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怂怂的小包
萧焱摸了摸她?的小脸,夸她?乖巧。
很快,他吩咐宫人拿来了几本书,然?后又把建章宫的宫人都赶了出去。
殿中燃着明亮的蜡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余窈正襟危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毫无困意,就等着他把书给自己,认真地教导她?。
结果?,她?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兴致勃勃地翻看起?来,似也是第一次看见书中的内容。
“郎君,你不是要教我吗?”过?了都要两刻钟了,余窈忍不住了,开口询问他。
烛光下,她?小脸白皙透粉,形状媚态的眼睛含着淡淡的光泽。
萧焱嗅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他莞尔一笑,冲人招了招手,让小可怜走近他。
余窈不明所以,一点?不设防地朝他走去,然?后就看到了他翻开的书页上交缠在一起?的身影,香艳的姿态极具冲击力。
福至心灵,余窈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要自己必须学的东西是什么,小脸红的不成样子。
“郎君,你…这是…干什么呀?”她?断断续续吐出了难为情的话,羞涩填满了内心,先前因为凤袍不合适生出的忐忑很快就被挤了出去。
“当然?是让你好好地学习,身为一个合格的皇后万万不能惹了帝王的厌弃。”他特别认真地叮嘱她?,下一刻强势地将人拖到身下,一点?一点?地教她?怎么做个好皇后。
“这才是你应该学的东西啊。”他一边“教”她?,一边满足地喟叹。
余窈蜷缩着脚趾,被他肆无忌惮地摆弄出各种?姿态,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成为皇后真的必须学会这些吗?她?很迷惑,本能地觉得不对,然?而帝王不就是皇后的夫君吗?如果?不想被夫君厌弃,似乎……确实很重?要。
余窈颤颤巍巍地伸出软软的两只胳膊,以一种?笨拙的主动讨好的模样勾住她?的郎君。
“虽然?……但是我会好好学的。”余窈也想退缩,也想逃避,可已经承诺了啊,她?即便苦闷觉得难为情,然?而还是迈出了那一步。
“好乖,小可怜真的很乖。”萧焱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她?鼓励,眼中翻涌的暗色浓稠的好似乌墨。
他低声地喟叹,身心的愉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原来这就是他想要的啊。
他的小可怜,好乖好可爱。
……
第二天,余窈迷迷糊糊地坐上马车从宫里来到她?的香料铺子。
初一进去,眼睛都差点?不够用了。
因为昨日?还灰扑扑空荡荡的铺子今天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和她?原本设想的模样已经差不多?了。
“才过?了一夜啊。”她?不敢置信,怀疑是不是发生错觉了。
“娘子,这下大牛俺对得起?您的月银了吧?”尉犇终于找到机会,从香料铺子的后舍走出来,玩笑似的地同她?说道。
第85章
余窈仰头,认真地看着眼底似乎有一层青色的护卫,重重嗯了一声。
不仅对得起她的月银,而且超出很多。
她让绿枝拿出了货真价实的银锭,给尉犇还有忙活了一夜的其他人。
“谢谢你们。”余窈的感谢真心?实意,虽然他们很有可能是听了男人的命令,但她看得到他们的用心?。
尉犇接过整齐的银锭,心?道这可比他从陛下那?里得到的俸禄要多了,也比那?些抄家收刮的金银收的安心?。
……香料铺子已经和余窈想象的差不多,她让王伯找人订做的牌匾也像模像样,挂上去不久,就来了要买香的客人。
“余娘子!”阿阙从医馆过来,张望了香料铺子一圈,开口就惊叹不已,这看起来比开了许多年的医馆都好多了。
余窈的二舅舅林二爷捋着颌下长出的一点短须,也不住点头,直接就要买她制出的药香。
“有不少你送过香的人到医馆中问过几?次,没能买到香都失望而归。窈娘,你做的不错,比二舅舅强多了。”林二爷毫不吝啬地夸赞外甥女,表情很是高兴。
他想窈娘就是没有得到陛下的青睐成为皇后,靠着她一手制香的技艺,也迟早能在京城站稳脚跟。
林二爷平心?而论,他自己兴许都走不出这么稳当的步子。
一个小姑娘带着几?个老仆从苏州城千里迢迢赶到京城,被?从小定下婚约的未婚夫退了婚约也不丧气?每日以泪洗面,而是冷静地要回了银钱又买了宅子,跟着他和父亲学习些医术,水到渠成又开了一家铺子。
“二舅舅,外祖父回去之后怎么处理的大舅舅那?件事?”余窈被?他夸的挠了挠脑袋,转而问起了外祖父外祖母回府之后的事。
林二爷说起长兄神色有些不自在,又多少有些解气?,低声道家里三房要分开了,罕见的是,林太医和林老夫人并未选择跟着任何?一个儿子住。
祖宅没有分出去,林太医拿出了一笔银子,平等地分了三份,让他们自己去置办宅子了。
又因为余窈大舅舅占了一多半的田地和庄园,所以两家医馆就分别留给了他和余窈的三舅舅。
“以后这条街上的医馆就归我?了。”林二爷有些感慨,虽然他也没想到林太医会果断地分家,但能得到他待了十几?年之久的医馆,他心?里挺满足。
“啊?外祖父分家了。”余窈显得十分惊讶,按照当下的惯例,父母还在一般都不分家的,仅把大半田地留给长子可见外祖父真的对?大舅舅失望了。
“二舅舅,你的宅子买了吗?我?让人帮你找一找,或者住到我?那?里也可以呀。”余窈决定帮一帮二舅舅,反正她的手里不缺银子,而在京城购置宅院需要不少银子。
“买什么宅子,你外祖父又没说不让在家里住。”林二爷心?大,觉得还是住在家里好,离医馆也近,还能照顾些父母。
其实长房一家,应该是也不想搬出去。不过他们人多,林太医嫌弃他们吵闹,硬不让他们住。
林家老大和秦氏觉得吃亏暗暗生气?,然而他们又不敢与?林太医撕破脸皮地闹,不然名声就彻底完了,无奈只能收拾东西。
好在秦氏管理中馈多年,占其他两房便?宜着实搂了不少东西,之前哭穷修不起宅子,可买宅子又绰绰有余了。
“家里还有两座庄子和上百亩的良田,窈娘,那?是给你留的。”林二爷其实也才分到了一个庄子和几?十亩地,但他对?林太医的决定并无异议,说起来受了余窈父母那?些年的厚礼,也是余窈该得的。
余窈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第一时间是推脱觉得她不需要,再者也不好意思,她才到京城没多久又是个外姓人怎么能分外祖家的家业。
“你都要嫁人了,怎么不需要?”林二爷神色古怪地看了好几?眼她铺子里的人,将田契和庄子的地契塞进?了她手里。
余窈愣了一下,再想还回去,她的二舅舅就带着药童返回医馆了。
“其实我?自己有备嫁妆的。”少女看着手中的田契和地契小声地自言自语,心?里热热的。
受到惦记总比被?忽略的好。
下午,萧焱下了朝过来,一点不意外地捏着那?几?张纸翻了一遍,反应冷淡。
林老头识趣,分给小可怜一些家业,到底是比他那?个欲置他于?死?地的外家强多了。
想到青州城的褚家,萧焱的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他倒是没想到他的好表兄褚闻先?居然是一条称职的疯狗,在他刻意的折腾下能撑上这么久。
他想,得让褚家伤些筋骨了。
周尚书?,青州城的海匪,刚好又处在褚家人进?京的关头,这不就又是一个好由头吗?
“小可怜,我?有些羡慕你了。”他拿着那?些田契慢慢悠悠地冲着少女笑了一下。
“郎君喜欢,那?就都送给郎君吧。”余窈微微垂下眸,张开小口愿意将她拥有的东西分享给他。
她的心?里还在想,如果他只需要这些就好了,她不必患得患失,也不用很辛苦。
昨夜还是很累的,余窈感觉到做皇后的第一步就十分吃力,身?体疲惫,白日总忍不住想闭上眼睛睡觉。
“好啊,那?我?就收下了!”萧焱煞有其事的模样仿佛几?张田契和地契是不得了的珍宝,薄唇微弯,“毕竟这是林家给你的嫁妆嘛。”
“你的就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他摩挲着手腕的玉石和红色串珠,说出的话很不要脸。
之前医馆的一个病人找过来买线香,恰好听到他的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鄙夷地撇了撇嘴。
这是一个壮年的汉子,靠打铁为生,平日最瞧不起骗小娘子的浪荡子,尤其还是徒有外表的小白脸。
“余娘子,看人还是得擦亮眼睛,你这么好的姑娘又有一门好手艺,多少好郎君任你挑选,可不能让一个无能的小白脸给骗了。”这病人买完了香,毫不客气?地高声提醒余窈,对?萧焱的态度那?叫一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尉犇等人听到了无以不后背发凉,就连偶尔出宫一次的常平都无话可说,暗暗为打铁匠叹一口气?。
谁不知道,陛下最是睚眦必报小心?眼,惹了他的人绝对?会找机会报复回来。
“怎么?你没有小娘子捧着银子养是不想吗?”萧焱斜睨着打铁匠,幽幽地哼了一声,下一刻他搂着呆愣的少女,亲昵地吻了吻她的脸颊,“我?就有呢,她爱我?爱的不得了。”
打铁匠气?的一脸铁青,恨不得一个拳头过去打烂小白脸的嘴。
连女子的嫁妆都要过去的男人,还有脸挑衅他!
“……郎君,你不是要接我?回家吗?我?们赶紧走吧,再晚天?色就暗了。”余窈抱歉的朝打铁匠笑笑,急忙拉着男人的衣袖出门,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
走了两步还能听到少女细软的声音。
“郎君,你和别人较什么劲呐,他又不清楚内情。好了好了,你不是无能的小白脸,就算你是,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余窈真心?觉得如此,因为他长着一张俊美超凡的脸。
她还有些好笑,反而认为这样的郎君让她散去了心?头的一些惶恐。
她甚至在可惜,为什么他偏偏会是这个王朝尊贵的天?子呢,如果他真的是个小白脸就好了。
她养着他能更安心?。
他们离开香料铺子不久,犹自愤慨不平的打铁匠走出去遇到了气?质阴沉的武卫军副将,喉咙似是被?掐住,一下没了声。
“你手中的香哪里来的?”褚闻先?漆黑的眼睛盯住了打铁匠,准确说他手里的香,语气?寻常,可仔细听内里似乎染上了一分偏执。
余窈进?宫后,能让他平静入睡的香又燃尽了。
褚闻先?去了一趟林家的医馆,药童告诉他这香只有林大夫的外甥女才会制。
第86章
褚闻先知道林大夫的外甥女是谁,也在那一天见到了她?。
她?从太和殿的侧门悄然进入,闯进了一个唯有权和势的地方,就像是温柔的水,不动声色地扑灭了天子的怒火。
褚闻先听到了她第一时间关心萧焱的声音,也看到了她?毫不犹豫捧起男子手掌的动作。
她?没有注意到底下的任何一个人和鲜艳的血迹,温声细语哄走?了暴怒中的男子。
可褚闻先的心里着魔似的却?将她?的每一个反应记住了,夜里他一边回想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一边嗅着袅袅的令他平静下来的香气。
安神香燃了一夜,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内心的羡慕与嫉妒是什么?。
从前的褚三郎不需要,可现在的褚闻先发狂地想要一个人毫不保留地对他展示她?的柔软,愿意无畏地跨过人群与鲜血靠近他温暖他。
然而所有的香燃尽了,他什么?都没有,手边是青州一封一封措辞严厉的家书,里面全是父母族人对他的失望与责骂,还有一则让他心无波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