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清风
你如今,可是要当父亲的人。
你若这般坏事做尽。
说不一定,一切都会报应在孩子身上呢,谢君辞。
“只要你好好待着,她们就能没事。”
覃芫华垂下睫毛,浑身痛苦至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久之后,才说,“妾身,知道了。”
覃芫华手轻轻虚抚上肚子,泪水无声砸在地上。
她手轻动,从男人掌心中抽出自己的手腕,就像是抽出全部的心,她忽而抬眸,看向男人,笑了笑:“谢谢殿下,没有杀她们,让我觉得,殿下还有几分曾经的影子。”
“妾身是殿下的王妃,曾经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殿下安心做自己的事去吧。”
她后退半步,为眼前的人,让出宽敞的‘路’。
辰王眼皮轻垂,看着她,心口似乎有些波动,听陆清衍说,她手中有一枚王令金牌,此番前来,本是为了此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
他看着那双眼睛,忽而不想开口。
若成,她是王妃,自然能活。
若败,她是王妃,自然得死。
可若是王令金牌握在她手里,他若败,覃家也能用这枚圣祖亲赐的令牌,保下她。
辰王仰头,重重叹了口气。
他丢下一句‘好好待着’,转身叫上陆清衍,离开了王府。而离开时,辰王并未注意,留在桌案一角的黑色精小暗器。
外面传来门被锁上的声音。
覃芫华闭了闭眼,身子往后踉跄,她手撑在几案上,才不至于摔倒,深吸一口气,想到还在里屋柜子的人,她连忙进去,将柜子打开。
“没事,他们走了。”
叶寒霜钻出来,上下打量眼前的覃芫华:“你没事吧?”
覃芫华摇头:“放心,我没事。”
“寒霜姑娘,不好意思,连累你,眼下门被锁上了,可能出不去了。”
叶寒霜思索,走到外间房门,轻手推了下,从外面锁死,窗户也封住,难道真要被锁在这里?
“我还是得出去。”覃芫华看向紧锁的房门,“等再过半个时辰,我用火折子把褥子点了,把门烧开。”
叶寒霜惊讶,“可你刚刚不是跟辰王说,会待在这里?”
第534章 决然离去?
覃芫华心中难过至极,却只能无奈道,“嬷嬷她们,我下辈子,给她们做奴才报答吧。”
她们的命是命。
可京城千千万万的百姓,她也不能不顾及。
一旦打起来,覃家世代家规,绝不辅佐谋逆之臣。
双方对峙的死局。
只怕乱世动荡来临,到时候一将功成万骨枯,受伤的,还是那些底层黎民。
更何况南边瘟疫四起,虽已遏制,到底没有完全清除,战乱一起,尸横遍布,万一致使瘟疫加重。
大晋,怕是亡国。
叶寒霜瞧着对方眼底那股坚韧,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敬佩,就在这时,她忽而看见不远处桌案前,一个精细小巧的物件。
她目光一滞。
想起适才陆清衍。
躲在柜子里时,她提心吊胆,心情复杂,不过直到他们全部离开,她也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
还以为他没有发现自己。
可这个东西——
叶寒霜上前,将东西拿起。陆清衍之前捣鼓各类武器图纸,这个精细小巧的暗器,就是他画过的其中之一。
缩小型的暗弩。
扣在腕间,按下机关,便会射出银针暗器。
叶寒霜拿在手心,又看向紧锁的门,忽而想到什么。
“这是?”覃芫华瞧她出神片刻。
“芫姐姐,或许,我们无需用火烧门。”她清冷眼眸轻转,毕竟火烧的动静太大,很可能会引来其他的人。
她可以利用这个暗器来开锁!
无声无息的。
逃离这间屋子。
.......
靖王和信国公前往冀州调兵,可没有调令,调兵进程无比困难。
冀州都司都指挥使同意即刻出兵,可两位都指挥同知一位同意,一位不同意。都指挥佥事更是扣着粮草,说出兵他不管,可没有调令,粮草他不会动半分。
可行军打仗,没有粮草。
如何打得了。
更何况京师的军粮垦营,已经被陆清旭斩断,想着以此困死辰王和韩国公的部队。
离上京城最近的冀州若是不出兵,其余州府更远,尤其如今春寒未消,行军速度慢,根本赶不及,只有冀州出兵,才能解困。
可谁知冀州都司内部,这般复杂。
与此同时,京城。辰王和韩国公已经举兵进攻,大火烧城,百姓窜逃,哀嚎声遍野,攻城车和云梯早已备在皇城之外。
皇城外,日头当空。
前锋将军于阵前喊阵,“覃家乱贼,不尊祖训,挟持天子,不忠不孝,废坏纲常,其罪当诛。辰王顺从民心,敬畏天道,挥旗伐之,天下共应!”
“杀!”
“杀!杀!杀!”
一将呼,百兵应。
陆清衍一身青衣,并无盔甲,寥寥身影骑马立于阵营之中,他时不时环顾四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叶寒霜在这里。
可又觉得,不大可能。
毕竟她这么聪明,若是出了王府,当找个安全的位置躲起来才是,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前锋喊阵结束后,辰王下令,叫人开始布置火药,这些东西,都是陆清衍提供的,先将固若金汤的城门炸上几次,再上攻城车,会容易很多。
可就在这时。
一抹白裙出现在城墙之下。
而一炷香前。
早在城墙外躲藏许久的叶寒霜和覃芫华静静看着兵马围城,布阵而来,覃芫华拉住她的手,眼底全是感激,“寒霜姑娘,多谢你帮我。”
“可我还想求你,再帮我一个忙。这个锦囊,劳烦你想想法子,带给家父,我无人可托,只能拜托你。”
叶寒霜本不想离开。
更没有想到,覃芫华会在此刻求她帮忙,“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放心,我手里有王令金牌,他们无人敢动我。”
“我不知道能给父亲他们争取多久的时间,但能多一点,就是一点,你将锦囊送去给家父,此物能解他眼下之困。”
如此恳请相求。
叶寒霜只得点头应下。
将锦囊收好。
叶寒霜乔装躲在暗处,遥遥望着那抹身影,她身影单薄,一步一步,朝着千军万马而去,春日寒风吹动裙摆,她却毫无怯意。
每走一步,眼神似乎都越加坚定。
想着一刻钟前。
覃芫华对她说的话。
叶寒霜深吸一口气,眼底迸射一抹清洌冷意,咬牙,余光瞥见远方军阵中的那抹青色,而后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决然离去。
出城,烈马驰骋。
叶寒霜没有回头。
一抹黑衣随风飞扬,朝着冀州方向奔去。
皇城外,众人看着一抹白裙缓缓走来的女子,前锋将领瞧出是王妃,回眸看向辰王。
看见辰王妃的身影,陆清衍心底一颤,往她身后寻去,可不论怎么寻,都没有看见叶寒霜的影子。
城墙之上,覃子嵩领兵做守方,瞧见城墙之外,缓缓走到军马之前的长姐,心口一阵疼痛。
辰王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紧。
覃芫华不紧不慢,走到军阵之前,城墙之下,未簪发髻,只一缕白丝带,将一半发丝简单挽在脑后,她跪下身子,隔空望着军马之上的夫君。
“妾身乃殿下之妻。”
“殿下成,妾身乃覃家之女,自是不敢苟活,只能随娘家人而去。”
“殿下败,妾身如今,身怀殿下之子,又为殿下之妻,更不可能独活,也只能随殿下而去。”
怀孕......
辰王脸色闪过一抹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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