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小小
之后,人便躺到床榻上,侧过身去。
凝霜听到苏嬷嬷赴死的消息,亦是震惊得很,可眼下找到萧歆雯才是要紧事。
她听了萧母的话,出门去探听萧歆雯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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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晴心中担忧赵启骁,马不停蹄往蕲州赶去,找了些平日里拥护赵启骁的百姓,命任褚带着他们和自己赶回京州城。
担惊受怕了一路,众人终于在二十多日后回到京州。
城外还在传着赵启骁迫害杨淮禹一家的事,这件案子当年在燕齐民间传了许久,此刻查出真凶,百姓们自然是震惊非常。
尽管发酵了这么多日,靖桓帝却迟迟不肯治赵启骁的罪。
在他眼里,要上位者是需要些狠劲,可要看他能不能把握住分寸。
他犹疑,便也是犹疑在此。
“陛下,骁王侧妃带了蕲州的百姓过来,要为骁王殿下说情。”
张贤忽然从外面着急忙慌走进来,朝靖桓帝回禀。
“带朕去看看——”
靖桓帝正发愁得很,此刻听到此事有了突破口,自然是紧忙起身,朝御书房外走去。
张贤带着他,走到崇政殿前,看到下面已经跪满了从蕲州来的百姓,跪在他们之首的,是之前稍显稚嫩的江雪晴,此刻竟也能独挡一面,将这些百姓引荐到了靖桓帝面前。
“陛下,这些都是从蕲州来的百姓,骁王殿下治理蕲州成效显著,百姓们感念殿下恩情,都愿长途跋涉来到京州为殿下求情——”
江雪晴匍匐在地,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第一百九十六章 意图
“你们,都是来为骁王求情的?”
靖桓帝微微皱眉,龙颜间带着威慑问向地下跪着的平民百姓。
“草民们深受殿下恩泽,若不是有殿下在蕲州治理,草民们不会过上像今日的好日子。”
那些百姓们都是受过赵启骁恩泽的,不然在蕲州便是永远抬不起头的小门小户,此刻都想豁出命去为赵启骁说话。
“起身吧。”
靖桓帝心中有了定夺。
尔后,叫来陆谦与那些百姓们仔细问话,并命他写好赵启骁的卷宗,在朝廷百官间公诸于众。
他的意思是,赵启骁负荆请罪这么多日,又有蕲州百姓替他说话,便免了赵启骁迫害杨淮禹一家的罪责。
朝中臣子们,仍旧颇有微词,可从靖桓帝处理此事的态度上看,不难揣度出他心中已有太子之选。
他们的谏言,对他来说已然不重要。
在宫中困了多日,赵启骁总算能回到骁王府。
是江雪晴带着他回去的,一回到府上便命御医来给他治伤。
他身上布满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江雪晴只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出事。
赵启骁一事暂告一段落,谢沉胥便准备从京州城动身,往宥阳而去。
平阳的旧疾已经好转,他本意是要将她送回北椋,可她却反口说自己不愿回北椋,硬要跟着他去宥阳。
“你老跟着我,若是出了事,我怎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母亲?”
谢沉胥沉声问她。
“有你在,我能出什么事?”
平阳挨着他,说什么都不愿回到那孤零零的世子府。
“等忙完这一阵,我便回北椋看你,可好?”
谢沉胥在燕齐的事,也就只剩下拿走江家藏身的那下半卷军机秘图,等拿到秘图,他便能从燕齐抽身。
“这话你都说了许多遍了,我已过及笄之年,不再是那个你说两句谎话便能诓骗的了。”
平阳鼓着脸,脸上的委屈显而易见。
谢沉胥很是为难,此去宥阳变数太多,他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愿平阳出事。
可她这副执拗的样子,又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不舍得对她用自己在慎刑司里做事的那一套做法来对她,只能点点头,任由她跟着自己。
“阿胥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平阳乐开了花,随即伸出手朝他起誓。
“你可要记住你今晚说的话。”
谢沉胥眼中带了压迫,不似往日那般平和。
“嗯!”
平阳心中微诧,但还是挤眉弄眼应承下来。
“世子,郡主,可以走了。“
翟墨备好车马后,进屋知会他们。
随即,谢沉胥带着平阳从赏月楼中离开,坐上去宥阳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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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被孟承御碰过之后,江凝便找借口躲避着他。
听孟氏讲,孟遂宗已经将孟承御与陈家小姐陈湘云的亲事定了下来,他已是陈湘云的未婚夫。
江凝心中别扭,不愿孟承御再犯错,只得以借口来避开他,希望他能自己察觉到她对他态度的变化。
原本每日都到江宅来的孟承御,见到江凝这般待自己,也觉察出了不对劲,之后便鲜少过来。
几日后,江凝刚从孟氏那儿回来,便见到江奉玺站在自己院中。
“祖父?”
江凝赶忙上前朝他走去。
“阿凝。”
江奉玺朝她露出笑意。
江凝将他带进屋里,亲自给他倒下茶水,对于自己的这位祖父,她向来是敬爱有加。
“祖父来找阿凝,是不是有话要说?”
来了宥阳这么些日子,江凝知道江奉玺都憋着话,今日见他过来,她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说骁王已经获救,这太子之位必定是他的无疑。你可有之后的打算?”
京州城的风云变幻,他们都打探得很清楚,便是以此来应对皇室威逼。
江凝摇摇头,“阿凝暂且还未想好。”
这也是她苦恼的地方。
若是当初谢沉胥不插这一脚,他们早已能远离朝堂纷争,如今被卡在这节骨眼上,江凝来到宥阳后便一直在想对策,可迟迟想不出来。
“在祖父面前,你还不愿说实话?”
沉默不语的江奉玺忽然朝她发问。
江凝眼眸微噙,不知他所言何意。
“江家之所以会陷入这两难境地,是谢沉胥从中插的手吧?”
江奉玺却心如明镜似的,即便是江凝没跟他提到谢沉胥,他也猜测到了。
“祖父知道此事?”
江凝脸上露出惊诧之色。
“祖父也在朝中打拼了多年,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么多年的打拼不是白干了么?”
江奉玺笑了笑,并未有责怪她的意思,倒反让江凝不好意思。
“你可知道他当初为何能让祖父从别院出来,替大房说话?”
江奉玺反问她。
江凝手指馥缓缓转动手中茶盏,她知道江奉玺说的是当初江老夫人查大房银钱的事。
“是因为军机秘图一事。”
默了片刻,江凝终于开口道。
“不错。你早在那之前,便与他有了联系,可对?”
江奉玺并未觉得震惊,只想弄清楚她与谢沉胥的关系。
“嗯。”
江凝抿着唇齿,这件事她除了跟江稚提起外,连江尧年和孟氏都还瞒着。
本想着一瞒到底,可没想到却被江奉玺瞧了出来,他这双鹰眼实在太过锐利。
“他是不是想要祖父手里的军机秘图?”
江奉玺正了神色,眼神里带着审读,不想让江凝再对他有一丝一毫的隐瞒,这关系到江家的存亡。
“不错。当初在漠北,孙女儿被他诓骗,让他拿走上半卷,如今他还未取得那下半卷。是以,他才让骁王在陛下面前谏言,让父亲和哥哥他们重返朝堂,想要以此来困住江家。”
江凝不敢再对江奉玺有所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俱同他说清楚。
“那他要这军机秘图,有何意图?”
江奉玺面色沉了沉。
“他,他是北椋人。”
江凝咬咬牙,将他的身份表露给江奉玺,不再有任何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