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清风
陆清旭看她这样,想着有些事情,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便直白告知:“我与罗三娘没有关系,歆儿也不是我的孩子。”
内容过于错乱震惊,叶秋漓瞬间怔住:“你说什么?”
“罗三娘,歆儿,她们.......”
面对叶秋漓的惊讶诧异,陆清旭倒是很淡定,漫不经心点头:“嗯。”
“那你之前,为何那般?”
叶秋漓有些无语,之前罗三娘同她说过此事,她也同陆清旭说了,可陆清旭当时还急脸,说孩子就是他的,再之后,便是他将罗三娘养在外面养病。
结果现在他又说,他与罗三娘没有关系,与歆儿更没有关系?
这?
“当时......”陆清旭回想当时,心中亦是烦躁,思来想去也不知如何回答,到最后来了三个字,“我的错。”
“抱歉。”
叶秋漓脑子很混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着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还是眼前事情更重要,便也不想追问其他。只想着那信纸之事,想着陆清衍,想着四妹妹。
不过叶秋漓很快反应过来。
做局之人,与入局之人,皆非池中之物。
陆清衍做局,陆清旭入局,陆清衍或与晟王有关系,那他呢,陆清旭呢?
想到这,叶秋漓看向男人的眸光,瞬间复杂了许多,“那,夫君你呢?”
“我怎么了?”
“做局之人,与入局之人,皆非池中之物,不是吗?若此局是二公子所做,那被迫入局的夫君你,又是为何入局呢?”她如水流淌的眸子,渐起漩涡,紧紧吸住男人双眸。
在此刻,陆清旭瞬间感受到女人心思细腻,谨慎至极,而带来的恐怖感。
他倒吸一口凉气,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秋漓,此事太过复杂,我也还未弄清楚。”
“真的?”
“嗯。”
叶秋漓心口隐隐作痛,外面乌云密布,屋内亦是沉寂如死水,她总觉得四周皆是漩涡,暗黑的,无尽的,危险弥漫的漩涡。
“信纸的事,我没有一早便告诉你,是我考虑欠妥,对不起。”叶秋漓低眉垂眼,轻声道。
陆清旭心口发颤,愣怔须臾后,瞬间的冲动,便将她揽入怀中:“别说这三个字。”
“以后,会不会越来越乱?”想起近日上京城发生的事,以及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她控制不住担忧。
陆清旭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低头吻了吻她的眉眼,“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别担心,我说过,会护好你的。”
她并非担心自己。
比起自己,她更担心家人,担心妹妹,自然,也会多少担心陆清旭。
除此之外,更担心的,是大晋江山。
江山安而国民乐,他们才能安安心心在这院子里悠闲度日。可若江山动摇,这来日的路,又该如何呢?
.......
几日后。
皇宫之内,御书房。
晋文帝轻磕闭眼,正一边享受着新晋美人的伺候,一边琢磨着柳尚书一事,兵部忽然来报。
“启禀陛下,紧急军情,西南粮道被一不明火器摧毁!那火器威力巨大,粮道,粮仓,车马,以及大批粮草,皆被其泯灭!”
兵部尚书昌鸿面露仓皇,双膝跪地,万分焦急。
晋文帝眉宇凝作一团,眼露震诧:“你说什么?不明火器?什么不明火器?!”
听闻此事,晋文帝彻底慌了。
南疆战事本就焦灼,可到底稳得住,不过,若这粮草粮道被毁,粮草粮道若是被毁.......
越州地势复杂崎岖,潮湿阴瘴。
气候与地势原因,卫所屯田所得粮草,少之又少,需要从其他地方转运补给。
若是后方一旦无法补给,越州再怎么稳得住,没了粮草,便如那只出不进的深潭湖水,早晚枯竭。
这些就算了,还有那不明火器!
又是什么破事!
晋文帝捏住太阳穴,后退跌坐在龙椅上,夏公公连忙扶住,尖声着急:“陛下您可要当心龙体啊!”
晋文帝深吸一口气,单手甩起龙袍衣袖,手指殿外,压制怒意:“传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来这大殿上,朕要好好问问,军务如此,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想到还有那火器之事,晋文帝握紧拳头:“还有工部尚书,工部左侍郎,右侍郎,全部给朕叫来!”
通通叫来!
通通叫来!
“对了,还有辰王!”夏公公正欲去吩咐,晋文帝睁开双眼,眸底犹如深渊玄龙,暗黑凌厉,令人骇然,让他将辰王也叫来。
“喏,奴才即刻传令。”
第210章 是祸是福?
肃昌侯府朱门深院,正午阳光洒在青砖之上,白色窗纸上竹影斑驳,叶秋漓坐在窗柩前的软榻上,前几日之事,当时她并未追问陆清旭太多,但心中疑惑并未消解。
她能感觉到,陆清旭有什么瞒着她;更能感觉到,陆清旭不会同她说。
所以她便没有自找没趣,刨根问底。
罗三娘与歆儿的事情,倒是弄清楚了。但关于信纸,关于陆清衍,关于上京城的这些乱子,诸事依旧云深雾锁,一团谜乱。
如今繁杂冗沉之中,她最担心的还是寒霜,被迷晕绑架那次,她便有了不解与疑惑。
如今倒是落实几分——这侯府二公子,寒霜之夫,确实不简单。
或许那日之事,便是出自陆清衍之手,否则怎会那么巧,偏偏安然无恙,被龙牙所救。
思来想去也是庸人自扰,叶秋漓将支摘窗撑起,望着院内绿荫,轻呼了一口气,索性找出那日长街上婆婆送她的书,以及那枚玉佩。
苗医秘术.......
叶秋漓白指轻轻拂过书封,心中浮躁,她想着看看书静静心。这书她看了小半,其中所写秘方,十分罕见,可谓剑走偏锋,大多都是治疗疑难杂症时,借以毒攻毒的方法来用药。
很多用药,在上京很难见到。
譬如蕲蛇,壁虎,蟾酥,水蛭,全蝎,蜈蚣,蝉蜕等。
最神秘的,还是养蛊以入药。
春桃前些时日陪她看的时候,都觉得十分害怕,偏偏叶秋漓看得入迷,没有害怕,更多的是琢磨起用药的可行性。
此刻窗外斑驳光影,叶秋漓看得正认真时,忽而琅妈妈来了,面色着急,“少夫人。”
叶秋漓将书放下:“怎么了?”
“侯府出事了。”琅妈妈皱紧眉头,压低声音,“春禧院大夫人那边传来消息,西南粮道被毁,南疆前线恐毁于粮草缺失,陛下龙颜大怒,中军都督府的几位大臣,全给叫去宫中了。”
“大夫人那边忧心,又无人说话,叫您去一趟呢。”
“三公子可在那边?”
“不在。”
“那劳烦琅妈妈也将此事同碧云阁说一说。”
“好的,少夫人。”
粮道被毁,此乃军机大事,侯府这次,怕是真要遭难了,不过还好寒霜在外面,若真是出事,她大抵也能暂时躲过一劫。
叶秋漓稳住情绪,带着春桃去了春禧院。柳尚书一事还未查明,如今又出了粮道之事,陛下怒火,多半已到了震怒之地。
刚到春禧院,还未进门,便听到宋白晴掩面哭泣的声音,“怎会如此啊,这晚些出事也好啊,怎的偏偏这风口浪尖之上,那西南粮道会被摧毁?”
“如此这般,这侯府可怎么办啊!”
娘家人本就对她冷淡许多,若是侯府倒下,娘家人还不直接将她弃了,到那时,她怎么办,她的旸儿怎么办啊.......
更何况宋思卉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才刚凑好银两,还未安排人呢!
万一宋思卉来日落井下石,见侯府落没,将事情全盘托出,那她这辈子才真是毁了。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应陆清衍要求,将人送走!
宋白晴知道消息后,险些晕厥。
而后便开始杞人忧天。
她一直被宋思卉之事困住心神,心中防线早就崩塌。如今侯爷被叫入宫中,她是彻底慌了神,无可奈何,便只剩下悲痛万分。
叶秋漓没想到春禧院会是这般情景。
“秋漓见过母亲。”
宋白晴扶着额头,见人来了,也没有心思抬头,只垂眸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你公爹被叫到宫中了,如今这番情形,你可否想出些法子?”
“陛下该不会怪罪吧?”
“你说说,怎就出了这样的事?”
“侯府今年,当真是时运不济啊,真是半点好事没遇上,全是些糟心事!”
“母亲,此乃国家军机大事,不论如何,事情已经出了,唯有想办法将功赎罪,弥补过错,方可有一线生机,断不可如此这般——”后面的话,叶秋漓没有说出来。
“您掌管全家,不论外面如何,下面奴仆都看着呢,可不能外面还未乱起来,侯府里面自己乱了。”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肃昌侯府乃将门,放在宅院之内,其言亦是相当。”
“无论如何,我们皆不可自己乱了阵脚。否则,才真是会拖累侯府,拖累父亲。”
“母亲,您说呢?”叶秋漓柔声道。
“是,是这个理。”宋白晴连忙抹去眼泪,振作起来,“刘妈妈传话下去,侯府上下,不可有妄言之人,不可有慌乱之人,下面的人,谁若乱了分寸,家法处置!”
宋氏虽有些事情上容易糊涂,可管理侯府这么多年,在下人那里,威严尤在,只要发话下去,无人敢随意违背。
事情到如此地步,不论结果如何,也只能接受。但叶秋漓想起陆清旭之前所说,想要设局将侯府搬离上京,金蝉脱壳,离开乱局,以退为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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