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清风
再者,他独来独往,早已习惯。
也未曾想过与谁合作共谋。
“我随便问几句罢了,即二弟未曾想过,我便告辞了。”
“我未曾想过,那兄长呢,可有何想法?”陆清衍反客为主,叫住他,嘴边挂着笑蕴着几分危险气息,清亮而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陆清旭。
陆清旭剑眉微挑,几不可查,阴沉冷漠的面颊似笑非笑,诡谲难测,“为兄自是想无可想,不知解法,这才寻了你,意图请教一番。”
“原是这样,让兄长失望,抱歉。”
“夺嫡之争,千古难题,又岂是你我二人能解的。”
两人客套又疏离地聊了几句,喝了杯茶,陆清旭便起身告辞,出门寻了叶秋漓,一同回了昭阳院。
回程路上,叶秋漓心思沉重,两人一路无言,沉默着回了昭阳院,走进屋子,叶秋漓人是回来了,思绪明显都还在青雅居。
“叶秋漓。”他冷声唤她。
叶秋漓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看向他,干净清澈的眸子宛若墨玉:“嗯,夫君?”
“可是要沐浴更衣了?”
“同日大婚,青雅居马上要多子多福了,夫人难道,没什么想说的?”
陆清旭忽然阴阳怪气,冷冽嗓音,字字带霜。
他差点没把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陆清衍一个自称不行的人,如今都有了孩子,而他呢,堂堂七尺男儿,兵马司当差的人,连个羸弱之身的弟兄都不如。
叶秋漓黛眉微蹙,这人怎的说这种话?
多子多福四个字,是大婚第二日婆母说与他们二人的贺词。
他说这话噎她,是真当有趣吗?
“这与我何干?”叶秋漓语气平缓,质问道。
“与你何干?”陆清旭眉梢微凝。
“嗯,与我何干?”叶秋漓再次强调,想起上次,他扑在自己身上,却只是……耳根子瞬间红了,羞耻难堪,垂眸小声呢喃,略带委屈,“又不是,我不与你同房……”
“你说什么?”男人冷面肃然,眉头拧紧了几分,直直盯着她。
“没什么……”
陆清旭瞟过泛红的耳垂,黑眸微眯,嘴角噙着几分戏谑冷笑:“夫人,似乎,很想与我共赴巫山?”
叶秋漓听着这虎狼之词,猛地抬起眼眸,下意识环顾四周。
确定春桃如往常一样候在外面,才放心下来。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男人,压低的声音有些急:“你……你,你这人好生奇怪!有孕之事,是我,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吗?再者,青天白日,烛火未灭的,怎可胡乱说这些话,你堂堂男子汉,夫妇肌肤之亲的事,难不成要我……”
她面颊涨红,向来温婉有礼的人,实在说不来那话。
妹妹出事,她心口本就烦躁。
陆清旭又说这话噎她。
她第一次有了不恭顺之想,念头冲进脑海,她一咬牙,索性转身不再理会他:“夫君寻纤云伺候吧,我身子不适,想歇下了。”
冷声说罢,转身就走。
陆清旭眉头蹙着,附着冰霜的脸先是露出几分惊讶,而后柔和散开,唇角微抿,连忙上前,一把拽住要走的人。
叶秋漓拧眉回头,面露疑惑。
“我许你走了吗?”他冷声开口。
第47章 琴瑟
男人薄唇抿着,拽住叶秋漓的手狠狠一扯,她身子不稳往前踉跄一步,两人眸光瞬然贴近。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男人就那样盯着她。
似笑非笑,面色冰冷,没有说话。
“随口问问而已,娘子急什么?”
叶秋漓手腕被捏的生疼,皱着眉头,心里烦躁不安。
她对同房之事不甚了解,且此事本就是爷们主动,这人非要搬出来,还是责怪质问的口气。
这不莫名其妙?
无理取闹吗?
“妾身身子不适,想歇下了而已。”叶秋漓许是第一次没有对眼前的人和颜悦色,她别开眼神,没有看他,淡声说道。
“我叫府医来?”他故意道。
叶秋漓心中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那些烦躁不安的情绪,扬起半抹温婉得体的唇角,“我伺候夫君沐浴吧。”
陆清旭瞧着她刚刚灵动几分的性子,又给收回去了,心中刚刚燃起的悦色瞬间消失,冷着脸:“罢了,叫纤云伺候吧。”
叶秋漓心口泛酸,但还是对着门外轻喊:“春桃,吩咐纤云姑娘在水房候着,待会伺候大公子沐浴更衣。”
春桃咬牙皱眉:“.......是,少夫人。”
那老孔雀!
公子当真就这么喜欢吗!
少夫人花容月貌,哪里就比那纤云差了!
春桃心里替自家主子不值,可又有何办法。
自古男人爷们都是一个样。
喜欢完这个便又喜欢那个。
在家相夫教子,管家做事,一心一意的正室,他们丢不掉。
外面勾栏瓦舍,妖艳贱货般的,他们亦是忘不了。
三妻四妾虽是寻常事。
可寻常又如何,这又不代表,她们做女人的,就乐意跟别人共侍一夫。
不过无可奈何罢了!
陆清旭望着叶秋漓的眼睛,黝黑的眸子在瞬间染上了阴鸷:“你就这么喜欢,让别人伺候我?”
那眸光中,是比从前任何一刻,都要可怖的气息。
眸光越来越狠!
捏着她手腕的力道也越来越狠!
阴暗弥漫四周,叶秋漓感受到了强大压迫力,凛冽寒霜自他眸子里刺来,剜地叶秋漓心脏,似是被他血手死死捏着般。
叶秋漓睫毛颤动,五脏六腑似是要爆裂般。
“夫君,疼......”
陆清旭虽说常年冷面,可此刻这般阴鸷如地府阎王地模样,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瞧着男人略带血色眼眸,她脑中浮现出那些传言。
——‘那低贱乐妓生的庶子,卦象极凶,出生克母,极其不详。’
——‘肃昌侯府庶长子,游走于烟花柳巷,玩弄女子,花样百出,那怡香园去年地花魁,便是被他活活玩死的。’
——‘他啊,阎王地府转世投胎的恶魂!’
.......
脑中流言浮现。
加之那染上血色的眸子。
叶秋漓心口一震,猛地扯开被禁锢的手。
手里温度骤然消失,陆清瞧着空白的掌心,冷眸微眯,掀起眼皮,便看见叶秋漓后腿两步,神色惊恐,面带惧色地警惕着。
心脏猛地一抽。
他盯着手心,唇角冷冷勾起,嗤笑如霜,“叶秋漓,你很怕我?”
叶秋漓站稳身子,双手捏在身前:“没,没有。”
“没有?”
想起新婚那晚,盖着盖头的她,也是这般,死死捏着手心。
还说不怕他......
陆清旭心口微痛,不过面上没有表现一分一毫,这世间,终究没有几个人会在乎他,一个乐妓所生地低贱庶子,确实没有招人怜惜的资格。
叶秋漓一身正派,温婉大方,怎么与他这般不堪的人修的琴瑟和鸣,夫妇和谐?
心中苦涩一笑,他沉默离开。
待人离开后,叶秋漓捂住胸口。
为何他眼神,那般吓人?
就好似硬生生拿着刀抵着自己脖子似的。
她不明白,怎有人阴晴不定到如此地步?
春桃掀开珠帘就瞧见跌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面色苍白恍惚的少夫人,她连忙过来,轻抚住自家主子:“少夫人,您没事吧?”
叶秋漓闭了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水房一应浴洗用具,都安置好了吗?”
“都好了少夫人。”春桃面露担忧,“纤云也去了。”
她望向烛火,轻轻一笑:“无妨,我午后浴洗,夫君夜里浴洗,错开时辰,挺好的。”
春桃皱眉,她压根没有问这个,少夫人自言自语的一句话,也不知从何而来,又为何而去?
“打水给我拆妆净面吧。”叶秋漓强撑起笑。
这桩婚事,她本就没抱任何期待,倒也不必因为他帮过自己几次,又带了孤本,便忘了嫁进门前内心对自己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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