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小小
江凝摸不准谢沉胥会不会又会借机搞出别的事,只得将自己拿捏好的时日告诉他。
“要不孤让裴尚书派两个人过去,这样也能清点得快些?”
来九华山时,江凝曾说她身子不适,须得在路上休憩,不方便同贺繁州一辆马车,贺繁州猜想她定是因为清点聘礼的事才搞得这般身心俱疲。
“小女没问题。”
江凝噙噙眸,到底是答应了下来。
她不想让贺繁州怀疑她和谢沉胥旧情复燃,倘若谢沉胥不乐意,让他自个去同贺繁州解释。
江凝此举,无异于将问题抛到谢沉胥身上。
见她答应,贺繁州脸上果真露出抹笑意。
阴雨连绵下了一整日,到了傍晚也没有停歇的迹象。
潮湿泥泞的山林里,有一纵黑影闪过,到了九华山下便消失在淅沥的雨夜中。
“公子。”
阁楼上,翟墨推门而入。
谢沉胥正在看九华山的地形图,翟墨一进来便递上封密函。
“北椋果然派了人过来。”
翟墨边帮谢沉胥砚墨边道,他拿回来的密函便是陆谦他们从大秦传回来的。
“他们应当已经到了这。”
谢沉胥估摸他们收到密函的时日,猜测到魏向贤派过来的人应当是同一时间到的。
“既然如此,咱们要不要?”
“先不动。”
翟墨话还未问完,谢沉胥便先阻止下来。
“是。”
虽然不知道谢沉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翟墨不敢轻举妄动。
山林里的异动,贺繁州的人并不知情。
他在屋内陪完江凝,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回自己屋子。
“君上,看六姑娘的样子,是有将您放在心上的,是不是不用再试探她的心意了?”
李元不知为何,面露担忧地问贺繁州。
“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一趟,倘若不试清楚,日后孤自己一个人多想岂不是费心费力?”
尽管得知江凝的态度,却无法改变当初贺繁州决定来到这狩猎的决定。
“老奴明白。”
如此,李元不敢再多言。
到了后半夜,下了一日一夜的雨才逐渐停下来。
天亮时,尽管地面上还有些湿润,可到底是没再落雨。
众人起身后,都收到贺繁州下令入林狩猎的消息,是以都换上了行动方便的劲装。
李元在给贺繁州换衣裳时,想给他多穿上一层,被他厉色一瞪,只得作罢。
江凝随着其他女眷一般,站在行宫外的露台上,看贺繁州和随行的臣子一道进入山林。
尽管不愿看见那一样混在人群中的谢沉胥,可他身姿硕长,如松如竹,一眼便能被人看在眼里。
有爱嚼舌根的贵女,趁着谢沉胥和贺繁州都不在此处,凑到一块嚼舌根,议论起江凝的不是。
江凝觉得聒噪,待了没多久便起身回屋。
那些嚼舌根的贵女见江凝走了,这才收声。
“姑娘,您别将她们说的话放在心上,她们不过是等得无聊,是以才没事找事,倘若君上在,她们才不敢这般嚣张。”
采荷见她面色阴郁,以为她是将那些贵女的话听进耳里,急忙说几句宽慰她的话。
“你别担忧我了,我没事。”
“我只是怕他们去狩猎会发生意外。”
江凝了解谢沉胥的性子,这两日在行宫,谢沉胥都没很安静,没有来找她的麻烦,但不代表他便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就怕他在暗中谋划着,伺机报复贺繁州。
“奴婢会时刻盯着山林里的动向,一有状况就告诉您。”
见自己误会,采荷将她扶回屋子后,起身到露台下,与那些宫女们站在一处,紧紧盯着山林里的动向。
众人一进入山林,便各自分散开,山林里地形复杂,是各类鸟兽喜爱的藏身之处,也极易发生意外。
可此刻的贵胄们一心只求打到猎物,并未将这种未知的险境放入眼中。
谢沉胥看了一整日的地形图,对山林里的路线十分清楚。
刚与贺繁州分开没多久,他便见到他追击猎物的身影,直朝密灌丛里追去。
而他的四周,布满眼线。
谢沉胥握紧手中缰绳,毅然决然跟了上去。
“咻——”
贺繁州手中弓弩的弦松开时,突然从他背后也射出一支利箭,与他同一方向射出,但是将他那支生生折断成两截。
到手的野鹿受惊,很快跑开消失在视野里。
贺繁州的好兴致被破坏,愤然转身后,他看到谢沉胥正站在自己身后,神色冰冷看着自己。
“谢沉胥,你做什么?——”
他方才追逐野鹿太过入迷,并不知道谢沉胥何时跟了上来,还将他到手的猎物给放走,贺繁州心里涌上阵怒意。
谢沉胥并未理会他,策马来到他身后,让他看向地上的利箭。
贺繁州神色变了变,地上也有一支被折成两段的箭。
霎时间,暗藏在四周的眼线侵袭而来,将谢沉胥和贺繁州团团围住。
“他们是何人?!”
贺繁州扫视围堵上来的黑衣人,他知道谢沉胥必定清楚他们的来路。
谢沉胥故意扬声道:“北椋来的,兴许是想要杀了你嫁祸给我。”
第三百六十三章 受伤
“那看来,是冲你来的。”
贺繁州方才的怒意并未完全消散,此刻听到这些刺客是冲谢沉胥而来,对他的鄙夷显露得更是浓郁。
“难道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谢沉胥嘲讽道,亦是在提醒他,方才若非是自己救了他,他早就没命了。
贺繁州皱了皱眉头,无可厚非,谢沉胥说的话在理,他只得收起对他的鄙夷,想着如何突出重围。
虽然雨停了,可山林里还到处透着雾气,加之他们进入了密林深处,没人发现他们遇袭,想摆脱这些刺客,唯有靠他们自己。
俩人刚说完话,那些围堵的刺客便拔刀冲上来,被谢沉胥看出他们的意图,他们便想着杀死一个算一个。
若是只对付贺繁州,他们还能有十成把握,可半路杀出个谢沉胥,他们打起来变得费力许多。
那些刺客原以为自己没了胜算,谁知他们要逃离时,谢沉胥的身手突然弱了下来,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刀朝他挥去时,他竟然躲闪不及,刀顺着他后肩砍下,破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哐当——”
谢沉胥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人靠到身后树干上,顺着树干神色痛苦往下滑落。
正在与刺客打斗的贺繁州转过身时,已看到他神色痛苦的昏倒在地。
他拧了拧眉,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江稚已带着人赶过来。
“君上没事吧?”
他翻身下马,来到贺繁州面前查看他是否有受伤。
贺繁州摇摇头,示意他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世子?!”
就连江稚见了,亦是皱了皱眉头。
很明显,俩人都不相信谢沉胥会被那些黑衣人给刺伤,而且还伤得昏迷。
不过事不宜迟,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谢沉胥失血过多,忙叫人将他抬出山林。
见贺繁州无事,江稚也能松了口气。
可贺繁州却是心事重重,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
众人的心思放在谢沉胥为救贺繁州而深受重伤的这件事,没人注意到贺繁州的神情不太对劲。
直到李元回到贺繁州身边,才看出他隐藏在眼底的神情。
守在露台上的贵女们见王公贵胄们从山林里出来,都纷纷起身来到他们身边。
待在行宫里的人这也才得知谢沉胥深受重伤的消息。
采荷脸色惊了惊,慌忙跑回去回禀江凝。
江凝正在屋内捏着绣针刺绣,听到采荷赶回来禀告的消息,手中的绣针不小心刺中她指尖,疼得她扔下手中绣到一半的帕子。
“他可有生命危险?”
江凝边往外走边心急询问采荷。
“听说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采荷只能如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