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小小
相比之下,江雪柔却显得镇定许多,她稳下心绪叮嘱流萤,让她明日一早务必到福宁宫里传话。
流萤点头应下,随即便伺候她歇息。
隔日,流萤早早去到福宁宫内,将昨夜发生的事禀告给曹贵妃,并将江雪柔的嘱托禀明于她。
得知萧氏在江雪柔的安胎药里动手脚,曹贵妃不由得沉下神色。
转瞬间,她威仪的眸光又落到流萤身上,厉声警告她,“造谣生事乃皇家大忌,此事若是有假,你们整个江家都别想有活路!”
流萤赶忙匍匐下身子,颤声发誓:“贵妃娘娘明鉴,奴婢所言句句为真,绝无半分虚假之意!”
“你先回去让你家姑娘宽心,此事本宫会派人处理。”
默了一瞬,曹贵妃沉声下令。
“多谢贵妃娘娘体恤我家姑娘。”
流萤战战兢兢起身,退下去。
两日后,到宁王府府上说要给江雪柔养胎的张太医突然被传唤回太医院。
曹贵妃还带来口谕,说江雪柔嫁入宁王府小半年,鲜少回护国公府陪江老夫人她们,让她养胎的这段时日都可以回护国公府上住着,直到肚中胎儿生下。
有曹贵妃的口谕,宁王府上自然无人拦得住她。
她收拾了些行李,很快便回了江家,棠梨院里变得空空如也。
萧氏听完凝霜的回禀,起身走出宁王府。
马车来到月湖边上,她裹着轻纱来到船舫里。
一身穿华服的男子坐在船舫内,亲手给她泡了她最爱喝的无花果茶。
“尝一尝,刚从南溪山采摘回来的。”
男子手指修长,将案边茶盏轻轻推到她面前。
“不能让江雪柔生下赵启宁的孩子。”
萧氏用指馥试着茶水温度,敛眸出声。
“怕你的地位受到威胁?”
眼前面容华贵的男子轻笑。
即便是他这话正中下怀,萧氏也神色未变道:“宁王妃只能有一个,绝不能有第二个。”
“姌姌,你还在同我赌气?”
她要起身时,男子伸手覆上她白皙手背。
听到自己的小名,萧氏唇边噙出丝嘲讽,“殿下多虑了,我萧歆雯做事由来是随心走,何来赌气一说?”
话毕,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
“那好歹喝杯茶再走。”
他开口劝道。
她凉凉笑道:“无花果茶,我早就不爱喝了。只是这两年同殿下走近得少,殿下不知晓罢了。”
凝霜挽起船舫珠帘,她匆匆离开,好似并不想在这多待一刻。
男子眼神有片刻落寞。
护国公府。
得知江雪柔怀有身孕,柳姨娘别提有多高兴了。
连带着江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也变得热络起来。
以往见到江雪柔,江老夫人从不正色看她,如今恨不得让她日日都到福瑞堂中陪自己说话。
柳姨娘和江雪柔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不戳穿罢了。
等回到清秋院中,柳姨娘母女三人便关起门来说话。
“柔儿,你是不是在宁王府中碰着事了?”
见江雪柔在府上住了好几日,仍没有要回宁王府的意思,柳姨娘不对劲地开口问她。
“我要在家中养胎,直到腹中胎儿落地。”
江雪柔也不再瞒她们。
“是不是因为那宁王妃?”
江雪晴神色立刻变得警觉。
“嗯。”
江雪柔应声。
“她嫁给宁王殿下那么久都未怀有身孕,如今见你有了身孕,定然是不会罢休。”
江雪晴语气愤愤。
“好在贵妃娘娘是站在你这头的。”
听江雪柔讲完事情来龙去脉,柳姨娘替她松了口气。
江雪柔轻轻点头。
萧氏进府两年多都没怀上子嗣,现如今江雪柔好不容易怀上赵启宁的骨肉,曹贵妃说什么都定不会让萧氏坏事。
唯有让江雪柔在江家养胎,才能安然生下腹中孩子。
.
漠北。
谢沉胥外出大半个月后,终于回到陈府。
江凝在屋内百无聊赖等着他。
谢沉胥进屋前,往她屋门口望了一眼,却没见里面传出动静。
翟墨解下他身上披风,他敛回眸光进屋。
翟墨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江凝听到谢沉胥的声音,应当会跑出来求他放她出府去探听孟承御的事,怎地这回这么安静?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翟墨慌慌张张跑到谢沉胥面前。
“何事?”
瞧他这副神色慌乱的样子,谢沉胥面露不悦。
“公子,陆少卿命人从京州城带来的密函,落入了六姑娘手里。”
翟墨叩首道。
“铁衣卫竟将密函给了她?”
谢沉胥皱起眉头。
“嗯!”
翟墨点头。
这下,不用江凝过去找他,他自个巴巴来到江凝屋内。
第七十章 再主动点
江凝正把玩着手中密函,坐在案桌边。
眼帘映入他身上的暗紫色袍角,江凝抬起头,看到背着光的谢沉胥站在自己跟前。
大半个月未见,江凝显然变得冷静许多,连娟眉眼间没有了半个月前的焦灼。
“不关心孟承御的死活了?”
谢沉胥语气里仍透着寒意。
“原先是我急得自乱阵脚,过后细细想来,倒觉掌司大人说得不错,你手握生杀大权,想要杀谁便杀谁。”
“可你又知不知道,如今你的生杀大权落在谁的手里?”
她轻轻扬眉,将手里密函放到手边灯盏,只要她松手,手里密函便能落入灯盏内,烧得只剩灰烬。
“我可以放你出府!”
谢沉胥干脆利落出声。
“出了这座府邸,你不能再强逼我回来。”
江凝清清楚楚同他谈条件。
瞧着她这副拧下小脸的样子,谢沉胥却没再为难她,像是藏着什么坏心思般应出个“好”字。
江凝将手中密函扔给他,给采荷递去个眼神,采荷立刻拿起行李同她离开。
谢沉胥盯着俩人往外走的样子,眯了眯眼,原来她早就将行李收拾好了。
“公子,真就这么放六姑娘走了?”
翟墨走上前来,脸上透着不解,按理说谢沉胥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今日却格外开恩。
“能跑得了多久。”
谢沉胥冷哼,紧而打开手中密函。
看完陆谦密函里的话,谢沉胥勾起唇角吩咐,“去同匈奴王说一声,他要的大礼,很快就送到他手上。”
“是!”
翟墨疾步往外走。
出了陈府,江凝径直往魏翼巡府上赶去。
这段日子,谢沉胥非但困住她,还困着采荷,不让她外出探听消息。
若非是她昨日碰到从京州城赶来的时樾,诓骗他如今自己是谢沉胥的侍妾,让他将陆谦给谢沉胥的密函交给自己,她此刻还摆脱不了谢沉胥的禁锢。
“姑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