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小小
“我...”
孟承星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若说她对贺繁州没有心动,可在知道他来宥阳的那一刻,她便慌不择路,只想着躲避,并不想着如何坦坦荡荡见他。
这恰恰说明,她心中并不是没有贺繁州的一席之地。
“阿星,深宫孤寂,有你作陪,朕才会觉得那高墙之下充满乐趣。”
趁她犹豫不决之际,贺繁州握住她双手,温热的暖意自手背传来,让孟承星怔了怔神。
她抬起头来,正好撞入贺繁州深邃的双眸,她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这么在乎的时候。
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和兄长,从来没人会这么对她。
贺繁州沉声问:“你可愿意跟我回京州?”
“嗯。”
想到他为自己做的种种,孟承星终是点点头。
“太好了,终于成了——”
倏忽间,假山石后面走出来几人。
孟承星一下抽回被贺繁州紧握住的手,面色慌乱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人。
原来孟遂宗同孟承御他们早就躲在假山石后,就等着看她的笑话。
“你们...”
她面色通红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人。
“阿星,你别怪我们,我们也是为了成人之美。”
陈湘云朝她走来,笑着同她解释。
“你这丫头,被圣上看上还要回宥阳来陪我这个老头子。”
孟遂宗明面上是数落她,话里却透着宠溺和欣慰。
“这下好了,不仅圣上了却一桩心事,咱们家也能放下心了。”
孟承御觉得这桩好事可谓是成全了两家人。
“你们竟这样戏耍我——”
孟承星将脸扭过一边,不愿看到他们。
陈湘云将她带过一旁宽慰她,孟承御则带着贺繁州一道到厅堂去商量他和孟承星的婚事去了。
好不容易能将这个妹妹嫁出去,孟承御依着孟遂宗的意思,和贺繁州商量后,将他们的亲事定在新岁的那一日,这对贺繁州来说可谓是好事成双。
定好与孟承星的亲事后,贺繁州才启程回京州。
孟家忙着安置宥阳的事,届时也要到京州去,让孟承星同贺繁州在京州完婚。
一家子热热闹闹忙活着,孟承御也没忘了将这件喜事告诉远在北椋的江凝。
彼时的江凝,正满是不舍地送走江稚和裴清眉他们。他们来了北椋那么久,是时候回京州过新岁了。
第四百零一章 喝闷酒
“我们走了后你可要多陪着我妹妹。”
送到府门口,江稚要嘱咐谢沉胥一番才放心。
“这个不必你说,我自会这么做。”
谢沉胥命下人给他们带了许多北椋的特产,他们来的时候马车是满的,回去时马车也是满的。
“给他们带这么多东西,若是路上再遇到山贼怎么办?”
江凝担忧问。
“我会派人暗中护着他们直到京州。”
谢沉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会安全护送江稚他们到京州。
“还是你想得周到。”
如此,江凝总算安心。
几人又同江凝依依不舍说了些话,才动身。
江凝站在石阶前,直到马车走远还不舍得进府。
“再瞧也瞧不见什么了。”
谢沉胥劝她。
“进去吧。”
片刻后,江凝终于肯迈开步子。
谢沉胥扶着她,转身正要往府内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阵急促马蹄声。
俩人神色皆一凛,回头看到马匹上下来个从宥阳来的侍卫,江凝知道那是孟承御身边的人。
“世子妃,孟大人让小的将封书信送给您——”
果不其然,那侍卫下马后,来到江凝面前下跪,紧而递上手中信封。
“会不会是表哥那边出了什么事?”
江凝心急,谢沉胥替她从那侍卫手中拿过书信,拆开给她看。
待看到信上内容,江凝才算是长松一口气。
原来是孟承星要同贺繁州成婚了。
“想不到阿星表姐竟能和陛下走到一块。”
听到这个消息,江凝高兴之余,还觉得新奇。
以前她总在想到底怎样的男子才能降住她这位表姐,但想不到会是贺繁州这样性子温和的人。
“这样一来,孟家就不必再操心你那位表姐的亲事了。”
谢沉胥知道江凝高兴,说些让她更高兴的话。
“可不是嘛,我那舅父且盼着我表姐早日出阁,如今能嫁给陛下,想来这会儿他要高兴坏了。”
江凝说着说着,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糟了,方才若是阿哥他们晚走些便好了,此刻也能知道这个好消息。”
谢沉胥笑了笑:“他们回到京州应当是新岁前,能赶得上喝你这位表姐的喜酒。”
“若不是怀了身孕,我也真想赶紧回京州去,喝上阿星表姐的这顿喜酒。”
想到京州,江凝的神色都变憧憬许多。
谢沉胥见状,眼眸垂了垂,没再说话。
兴许是裴清眉她们在的这段日子太过热闹,回到屋内察觉到屋内静悄悄的,江凝还有些不习惯。
坐了没多久她便打起瞌睡来,谢沉胥将她抱到软榻上,便在一旁批阅奏折陪她。
自从陆谦在护城河边见过霍月云一面后,俩人私下便经常来往。
江稚还在世子府上时,便经常拿这件事来同陆谦打趣,如今他回了京州城,陆谦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能放下。
他今日约了霍月云酉时一刻到城中的明月桥会面,出府前他拿着前两日从碎玉轩里买来的珠簪,打算拿去送给霍月云。
到了明月桥,他在桥上左等右等,直到天边浮起雾霭,才见到霍家的马车。
他神色一喜,正要上前迎人,却忽然发现从马车内走出来的人并不是霍月云,而是霍青山。
“霍老爷子?”
他嘴里呢喃出声,已然察觉到不对劲。
“陆大人等了许久吧?云儿她不会来了。”
霍青山的神色陡然冷却下来,看向陆谦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吃了。
陆谦原先见到他的第一眼尚觉得心虚,只想要逃离,此刻听到他这么说,已然明白发生何事。
他心头不由涌上一阵恼意,挺直脊背质问霍青山,“霍小姐要去哪儿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她今日没来,想必是霍老爷子在从中作梗了。”
闻言,霍青山冷哼,“她是老夫的孙女儿,老夫不让她来她便来不了——你与她是个什么关系?竟敢在这质问老夫?!”
“本官与霍小姐相识多日,怎么说也算她半个友人,她不过是与友人相见,又有什么问题?”
陆谦正在气头上,此时此刻问出口的话乃是咄咄逼人。
霍青山脸色黑沉,他从未碰到过敢与他这么争论的人,尤其是面对霍月云的事情上。
“云儿自小便在老夫的教导下长大,她家教严苛,在出阁前要少与男子会面,陆大人日后请便,若是敢再来叨扰云儿,别怪老夫不客气——”
霍青山把话同他亮清楚,好让陆谦知难而退。
说完,他气呼呼转身离去。
看着霍家的马车渐行渐远,陆谦心头有气说不出,只得捏紧袖中珠簪,败兴回了世子府。
夜里,翟墨见他一人在亭中喝酒,不由凑上前,“陆大人怎么如此好兴致,自个在这喝闷酒?”
“滚——”
陆谦没好气地斥了声。
“难不成是霍小姐不理您了?”
翟墨倒是胆大,在这种时候还敢拿这种事与陆谦说笑。
“该死的霍老头儿,哪天栽到本官手里,有你好受的——”
提到霍月云,陆谦便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霍青山,嘴里忍不住咒骂出声。
翟墨凑近听了听,再看到眼前陆谦的样子,顿时明白发生何事。
转念想到若是陆谦喝霍月云成不了,到时候采荷兴许又会来关心陆谦,到那时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翟墨连忙打住内心思绪,宽慰陆谦道:“陆大人您可别灰心呐,属下这就替您想法子去——”
“你能想出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