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小小
“当不当,也不是由你来说了算。”
萧歆雯以为她和赵启骁的事暴露于人前时,她会害怕得无处遁形,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通畅,甚至还有几分解脱感。
她在赵启宁和外人面前压抑、屈忍三年,那样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
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摆脱他,便是赔上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只是在那之前,她要想法子不牵连到萧家人,毕竟这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姐姐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江雪柔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她克制着不让自己在萧歆雯面前恼羞成怒,唇角蔓延开一抹笑意,像只开屏的孔雀趾高气扬走出她寝殿。
“姑娘,您要小心着身子,莫要气到了自个儿。”
坐上轿辇时,见到江雪柔被气得通红的面容,流萤赶忙给她倒下杯茶水,让她败败火气。
江雪柔攥紧十指,恨恨出声:“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她不过是在您面前做做样子罢了,姑娘您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流萤极有眼力见地替她疏通脑穴。
江雪柔微微阖眸,有了流萤的安抚,她的心气儿才算畅通些。
“赶明儿你将柳姨娘带到宁王府来。”
待心绪稳定下来,江雪柔开口嘱咐流萤。
“是...”
流萤忙点下头。
竖日,柳姨娘被带到枕霞院内。
如今江雪柔和江雪晴都嫁入了皇室,柳姨娘靠着她们二人每月的接济,在护国公府上过得极为滋润,因着有她们两个做靠山,就连往日里待她不够和善的江老夫人,也不敢再为难她。
江万安虽还是整日整夜的酗酒,可到底是不敢再在外面拈花惹草,每日都老老实实地回到栖云院。
“柔儿,这是姨娘给你备的安胎药,你喝了能好好补补身子。”
柳姨娘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给她带来不少补胎的药。
“姨娘,赶紧坐下。”
江雪柔同往常一般,待她极为亲昵。
柳姨娘赶忙坐到她跟前,给她剥蜜橘。
“今日这府上怎么静悄悄儿的?”
进来时,柳姨娘便察觉到宁王府同往常有些不同,比以往安静多了。
江雪柔也不怕告诉她,“如今这府上就我一个人,自然安静。”
“就你一个?宁王妃呢?”
剥好蜜橘,她掰下递给江雪柔。
江雪柔故作沉下脸色,低声道:“姨娘,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出什么事了?”
柳姨娘还未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江雪柔抿抿唇,道:“是妹妹与骁王殿下的事。”
柳姨娘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晴儿?她不是和骁王殿下去蕲州了么?难道他们在蕲州出事了?!”
“不是。”
江雪柔摇摇头,眼睛一下肉眼可见地红起来,“是宁王妃与骁王殿下,他们...”
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
“你这孩子,倒是快说啊!”
柳姨娘都快要急死了,只得边帮她擦眼泪边催她。
“宁王妃与骁王殿下有染...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江雪柔嗫嚅着,支支吾吾将这件事说出口。
“什么?!”
柳姨娘整个人惊诧不已,她以为赵启骁这么多年不娶亲是没有那个心思,没曾想是心里藏着人,那个人还是萧歆雯!
“当初晴儿要嫁给他时,我便觉得奇怪,他这么多年不娶亲是不是有别的缘由,如今想来当初我的担忧不是假的。”
柳姨娘懊悔不已,可那时圣旨直接下到护国公府,她们无法抗旨,只能认命。
“女儿想,若是妹妹知道这件事,只有您能劝得了她了。”江雪柔抓着她的手,通红的双眼里满是愧疚。
“你放心,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好好把胎养好,你妹妹那儿,我自会好好看着。”
柳姨娘反过来宽慰她。
嫁入皇室是江雪晴的心愿,路是她自己选的,江雪柔帮了她,柳姨娘没道理会怪到她身上。
“嗯。”
得了她的话,江雪柔方安心地靠到她肩头上。
可她垂下的眼帘里,却露出一抹凉意。
就算江雪晴知道实情,到时候也有柳姨娘站在自己这头,江雪柔翻不起什么浪花。
.
在江凝他们忙着赵玉瓒和段云骁和亲的事时,谢沉胥已经让翟墨将.军机秘图的消息打探回来。
“公子,军机秘图当年确实是在江奉玺的手上消失,如今定还在江家人手上。”
翟墨向他回禀打探回来的消息。
“当年江尧年用自己一家性命保下江奉玺,自愿流放到漠北。临行前,他将.军机秘图交给江凝保管,难道说另外半卷在江奉玺手里?”
江尧年被流放到漠北后,江奉玺便归隐别院,同刘琦峯一般,从此不过问朝事。
去年江凝被江老夫人逼去万钟寺时,江老夫人欲抄空江家大房家财,谢沉胥便是利用军机秘图一事引诱江奉玺出山帮江凝解决燃眉之急。
“让陆谦先去江家探探路。”
眼下自己抽不开身,谢沉胥只得嘱咐陆谦先着手办好此事。
“是!”
翟墨垂首应声。
暮色暗下来后,谢沉胥起身朝江凝住的寝殿走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逼
寝殿内还亮着灯,这些日子江凝和裴清眉忙着誊写礼册,已经有些日子不曾出门。
见案桌上的礼册终于誊写完,外面夜色已深,裴清眉匆匆朝江凝道别,不想耽搁她休憩。
她们忙了好些日子,个个都乏得很。
江凝让采荷伺候自己梳洗完,宽了衣便让她退下。
她坐在茶案边,不知为何往外看了一眼,方将茶案下的文书拿出来,想看会儿书再休憩。
“世子,我们姑娘要歇息了,您不方便进去。”
殿门外,突然传来采荷拦人的声音。
“你个小丫鬟,敢拦我们家世子?!”
翟墨走上前来,一把将采荷拉扯开。
这副不管不顾的野蛮样子,让采荷有些熟悉,她狐疑地朝带着面具的翟墨看去。
这主子戴面具也就罢了,为何他身边的侍卫也要戴着面具,难道主子奴仆都见不得人不成?
她微微皱下眉头。
翟墨见到她这副样子,心中自然心虚得很,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有面具遮掩着,才不让采荷见到他额角上往下流的汗珠。
殿门被人推开,江凝慌忙用衣裙遮掩住自己露出的小半截小腿。
她已经沐浴完,此刻是随意坐在茶榻上,想要看会儿书的,谁曾想这魔王直接就闯了进来。
“世子出身皇室,难道也不知半夜不能擅闯女子寝室么?”
江凝微微敛着衣襟,将自己遮得严实,不想让他窥去分毫。
“我北椋没那么多规矩,何况你本世子已经看过,有何见不得的?”
相较于之前几次打的交道,江凝觉得他今夜身上仿若带着一股气似的,身上的压迫感较之前更甚,朝她直逼而来。
他撩起衣袍,坐到她面前。
江凝呼吸微窒,克制着心间惊慌没有说话。
谢沉胥直勾勾盯着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依江凝以往的敏锐度,他不信她没将他认出。
但他还是压下心间狐疑,勾唇问:“上次我们在御花园里碰面,不是巧合罢?”
“那次,真的是小女走错了路,才会在半路碰见世子。”
江凝乌灵眼眸微敛,仔细回着。
“你走错路之前,到底去了哪儿?”
他极有耐心,但那耐心之下隐藏的情绪,却愈发叫江凝心慌。
“小女,小女去见了四皇子。”
这回,江凝攥紧衣襟,不再隐瞒。
突然,谢沉胥扯下她冰凉的手,被她攥紧的衣襟一下松散开,半敞的薄衫滑落下来,露出眼前的雪白肌肤。
江凝心口一窒,连带着心口都此起彼伏,谢沉胥却死死盯着她,嗓音清冷问:“你们之间,有何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