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小小
“他居然没发现你?”
江凝将衣衫又拢紧一些,随即心中倒反生出疑惑来。
“小爷我的身手那么好,若是人人都能瞧得出来,那我还当什么探客?”
祁连痞声痞气道。
江凝撇撇眼眸,很快问他:“你这几日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过两日便要去宥阳了,你到底查得怎么样?”
祁连一下子坐到她对面,自顾自拿起茶壶,想要倒下茶水时,江凝提醒他:“那是我用过的。”
他眉眼露出丝鄙夷神情,直接仰头倒入口中,好在茶水不算烫,他喝下几口润喉后才道:“那永安侯府真是铜墙铁壁,想要进去一趟都难。”
“我只打探到,岚清长公主当年先后生下两个儿子,大儿子便是方才刚离开的谢沉胥,二儿子是鲜少在外人面前露面的谢沉瑾。”
“说来也奇怪,岚清长公主对谢沉胥极为严苛,对谢沉瑾却极为宽仁,也不知这谢沉胥哪里招惹到她了?”
祁连自顾自说着,却不想江凝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怎么了?”
祁连还没意识到不对劲。
“我出三万两给你,你便给我打探回这些有的没的?!”
江凝朝他冷声叩问。
“我不是说了嘛,那永安侯府铜墙铁壁,我能进去就不错了...”
祁连还回嘴着,却明显底气不足。
“我派你去,是让你查谢沉胥的身世,还有当年岚清长公主生下的两个儿子是怎么回事——你若是打探不出来,一分钱也别想拿——”
江凝说得激动,不小心拉扯到肩胛骨上的伤口,疼得她眉头紧拧。
看到她薄衫上隐现的齿痕,祁连面上浮现出丝愧疚,不情不愿起身道:“那我再去探就是,等有了消息我再去宥阳找你。”
“快滚——”
江凝冷斥。
祁连撇撇嘴,很快消失在窗台外。
采荷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江凝捂着肩胛骨倚靠在茶几边,她赶忙上前帮她查看伤势。
“姑娘,这是怎么弄的?”
采荷惊诧不已,连忙去寻了药箱过来。
江凝没想到谢沉胥下口这么重,方才还不觉得痛入骨髓,此刻伤口扯入骨髓里,让她疼得面色苍白。
“敢这么对我的,除了谢沉胥还能有谁?”
江凝仿佛都习惯了,只有谢沉胥会在她身上留下这样的印记。
“他来过了?!”
采荷慌了慌神,自己竟然未察觉到。
江凝点点头,提醒她:“轻一些。”
采荷上药的力道不敢再加重,只得小心翼翼帮她包裹。
“这伤口刁钻得很,姑娘只怕要有些日子不能碰水了。”
包扎完,采荷提醒她。
“我知道。”
江凝咬咬唇,若是不留下这么刁钻的伤口,便不是谢沉胥了。
望着外面清冷的月光,江凝眸色深了深。
谢沉胥从江家离开后,回了赏月楼。
他这段日子都歇在赏月楼,没回过永安侯府。
经过平阳那间屋子时,发现里面还亮着灯,锦儿在回廊上候着。
“世子,您可回来了,郡主等了您一晚上了。”
见到他,锦儿急忙迎上去,跟他回禀。
“阿胥?”
听到外面的声音,平阳惊喜地抬起头。方才她正双手抱膝,将下颌抵在膝盖上发呆,此刻见到谢沉胥,整个人都变得明媚起来。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谢沉胥走进来,坐到她床榻边上,她身上只着了件单衣,此刻已是三更天,想来是睡过后又醒了过来。
“外面吵吵得很,我睡不着,便想等你回来。”
赏月楼到了夜里,生意是不停歇的。谢沉胥为了能让平阳好好休憩,这些日子三楼都未对外营业,便是不想有人叨扰到她。
“要不要,换个地方?”
谢沉胥问她。
“不,你在哪儿,我也要在哪儿。”
平阳摇摇头,手抓住他手腕。
“那你赶紧睡觉。”
谢沉胥柔声哄她。
“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躺下时,平阳开口问他。
“忙些公务,耽搁了回来的时辰。”
他平心静气同她解释。
“以后可别回来这么晚了。”
她叮嘱他。
“好。”
谢沉胥唇角露出抹笑意,抬手揉了揉她额角。
平阳前一刻还是笑着的,忽然看到他藏在衣袖中的抓痕,紧张地抓住他手腕问:“你的手,怎么了?”
谢沉胥看到手腕上的抓痕,才想起来方才他咬江凝时,被她疼得抓挠下几道红印。
“没事,不小心划到罢了。”
谢沉胥抽回被她拽住的手,将衣袖拉扯下来,仿佛想要掩藏着什么。
“要不我给你拿药擦一擦吧?”
平阳边说着,人已经要掀开被褥起身。被谢沉胥按在上,命令道:“快些睡觉,我不碍事。”
那副不容置喙的样子,让平阳敛下紧张神色,只得乖乖闭上眼睛。
不消片刻,谢沉胥起身离开。
门合上后,平阳睁开了眼。
她会些医术,对伤口及人身上的味道最为敏感。
方才谢沉胥的身上,残留着一抹馥郁桂花香。而他手腕上的抓痕,明明是女子手指甲所抓。
平阳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谎?
第一百八十九章 熟悉的香
有了裴家父子在朝中为赵启骁进言,靖桓帝并未急于给他定罪。
谢沉胥也不过是想给赵启骁个教训罢了,他心中清楚,靖桓帝让步绝无可能是仅靠裴家父子的几张嘴,而是他自己也看重赵启骁。
此次杨淮禹一案真相一浮出水面,赵启骁便选择自己站出来将真相公诸于众,足以见他的睿智果断。加之是他将赵玉瓒平安送至大秦,才促成这门姻亲。
靖桓帝心中的天平,早已偏向他。谢沉胥闹出这出事,也不过是推迟他坐上中宫之位的日子罢了。
故而,后面他如何自救,谢沉胥不会插手。
“公子,江家人今日要启程去宥阳了。”
趁着平阳不在谢沉胥身边,翟墨垂首朝他回禀。
“派人盯着他们。”
谢沉胥未放下手中文书,只沉声嘱咐翟墨。
“是!”
翟墨一口应下,便不再叨扰他。
护国公府。
江凝一家装好行李后,动身往城门口而去。
此行跟着他们一家回宥阳的,还有江奉玺。
他们虽对外说是回宥阳祭祖,可真正的目的,是要避开朝堂立储的争斗。
江老夫人他们也无心回宥阳,索性让他们在京州城里待着,也好掩人耳目。
江尧年和江稚都不习惯坐马车,便骑在鬃马上,护着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走着。
孟氏要照顾江奉玺,他们的马车走在前边,江凝的马车则跟在后边。
平阳待在赏月楼里多日,早就想到外面逛逛。她嘴上说不用谢沉胥派人跟着,可谢沉胥还是叫铁衣卫暗中跟着,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郡主,那家店铺好像有许多人在排队买糕点,要不奴婢也去给您买上一些?”
俩人在城中逛了大半日后,锦儿见到前边的店铺人满为患,扯了扯平阳衣袖问。
“福瑞斋?”
平阳望了一眼后,忽然眼睛一亮道:“我想起来了,翟墨说过阿胥喜欢吃那家的糕点,我同你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