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清风
辰王又多打量了两眼陆清衍。
这模样,没个俊爹,确实生不出来。
辰王细细看了两眼手里的火器方子,暗戳戳思忖须臾才开口,“我记得你娶妻了,既然要投诚,不若将妻子请到府中住下,刚好王妃多个朋友。”
陆清衍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心想这辰王倒也不是傻的,此话表面邀约,实则是想扣个人质。
“若是可以,在下定是万分愿意。”陆清衍脑海中闪过那张轻媚俏柔的脸,淡淡道,“只是前些时日涠州出了瘟疫,家妻不幸过世。”
“哦。”辰王长叹一声,嘴上说了声抱歉,实则毫无歉意,“唐突了。”
门外忽而吹过一阵冷风。
陆清衍握拳掩嘴,控制不住咳嗽起来,刚咳嗽没几声,苍白面孔涨红,脖子上亦是,这副皮囊若是长在女人身上,
妥妥的病美人。
辰王看得直挑眉,心想这么个病秧子,似乎没必要搞什么人质,“既然你诚心相投,陆兄弟,即刻就跟我去武器坊,制定个攻城计划,如何?”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便知。
陆清衍拘礼颔首,恭谨道:“谨遵殿下吩咐。”谁也没有看见,男人垂眸时,眼底露出的毒蝎一般的暗芒。
眼下粮草被毁,攻坚战不宜拖长,辰王计划明夜攻城,最迟后日。
辰王同陆清衍还有韩国公等人,前后走出议事厅,忽而有人来报,“禀殿下!靖王和信国公一行人杀出城,往冀州调兵去了!”
辰王笑了笑。
没有调令,也想调兵?
“既然出城了,他们此生,别想再进城,城门严守,非令禁止出入。”
“是!”
陆清衍望着匆匆而来禀报,得令又匆匆赶去的将士,心想莫不是靖王一行人中了辰王的奸计?
可前往冀州调兵,是靖王他们目前最好的法子,并无不妥。
至于调兵令,韩国公忠烈老将,情况危急,京城动乱,朝纲坍塌,只要威信足够,又何至于缺一调令。
陆清衍暂未多想。
先跟着去了武器坊。
......
入夜,夜色浓重。
辰王府。
“放我出去!”辰王妃覃芫华拍着房门,“来人,来人啊......”
可任由她怎么喊,整个辰王府都无人应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和嬷嬷,也早被带走,不知眼下在何处?
覃芫华沿着紧闭的房门蹲下身子,泪水簌簌往下流,就在她绝望至极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嘲讽。
“王妃如今,可还好啊?”说话的时辰王先前宠幸的王美人。
覃芫华撑起身子,不想理会外面的人,可眼下无人应声,只有王美人一人,她索性直接问她,“如今外面情形如何,你可知晓?”
“王妃还有心思管外面呢。”
王美人一副小人嘴脸,得意地将手环在胸前,心想若是王妃死了,辰王殿下来日登基大统,搞不好会立自己为后。
毕竟这院里,目前她最得殿下宠爱,王妃是正妻没错,可正妻死了,就得别人顶上。
“王妃难道不知道,你身边伺候您多年的嬷嬷,还有陪嫁的婢女,都被殿下处死了吗?”
覃芫华脸上血色顿时全无,一阵苍白,她手扑在紧闭的门上,“你说什么?”
“就是都死了啊。”
“王妃只是被幽禁,又不是耳朵没了,听不清楚?要不要我给您,细说一遍?”
贴身伺候的婢女,是她自小的玩伴,一直陪在她身边,嬷嬷亦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人,待她如亲人.......
“殿下亲手,用长剑,从两个陪嫁婢女的胸口贯穿,剑拔出来的时候,血喷的到处都是,当场就死了。”
“至于那老嬷嬷,死得更惨,为了你当面咒骂殿下,殿下直接叫手下乱棍打死的。”
“老的那个,尸体随便丢去了乱葬岗。”
“两个婢女细皮嫩肉,殿下给丢了喂狗,那大狗吃得可香了。”
覃芫华浑身僵硬,泪流满面,全身只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泪水不停地往下流。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为什么......
王美人脸上露出得意狰狞的笑,“王妃,看来殿下,真是彻底恼怒你了呢。”不过,早就恼了。
“王妃,我进王府也有快两年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人,装大方,装端庄,装清高,有什么好装的,到头来,还不是一滩烂泥。”
“你知道殿下最厌恶你什么吗,他最厌恶的,就是你那惺惺作态的模样,我告诉你额——”
王美人越说越激动。
可话说到一半,不知从何处射来一只飞镖,直直贯穿进入喉咙。
鲜血直冒。
她艰难的呜咽两声,瞳孔瞪大,直直倒地,死不瞑目。
覃芫华听到声响猛地一惊,警惕外面动静,风声呼啸,她瞧见一抹黑影从外面闪过,可眼前泪水模糊,不知是不是看错的缘故。
她强迫自己止住眼泪。
站直身子。
忽而,咚咚咚——
窗柩被轻轻敲响。
“谁?”覃芫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屏住呼吸,小心往窗柩处挪动。
第532章 求她帮忙
“王妃,在下叶寒霜,是京城礼部郎中叶家之女,不知你可还记得我。”叶寒霜坦露姓名,直白告知。
覃芫华手指一颤,“你,你不是过世了吗?”
叶家老夫人同信国公府有些交情,这时她从娘家嘴里听过一耳朵,心想曾经多活泼好动的一小姑娘,年纪轻轻,竟死在异乡。
她心中只觉惋惜。
“此事是误会,不过家中人暂不知晓,不曾想小小讣告,王妃还能记挂几分。”叶寒霜也很惊讶,不曾想王妃还知道这事。
覃芫华:“适才的人,是你杀的?”
叶寒霜:“嗯。”
覃芫华:“所以,你来找我,所谓何事?这里并不安全,虽说他如今不在府内,可府内外一定有人把守,你还是快走吧。”
本想多问几句,但覃芫华想着如今情势这般,话锋一转,还是想让她赶紧走。
叶寒霜不慌不忙,时刻警惕四周,“芫姐姐,寒霜此行,是特地来找你的。”
芫姐姐......
覃芫华微愣,许久没有人这样叫过她,她抹去眼角泪水,压制住心中苦痛,隔着窗柩小声道:“窗柩里外都用木板封死了,打不开的。”
叶寒霜一袭夜行衣,黑布蒙面。
“你且等等,我们房门进来。”
“房门上了锁。”只有每日送吃食才打开。
“嗯,我知道。”
叶寒霜取下头顶簪子,按照之前影刹门入门必备功课所教那般,用簪子开锁,这玩意虞霖教她三次她便会了。
只听吧嗒一声。
门锁打开。
叶寒霜轻手推门进去,覃芫华素衣素髻,怔怔看着她,有些陌生,但也有些熟悉。
“见过王妃。”
“不必多礼,你.......”覃芫华瞧她一身男子装扮,“你冒险前来找我,是谁让你来的,是爹爹他们,还是.......难不成,是嵩儿?”
不知道为何。
覃芫华总觉得叶寒霜身上,有锦衣卫行事风格的味道。
一身黑衣,利落开锁,还能夺过耳目,进入王府,很不简单。
所以她不免想到自己弟弟。
“覃大人曾经救过我,若是他来解释,也说得通。”原因不止其一,为情义,为自己,为家国,为脚下土地多一分自己的印记,多一点自己的热血和忠诚。
太多了。
也不好说。
说出来矫情。
索性就用覃子嵩这一理由,正好,省得还要解释更多。
“到里间说吧,若有人来,你方便躲起来。”
“好。”
辰王妃将她邀到里间,又给她倒了碗水,叶寒霜说了句谢谢,接过一饮而尽。
“我在城外见到令父与靖王厮杀出去了,大抵往冀州方向调兵去了。”
话音刚落,叶寒霜便瞧见王妃泪眼汪汪,握紧她手,“多谢你带了外面的消息给我,只是父亲年迈,如今闹到这般地步,真不知最后,到底如何收场。”
叶寒霜想起之前在幽州,龙月说的话,“有些冒昧,涉及个人私事的话,我想问问王妃,不知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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