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怂怂的小包
整个人要被烫熟了。
“你的眼睛在看什?么?”男人发现她这幅傻乎乎的模样,胸腔中的怒气早就?被抚平了,他好以?整暇地凑到她的耳边。
心道,他说?她勾引自己不是没有根据的。
看看,现在又是如此啊。
余窈忙不迭地摇头,伸出两只手捧住了他湿哒哒的头发,“郎君,我给你烘干头发吧,一直湿着容易头痛的。”
会头痛?
萧焱偏了偏头,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的提议。
他躺了下来,任由?她把他的头发放在熏炉上,笨拙地折腾。
当真是笨拙,那双手压根没有任何的章法?,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不小心扯到了他的头发三次。
可?那股小心翼翼的柔和他也感受到了,软软的指腹在他的头发上左按一下右捏一下,唯恐惊扰到了他。
“你的医术学的如何了?小可?怜,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偷懒。”萧焱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可?说?出的话?还是轻飘飘地带着威胁。
“郎君,我跟着外祖父才?学了几天,你都知道的啊。”余窈有些委屈,她哪里偷懒了,哪怕天资聪颖也不能短短数日就?把高?深的医术参透了。
“太慢,明日我让人送个大夫过来。”男人不满地哼了一声,觉得定是那姓林的守什?么破规矩,不把医术传给外孙女。
好在太医院中,人多的是,扔一个过来好了。
“这……不大好吧,叫外祖父知道了该伤心了。而且,郎君,时间太短,再多来个大夫,我也学不会的。”余窈诚实?地表示,她学医仅仅想学些简单的药理而已,足够制香的时候用就?好了。
又不是要做女大夫。
“真笨,麻烦。”萧焱听了她的说?法?,毫不留情地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么笨,到了宫里会被人欺负的每天哭唧唧吧。
余窈不吭声了,她才?不和心情不好的郎君争辩她是不是笨。
反正,她要是真的蠢笨,也不会活到今天了。
“小可?怜,你知道当今天子吗?”
然?而,余窈沉默不说?话?,却听着郎君的话?变多了起来。
“不知道,不过天子赏赐我黄山玉,我希望他的头疾能尽快的好。”她细声细气地祝愿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没有敬畏也没有讨好。
这话?不知怎么戳中了萧焱的笑点,他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也不烘头发了,反手将人拽到了自己的怀里,奖赏般的亲了亲她的嘴角。
“我果然?看对了人啊,你与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笑盈盈地再次确认了这一个事实?,感慨不已。
余窈听着一头雾水,不过郎君表达对她的喜欢,她就?也翘着嘴唇笑。
“陛下的头疾最近有所好转,龙颜大悦,故而赏赐你黄山玉。可?这还不够,小可?怜,你要多努力,治好陛下的头疾。”
“陛下承诺过,若有人可?以?治好他的头疾,他就?许以?那人高?官厚禄。你是一个女子,虽无法?入朝为官,可?也能得到别的。”
萧焱看着她,与她郑重地说?起了正事,语气带着几分幽幽的蛊惑。
余窈听着,眼睛越来越亮,总算明白了他方才?为何提到陛下,难道郎君是想要自己治好陛下的头疾从而得到更多的赏赐吗?
“别的会是什?么?”她的一颗心蠢蠢欲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或者给你一个封号,或者给你无上的权势。总之,你想要的都会有的,毕竟那可?是陛下呀。很快,你所畏惧的镇国公府,羡慕的京城贵女们,在你的面前都要低下高?贵的头颅。”
他诱惑着她进宫,不出意外地,余窈心动了。
让她心动的不是令镇国公府低头,也不是让贵女们羡慕,而是她若有了天子的支持,是不是也可?以?与他更配了?
第64章
夜色深寂,放下了淡青色帷幔的床榻间,一高大一娇小的身躯交织在一起,颇显和谐。
余窈借着窗纱透过来的一点月光,认真地看向身边郎君剑眉入鬓的一张脸,一双大眼睛看了很久。
余窈毫无睡意,还在翻来覆去地想着一件事。
常平说的话她也记得。
余窈想,郎君的母亲出?身世家大族,又有很多人忌惮郎君得到更高的权势想要他死,那郎君的家族势力定然也十分庞大。
如今郎君已经?是武卫军比黎郎将?还要厉害的人物,再加上家族势力,她?小小地叹一口气,觉得自己现在的勇气可?能还不够。
不过如果她?治好了天子的头疾,像郎君所说?的那样天子许下了丰厚的赏赐,到时候郎君向她?提亲,对他们身份差距的质疑就会更少一些。
想了许多遍,余窈都觉得这个赏赐她?必须得拿到。
她?悄悄地从?男人的怀里挣脱,穿着鞋子慢慢撩开?床帐走了出?去,快离开?内间的时候,她?还回头仔细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将?人吵醒。
郎君的脾气不大好,今日又不开?心,她?若是将?人吵醒了,肯定要被他凶一顿。
郎君凶巴巴的时候虽然很好看也顶多咬她?一口,可?余窈觉得还是不要惹他生气好了。
走到与寝房相对的一个小房间,余窈轻手轻脚点燃了烛台,将?从?苏州城带来的香料都摆了出?来。
原本她?是要为医治天子的头疾而尝试配比香料,可?大半个时辰过去,她?下意识做出?来了一颗颗红色的香珠。
……好吧,还是郎君更重要一些。
余窈对着明亮的烛光,聚精会神地将?香珠串在一起,末了想到什?么,把自己脖下系着的玉石取了下来。
她?嘟着嘴唇,费力地用小刻刀勾画出?和玉石形状很像的纹路,不一会儿额头和鼻尖就沁出?了汗珠,手腕也酸了。
然而,当比之前美上好几分的串珠出?现在她?的手中,余窈就觉得她?的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她?吹灭蜡烛,怀着满心的喜悦重新回到有郎君在的榻间,一点一点地将?新制成的香珠戴在他的手腕上。
歪着头打量了好几遍,她?高兴地将?脸颊贴着男人的肩膀,只?两息,她?就累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她?的耳边说?她?又傻又笨,还舔她?的耳垂。
余窈觉得很痒,努力地躲了两下,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才获得了安宁。
“这次不丑了。”夜色中,萧焱侧过身,漆黑的双眸定定地盯着人,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暴躁。
越来越想把人给吞了,可?她?现在不愿意。
啧,还要顾及什?么规矩折腾出?一桩给人看的婚事,真麻烦。
萧焱的手指摸过一颗一颗的珠子,咬肌紧紧绷着,遏制体内处在爆发边缘的欲望。
***
余窈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泡在一汪温泉中,暖意融融。
朦朦胧胧中,想到她?的屋中已经?放了冰盆,后知后觉不大对劲,她?睁开?了眼睛。
萧焱就坐在床榻边,一脸平静地盯着她?,目光莫名?地有些瘆人,像是在考量什?么又很像在忍耐。
“郎君,你怎么还在?武卫军要去朝堂的吧?”余窈咽了咽口水,眼珠转动了一下,天色看起来不早了,难道他不应该去上值吗?就像她?的外祖父和舅父一样。
“不想去,那些人吵来吵去太烦了。”萧焱面无表情地摇头,他准备今天盯着她?好好学?习医术,不让她?偷懒。
“哦。”余窈点点头,她?对朝堂一点都不了解,当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看着他身上崭新又合身的阔袖长?袍,她?猜测常平他们应该回去了一趟郎君的家里,也不知郎君母族那些人还有没有再上门?……
余窈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中默默地走到屏风的一侧,准备换上衣裙。
“穿我?送来的那些,更好撕开?。”耳边突然传来男子漫不经?心的嗓音,她?的手一抖,变得不自在起来。
不就随口一说?嘛,郎君怎么还记得。
余窈决定不和小心眼的郎君计较,她?换好了衣裙,又美美地坐在铜镜前面梳头发。
她?的头发浓密顺滑,平时都是绿枝帮着她?才好梳成漂亮的发髻,可?现在绿枝不在,一直紧盯着她?的男子似乎来了兴致。
萧焱主动走到她?的身后,捞起了一把乌发,又表示少女把手中的梳子给他。
余窈本能地想拒绝,结果他直接将?梳子夺了过去,霸道地又不准她?动。
“郎君,你真的会梳女子的发髻吗?我?一会儿还要出?去见?人的。”余窈觉得他就是一时兴起,大眼睛紧张地盯着镜子里他的动作,唯恐他把自己的头发弄地一团糟。
她?耗费了大半夜的精力给他重新制了一串香珠,他都戴在手腕上了,不能恩将?仇报折腾她?吧?
余窈的语气幽幽怨怨。
萧焱听罢,继续摆弄手中的头发,压根没有理会她?的担忧。
甚至,他十分恶劣地将?她?面前的铜镜也扣在了桌面上,凭借余窈的力气,是不大能将?铜镜重新立起来的。
余窈欲哭无泪,在门?外低声禀报早膳已经?摆好的时候,她?最后只?能忐忑不安地垂着脑袋,跟在男人的身后走出?房间。
结果,绿枝还夸赞她?今日梳的发髻好看,是没有见?过的样式。
闻言,余窈偷偷看了一眼已经?坐下来净手的郎君,清澈的水眸里面多了一分信赖。真想不到,原来郎君还会梳女子的发髻啊。
“郎君,你走后,我?把药草都种上了。”她?亲密地挨着萧焱坐下来,开?心起来就和他说?些悄悄话。
话里话外透着一股骄傲的意味。
萧焱当然听得出?来,他掀了薄薄的眼皮瞥她?,毫不客气地开?口打击,“会种药草没有用,能治好陛下的头疾才算你有本事。”
余娘子医治陛下的头疾?
听到这里,屋中站立在一旁的常平心中大概明白了一件事。
怪不得陛下会命他挑选宫人,看来,余娘子很快就要进宫了,至于名?头,估计离不了林家的那一层太医身份。
“郎君放心吧,我?会努力想到医治陛下头疾的方?子,一定不会让你提亲的时候丢了脸面!”余窈抿抿唇,红着脸颊说?出?了这句颇有暗示意味的话。
古来男女在一起,媒妁之言,三书六礼,才是正道。
郎君虽然说?过他们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但余窈总觉得不大妥当,还是郎君过后按照礼数向她?提亲为好。
她?的父母尽管都不在了,可?京中还有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是可?以充当她?的长?辈的。
常平乃至“护卫们”的眼皮都跳了一下,心中蓦然生出?一股忧虑。
从?古以来能让天子用提亲二字的人只?有皇后,身份尊贵的四夫人都不过是纳美,可?余娘子将?来或许连四夫人的品级都达不到……不过一切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常平默不作声地往陛下的方?向看去,见?他脸上闪过一缕冷戾,心下微沉。
“还要提亲?小可?怜,你现在难道不是我?的吗?”萧焱眯起了黑眸,语气轻柔地询问她?。
阴暗见?不得人的心思又在暴动,叫嚣着让他不要再忍耐了。
如果她?胆敢否认,如果她?想要拖延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