到这话，张夫人敛下了眼眸，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因为张夫人是坐马车过来的，知晓张莹莹与秋月愿意回张府，心中高兴的不得了，连忙叫了下人来把秋月背上了马车，自己则和搀着女儿朝马车走去。
花枝跟在云依依身旁，可是一字不落地听完了整个事情的完整经过，不由得叹了口气，感慨道：“太缺德了，那是什么小姑子！那何力也是，缺德！缺德！！！”
听到花枝的话，云依依转过头，本想说两句，却看到陆成朝着这边走来。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陆成低头看着云依依，柔声道。
点了点头，领着桂香花枝二人，云依依同陆成并肩往云府走去。
晚膳时，听说了这事的云母摔了筷子，一脸愤恨。
“那何家秀才知道自己媳妇在衙门，当真没有去询问是何事，亲自去接莹莹回去？”
见云天霸畏畏缩缩地点了点头，云母倒是气笑了。
“那是什么人家，小姑子一肚子坏水儿，家中长辈不待见这儿媳妇，就连唯一真心相待的枕边人也不上心。”云母叹了一口气，“玉娘知道自家闺女被这般作践，不得把他们何家皮给剥了。”
“已经知道了......”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云天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夫人的神色，开口说道。
没有理身旁的人，云母拉过云依依的手，轻声道：“依依，如今莹莹那孩子回了张府，你便多去寻她玩儿，散散心。”
点点头，云依依开口应着：“我知道了，娘。”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床顶，云依依空着眼神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洗好澡的陆成躺在外边，伸手搂过佳人的肩膀，低声开口：“依依，在想白天的事？”
摇了摇头，云依依转过了身子，面对着那张温柔的脸，抬手戳了戳，这才回答道：“当初何秀才那般喜欢莹莹，为什么现在变成这般模样了。”想到之前好友与何秀才甜蜜的模样，云依依遗憾地叹了口气。
伸手把在脸上作乱的手拿了下来，陆成亲了亲身旁墨色的头发，轻声道：“人心难测。”
“那你呢，你以后会不会也对我这般？”抽出被握住的手，云依依鼓起腮帮子。
原来是在为这个担心，陆成垂下了脑袋，眼中弥漫出笑意。
“好依依，我全身家当都在你这儿，若是以后对你不好，你就把我赶出去，无家可归。”
若是让其他人见到陆成这般模样，定会大吃一惊。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人如今为了讨媳妇开心，练的一手不要脸的手段。
用手捂住那撒娇的脸庞，云依依红着脸往后退着，小声地说着陆大哥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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