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小小
江凝边说着,边陪她回东院。
皇宫内。
贺繁州心里记挂谢沉胥的话,回到宫内便命人往蕲州带话,让赵启宸到京州来见他。
谢沉胥将蕲州的情况用短短几句话跟贺繁州交待清楚,大多是同赵启宸有关,他让贺繁州先好好了解一下赵启宸这个人,再决定要不要用武力解决蕲州的问题。
得了贺繁州的命令,那侍卫即刻走出御书房,动身去蕲州。
“君上,您可真是大人有大量。”
李元走上前来,给贺繁州添茶时,还不忘说上句阿谀奉承的话。
“你的脚伤还没好,就忘了谁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贺繁州自然听出他话里贬低谢沉胥的意思,借用他的腿伤来提醒他。
“老奴知道错了。”
李元的脸色涌上阵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贺繁州低下头,继续处理手中的折子。
蕲州。
赵启宸收到贺繁州命人传来的口谕,已经是好几日之后的事。
靖桓帝一听说是贺繁州的口谕,整个人的心都悬到高空,生怕赵启宸这回是一去不复返,开口就劝他不要去。
赵玉瓒听完赵启宸的话,心中所想却与靖桓帝不同。
她告诉赵启宸,贺繁州的人品可以信得过,就算是想要收复蕲州,在与赵家皇室谈不拢的情况下,定会光明正大将蕲州收复回去,绝不会对赵启宸使阴招。
“就凭他在百姓间的几句名声,你就信他不会对宸儿下手?”
靖桓帝年纪越高,疑心越大,如今他身边只剩赵启宸这么一个儿子,就算是自己赔了这条命也绝不想他出事。
“我与阿瓒想的一样,陛下,就让宸儿去见他吧,兴许谈拢了蕲州百姓也就不用受战乱之苦了。”
娴妃在一旁听着他们几人争辩一番,也站身出来说话。
在她眼里,赵启宸以后始终都要独当一面,倒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早日让他出去历练,也好能更快成长起来。
见靖桓帝犹豫不决,她继续道:“倘若陛下不放心,等宸儿一动身去京州,便将他前往京州的消息放出去,这样百姓们都知道贺繁州面见他,倘若他在京州出了什么事,被口诛笔伐的便是贺繁州。”
“御史台那些谏官们的本事,陛下您可是见识过的。”
娴妃的话终于让靖桓帝面上的担忧消去几分。
“你说的不错,这样一来贺繁州绝对不敢轻易下手。”
靖桓帝对娴妃的话很是赞同。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咱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赵玉瓒脸上倒是露出担忧神色。
“是啊,咱们本就有求于君上,反而会得不偿失。”
赵启宸和赵玉瓒都不同意这么做。
“你们姐弟俩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怎地都这么固执?!”
靖桓帝见他们两人都不赞同,心中不由涌上阵恼怒。
“父皇,我和五皇姐都是为了蕲州的将来考虑。君上能提出这样的条件,已然是好的转机。”
赵启宸没将话说完,靖桓帝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若不是好的转机,贺繁州早就派人领兵来收复蕲州,不会好声好气叫赵启宸去面圣。
“不若就听两个孩子的吧,这蕲州迟早是要交给他们的。”
娴妃想了想,转而劝起靖桓帝。
“也好。你多带着侍卫去,别让他们暴露行踪,这样你出了什么事,也好能有个照应。”
靖桓帝拗不过他们,只得答应下来。
“父皇放心,儿臣不会有事的。”
接手蕲州一年多,赵启宸变得成熟许多,褪去了以前的稚嫩。
“五皇姐陪你去。”
赵玉瓒不放心他自己去,提议跟着他去,这样她和靖桓帝他们都能放心些。
赵启宸逡巡他们一眼,点了点头。
第二日,姐弟俩人坐上同一辆马车,往京州而去。
第三百七十章 僵持
谢沉胥赶回到大秦时,魏向贤已经向大秦发起攻势,他还没收到高旭的消息,是以不敢下重兵,生怕谢沉胥突然携援兵而来,将他们像上次那样击溃。
前车之鉴的痛苦,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这次,他必须要等高旭带回准确的消息。
探路的探子带回前线发生的战事,他告诉谢沉胥魏向贤的大量兵力还在兵营里驻足,并未向大秦都城发起猛攻。
不多时,易完容的翟墨从另一间屋子走过来,来到谢沉胥面前。
谢沉胥盯着眼前的高旭,眸色沉了沉。
“怎么了公子?不像?”
翟墨见他这副面色凝重的样子,拿起手边的小镜子又仔细照了照,还是觉得并无什么出入。
“魏向贤老谋深算,听完你的回禀必定会派人到京州去打听消息,这一来一回恐怕要耗上大半个月,你可能撑得住?”
谢沉胥沉声问他。
只是骗过魏向贤就是一瞬间的事,可若是想熬过这大半个月,却是不容易。
“公子放心,属下一定熬得过。”
翟墨想也不想便朝他保证。
“那便启程吧。”
事不宜迟,谢沉胥觉得能多争取些时日便多争取些时日,好早些解决了魏向贤。
“是——”
翟墨收拾好行装,趁着夜色策马往魏向贤的兵营疾驰而去。
他得让自己看起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才好糊弄过去。
进入魏向贤的兵营时,他身上已经沾染满尘土。
守在兵营前的侍卫一见到是高旭回来,连忙带着他往魏向贤的营帐走去。
见到站在自个眼前的高旭,魏向贤亦是十分兴奋。
翟墨按着高旭平日里的做派,同魏向贤回禀九华山行宫发生的事。
听到谢沉胥已死的消息,魏向贤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一片已然胜券在握的感觉。
随即他又慰问了翟墨几句,便让他下去歇息。
不过待翟墨一走,他便招呼身边的侍卫过来,让他到京州去打听翟墨说的话是真是假。
翟墨透过营帐帘布看着那道匆忙从魏向贤营帐内悄然离开的身影,嘴里低声咒骂一句:“老奸巨猾的东西——”
好在谢沉胥料想到他会这么做,事先嘱咐了翟墨让他熬过这大半个月,他才没这么快放松警惕。
大秦都城外,每日都有北椋兵与西晋兵打起来,只不过都是不痛不痒打着,并没有太大的破坏力。
“这老东西,也不知要做什么?!”
郭槐是个粗人,对于他来说,要么就酣畅淋漓的打一场,要么就别来找事。
此刻让他与别人同挠痒痒似的僵持着,比打他一顿还要难受。
“你没看出来啊,这是在试探咱们呢。”
陆谦白他一眼。
“咱们有什么好试探的?!难道他害怕世子同上次那样,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啊?!也不看看他心思还在不在这儿?!”
谢沉胥就这么扔下个烂摊子跑了多日,也不见个动静,郭槐是满腹牢骚没地发,回回逮着陆谦就朝他泄愤。
“你急什么?世子说了会回来便会回来,绝不会就这么撇下这不管!”
陆谦还是一如既往维护谢沉胥,郭槐的话总能点着他的火。
“这话你都说多少遍了?也不见有个准信!”
郭槐继续同他骂骂咧咧。
“郭大将.军,按你这副性子,也不知道你这些年的仗都是怎么打过来的。”
见他时常耐不住性子,陆谦眼里露出鄙夷。
“那是老子的事,你莫要管!”
郭槐话刚说完,听到外面传来的号角声,又骂骂咧咧起身,走到城墙上继续盯着城外的战况去了。
“不过好在,是个有责任心的。”
盯着他站在城墙上的背影,陆谦握着手中茶盏道。在他眼里,郭槐也就剩下这点优点了。
傍晚时分,还被他抓回来个人。
“此人是?”
陆谦不明所以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男子。
“我见他鬼鬼祟祟徘徊在我们的哨站那,便命人将他抓回来审问——”
“看他这副样子,不像是来滋事的,倒像是魏向贤的逃兵——”
见他哆哆嗦嗦的样子,郭槐发出鄙夷的笑声。
“两位将.军,小的不是魏向贤的人,也不是什么逃兵,是北椋的各位大人们派小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