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小小
江凝从屋门外想要往里走去,被方辞礼一把拽住胳膊,狠声道:“六妹妹果然好手段啊,想不到我竟会在你手里连跌三个跟头——”
若是之前方辞礼对江凝还有喜欢之意,时时刻刻想着将她霸占了去,此刻剩下的,便只有恼恨。
连着被她戏弄三次,他恨不得将她在床帏上撕碎,让她哭着乞怜自己放过她。
那样的滋味,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了?
“方公子请自重!丁姐姐不过是在我这休憩片刻,你竟不知廉耻地闯进来,实在是令人不齿!”
江凝拧眉,厉声训他。
“爷我是闯了进来,可我以为,床榻上躺着的人是六妹妹你啊。”
方辞礼干脆破罐子破摔,当着丁徐氏的面调戏起江凝。
“亏你还是朝廷派来修缮古佛的,也不怕玷污了菩萨!”
江凝欲挣脱开被他擒住的胳膊,却被他越箍越紧。
“我不但敢玷污菩萨,我还敢在菩萨面前玷污你!”
方辞礼咬牙。
“够了!”
丁徐氏检查完丁夏宜的身子,见无大碍,只是人还昏迷未醒,听到方辞礼的这番污言秽语,丁徐氏只觉肮脏得很,厉声打断方辞礼,“方公子想在哪儿玩,想玩谁臣妇不管。可在这,你若是想胡来,那就别怪臣妇将你的事禀告给家夫,让他在陛下面前道一道你在这干的腌臜事!”
“你!”
方辞礼脸色陡然黑下来,丁徐氏虽只是个妇道人家,可她这吏部尚书夫人的身份,却不得不叫人忌惮三分。
加之她又十分信佛,更是容不得别人在佛门之地撒野。
方辞礼裹了裹后槽牙,只得悻悻离开。
手猛然被他松开,江凝几不可微皱下眉头,来到丁徐氏面前询问丁夏宜可有大碍。
丁徐氏对江凝并没什么好感,丁夏宜素来与江凝生隙,若非是为替丁家祈福,怎会屈尊来到她这间屋子里?
便是自己替她解围,也是看在佛祖的面子上,此刻见她过来问询,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沉声道:“她无事。”
“丁夫人日日虔心念佛,定是菩萨庇佑。”
江凝虔心说着这番话。
这话倒是让丁徐氏舒服了些,她叫来那两个婆子,让她们将丁夏宜扶回去。
“姑娘,消息也放出去了,想来明日寺中僧人会对方辞礼颇有微词。”
待屋子内安静下来,采荷走到江凝面前回禀。
“好。”
江凝勾起唇角。
这样,便是方辞礼想要在这再动手脚,只怕也没那个胆了。
“奴婢去给您烧热水擦洗身子。”
见她累了一日,采荷给她倒下杯热茶,便退了下去。
没曾想这么一闹腾,竟都快到子时。
江凝垂眸揉了揉被方辞礼拽得发胀的胳膊,他是生生用力猛掐的,此刻还酸疼得很。
江凝揉着,并未察觉到有人走进自己屋内,还合上了屋门。
彼时三月底的天儿,开着门还有些凉意,可为了驱散屋内残留的迷香,江凝只得这么做。
察觉到没了凉意,她疑惑抬眸,却见谢沉胥神不知鬼不觉站到了自己跟前。
“你怎么回来了?”
她眨眨眼睫,有些惊讶。
“我为何就不能回来?”
他暗眸落到她费力揉着的胳膊上,眸底隐出冷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江凝移开眼神,未敢看他。
“这胳膊怎么回事?”
他明知故问,硕长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
“自己撞的...”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心虚。
“怎么撞的?”
他却是不依不饶。
“就,轻轻撞了一下,不碍事...”
她垂眸解释。
“轻轻撞了一下能这么肿?”
他却是粗蛮地扯下她衣襟,大半个香肩暴露在空气中,右胳膊上一片红肿。
她慌慌张张地想拉起衣襟,却被他阻挠,“都看过了,还怕什么?”
她抿抿小嘴,争不过他只好作罢。
他将手从她柔滑的香肩一路往下,替她仔细揉着胳膊,低垂的眼睫遮住他眼中情绪,江凝瞧不清他此时心绪。
她还在想着好端端地他怎会回来,便忽然听到他开口吩咐:“去将方辞礼的家伙废了。”
“是!”
屋门外,飞快落下一个黑影,把江凝吓了一跳。
“他,他是...”
她盯着那黑影很快跑开。
“铁衣卫。”
谢沉胥沉沉出声。
“这么说,你回去的这段日子,一直有铁衣卫在这间禅院里?”
“嗯。”
他点了点头。
“那今晚发生的事?...”
“嗯。”
他又点了点头。
江凝心悸之余,心底又陡然生出股无名火,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方才还兜圈子说那番措辞,摆明是耍她嘛!
她微愠,想要抽回自己胳膊。
“别动。”
他勒令道。
他的掌心很暖,双手交合着替她轻轻揉搓,倒是比她一只手揉要舒服许多。
“你回来,不会是为了我吧?”
盯着他,江凝大着胆子问出这句话。
“不然呢?我用过的人,若是他人用了,日后我怎么用?”
他抬眸,盯着她,将这种令人害臊的话说得冠冕堂皇。
“什么日后...”
江凝抿唇嘟囔着。
“不是日后,难道是此刻?”
他盯着她的眸光,隐隐映出跳跃的烛光,好似还夹杂着另一团火光。
“不是啊!”
“那便是日后!”
“也不是!”
“闭嘴!”
第五十五章 留来做嫁妆?
稀薄的月光被忽至的云层遮掩,屋内烛光黯淡,俩人靠得很近,江凝都能听到他沉稳的气息声,带着微微灼热感。
见红肿消退下去,谢沉胥才松开手。
“祖母那边?”
恰好他来了,江凝便问他江徐氏那边的进展。
“时机尚未成熟。”
谢沉胥只轻轻吐露这几个字。
距回京尚有一个月,只怕江老夫人已将大房的家产查得七七八八,思及此处,江凝还是微微绷起神情。
“如此紧张,看来江尧年留给你的家产不少。”
谢沉胥盯着她,瞧出她担忧思绪。
“不管有多少,一分都不能给她——”
江凝没好气道。
“一份都不给?难道你要留着拿来当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