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小小
趁着赵启宸下去给他安排,赵玉瓒面上多了丝笑意道:“你变了。”
以前的谢沉胥可是连半个‘谢’字都不会说。
如今,竟也会低下头颅了。
“你又何尝不是?”
谢沉胥语气平淡反问道,仿若料到她会觉察出自己的转变。
“经历这么多事,许多事情都看淡,也看开了。”
兜兜转转,赵玉瓒才发觉在蕲州的这段日子,竟是她这么多年来觉得最快乐的一段时日。
每日陪着靖桓帝和曹贵妃,还会教赵明读书识字,小家伙如今也会叫她姑姑了。
见谢沉胥没说话,她看向他一眼,复又笑道:“不过我知道,你对六姑娘从来没变过,肯屈尊到蕲州来借兵,也是为了她。”
谢沉胥盯着她,眸底起了丝戏谑:“你好像,很了解我?”
赵玉瓒稍稍垂眸,无比阔然道:“虽然我看的人不多,可看你这么多年,自诩还能拿捏得准七八分。”
谢沉胥难得对她露出抹笑意,没再说话。
赵启宸过来后,赵玉瓒跟他些了道别的话,便看着他跟赵启宸一块离开。
晚霞余晖下,她看着谢沉胥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由生出阵阵感慨。
“姑姑,姑姑...”
不过,随着花蕊将赵明带过来,听到小家伙的叫喊声,赵玉瓒又很快收回神色。
他走得越来越稳后,不再喜欢被人抱着,唯独赵玉瓒。挣脱开花蕊的手,赵明朝赵玉瓒跑去,扑入她怀里。
赵玉瓒将怀中柔软的人儿抱起来,转身离开。
第三百五十章 放下
京州城。
桃花酿做好后,江凝让采荷用玉壶装好,她还做了些芙蓉糕,一块送到宫里去。
也不知贺繁州是不是提前知道江凝今日会进宫,竟无朝事要处理,江凝一到便被李元带到贺繁州面前。
“孤今日有口福了。”
贺繁州以为她只做了桃花酿,不曾想采荷拿出玉壶装好的桃花酿后,还从食盒里拿出碟糕点。
“总不能让君上空喝酒。”
江凝笑了笑,告诉他吃芙蓉糕配桃花酿最是美味。
今日晴空万里,春色撩人。
贺繁州特地命人备了小舟,同江凝一道泛舟湖上。
小舟在湖面上游动,俩人坐在船内,看着岸边景色,只觉置身在画中。
采荷将糕点给他们准备后,便放下船帘退下去。
“孤听说,谢沉胥回来过了。”
也是谢沉胥又从京州城离开,贺繁州才收到消息。
他知道那日江凝去了赏月楼。
“嗯,不过我没见到他,他应当也不想见我。”
说起这件事时,江凝神色平和,并无一丝不妥之处。
“这并不像他会做的事。”
尽管眼神略有迟疑,贺繁州还是毫不犹豫说出这句话。
“不管君上信与不信,我们俩人未碰面就是未碰面。”
江凝语气变得有些冲,将眼神落到外面的景色上。感受到湖面上吹来的凉意,她的心绪才慢慢变得平稳。
看着微风吹拂她轻柔的袖摆,贺繁州非但不恼,反而温柔道:“孤不会不信你。”
“你今日肯过来,是不是代表你可以尝试接受?”
小舟泛到湖中.央时,贺繁州不再将自己的情感隐藏起来,他今日便是要将话摊开,表明自己心迹。
江凝藏在袖中的手指尖不自觉蜷起,她的眼睫明显颤了颤,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被吓到了。
即便是贺繁州不将话给摊开说明白,她也能感受得到贺繁州这几个月以来的心意。
如今他贵为君主,选秀之事一拖再拖,只肯在自己身上花心思,光这一点就难能可贵,胜得过许多男子。
“你在他身上花的心思,已经足够多。”
贺繁州提醒她,是时候该放下了。
“我怕我会...”
江凝心思不再如以前那般一团乱麻,只怕自己辜负了他这一番难得的好心意。
“别怕,孤会陪着你。”
见她松口,贺繁州伸出手,握住她手腕。
即便是隔着衣衫,江凝也能感受得到他手掌心里的暖意。
“嗯。”
压下心头的复杂心绪,江凝抿抿唇应下。
尽管声音细小,却足以令贺繁州雀跃不已。
俩人从船内走出来时,是牵着手的。采荷见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咂咂舌,被李元瞪一眼后,她赶忙收起失态的神情。
李元紧跟着他们俩人的步伐,还特意嘱咐身后的小太监,下去多准备些江凝喜欢吃的菜,今晚江凝势必是要同贺繁州用过晚膳才回去的。
同贺繁州回到御书房,看着桌上堆积成小山的一摞奏折,江凝不由怔了怔,皱眉问他:“你今日没处理朝事?”
“听到你要进宫的消息,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憨厚地挠挠脑袋,完全没了平日那副庄严肃穆的样子。
“原来我要进宫的消息被人提前泄露给你了?”
江凝还觉奇怪得很,他竟那么碰巧今日无朝事要处理,端等着她进宫。
这会儿仔细一想,才后知后觉自己竟被裴清眉给出卖了。
“这事怪不得别人,便是无人泄露孤也会这么做。”
贺繁州似是生怕她怪到裴清眉头上。
江凝无奈般叹口气,见他手边砚台里的墨迹已干,拿起墨石仔细替他研墨。
李元悄悄将头探进御书房内,见江凝站在边上研墨,贺繁州正埋头批阅奏折,不免用手抚了抚心口道:“妥了。”
“什么妥了?”
采荷听到他的话,也想探头进去看一眼,被李元伸出手指头用力捻了下她额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君上做事岂是你能偷窥的?”
“可我家姑娘还在里面呢!”
采荷十分不服气。
“你放心,你家姑娘不会有事的,还好得很咧!”
李元笑了笑。
见他这副喜笑颜开的样子,采荷自然知晓江凝在里面无事,只是她总觉得有些别扭,大抵是还没从江凝和贺繁州在一起的事实中适应过来。
时辰过得飞快,果真如李元料想的那边,江凝在宫里用过晚膳才回府。
“姑娘,今夜的饭菜可还合你胃口?”
沉默了大半路,采荷才敢开口问她话。
“你想说什么便说吧,不必拐弯抹角的。”
江凝放下手中文书,抬眸看她。
被江凝这么一盯,采荷道嘴边地话又没敢问出来。
“你我多年主仆关系,何必藏着掖着?”
江凝静静盯着她,想看看她能忍到何时。
“果真什么都瞒不住您。”
采荷揪揪衣袖,还是忍不住道:“您真决定要同君上在一起了么?”
她怕江凝是一时气糊涂了,是以才会跟贺繁州在一起,想要借此来刺激谢沉胥。
“我答应跟他在一起,不是一时兴起,亦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凝一眼便能看出来采荷心里想的什么。
“我知道,你是怕我将来会后悔,可我做过的事,从不会后悔。”
轿辇内的烛光照到江凝脸上,将她眸中坚定照得十分清楚,没了之前的动摇。
“姑娘聪慧过人,必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此一来,采荷倒是放心了。
江凝说的不错,她决心要做什么事,从来不是一时兴起。
接下来的日子,她进宫的次数愈发多,贺繁州也派人从宫内拿了不少好东西过来。
眼看着江凝和贺繁州相处得愈发契合,江家人都十分高兴。
只是这一日,平阳却难得的来到护国公府上。
她在府上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江凝从宫里回来,看她的样子,好似十分高兴。
“阿凝”
平阳最先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