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小小
即便俩人是母女，柳姨娘心中依旧不是滋味。
“别说这样的话。”
江雪柔宽慰她。
江雪晴瞧她这副样子，这才明白过来江雪柔在这宁王府里过得也不尽如人意，不然怎会连五百两银钱都拿不出来，还要让她们拿金银首饰去典当？
“姨娘，咱们走吧。”
江雪晴扯一扯柳姨娘衣袖。
“嗯！”
柳姨娘眼眶红了红。
让流萤将她们俩人送出屋子，江雪柔这才松下一口气，生怕被她们瞧出自己在这王府里过得窘迫的样子。
“姑娘，您让姨娘她们将王妃送您的首饰给当了，若是日后被她发现怎么办？”
流萤送完人回来，担忧地问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姨娘她们被老夫人责罚。”
江雪柔心头亦是涌上几分担忧。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老夫人回回都使这样的招数要银钱，您怎么也填不满这个窟窿。”
流萤嗫嚅提醒她。
江雪柔噙下眉头，忽然起身道：“你带上我做好的点心，咱们去找殿下。”
“嗯！”
流萤将江雪柔一早做好的点心装入食盒，一道去找赵启宁。
不知为何，这几个月赵启宁同萧歆雯的关系闹得愈发僵，平日里他不是在书房中过夜，便是要江雪柔那儿留宿，极少到萧歆雯那儿去。
但他倒也不是打心眼里喜欢江雪柔，不过是想要她替自己开枝散叶罢了。
就如此刻，见到江雪柔端着点心来看自己，赵启宁脸上也没多少笑意，只让她将东西放下，便要将她打发走。
若非是江雪柔说有事相求，赵启宁没那个耐心留下她。
“何事？”
他皱眉问。
“妾身的妹妹晴儿也过了及笄之年，柔儿想让殿下牵一牵红绳。”
江雪柔同他表明心意。
其实这大半年来，江雪晴之所以迟迟找不到夫家，不是因为她配不上那些京州城的勋贵公子，而是她眼高于顶，处处瞧不上那些官家出身的公子哥。
她想要嫁的无非是皇室，江雪柔能瞧得出来。
“让本王来牵红绳？”
赵启宁眉头皱得更深，压根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殿下与其他几位殿下手足情深，晴儿又是妾身能信赖得过的亲妹妹，倘若她能嫁入皇室，也于无形中帮殿下拉拢了人心。”
江雪柔将话说得隐晦，然赵启宁还是听懂了。
“柔儿真是聪明。”
思衬片刻，赵启宁当即笑出声，他伸手将江雪柔一把捞入怀里，狠狠亲上她面颊。
江雪柔脸颊爬上几分晕红，娇羞道：“柔儿只是觉得，依晴儿的聪明才智，也定能帮到殿下。”
“你放心，本王定会给她觅个好夫婿！”
赵启宁凤眸深深，露出寒光道。
江雪柔轻轻抓紧他衣襟，点了点头。
.
柳姨娘和江雪晴当了首饰，将银票收好拿回护国公府，交到江老夫人手上。
“我便说你们有法子嘛。”
盯着手中金灿灿的银票，江老夫人不轻不重讥讽道。
“拿了银票，老夫人可别再寻我们母女麻烦！”
江雪晴不是柳姨娘，此刻将银票拿给她，自然有了说话的底气，也不再同她客气。
江老夫人恶狠狠瞪她，“你这庶出的丫头片子，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来训我了？！”
柳姨娘紧忙将江雪晴拉到身后，朝江老夫人好言好语道：“晴儿不懂事，冒犯老夫人了。”
江老夫人冷哼一声，看在银票的份子上没有同她们计较，柳姨娘这才急忙带着江雪晴离开。
回栖云院的路上，柳姨娘又叮嘱了江雪晴几句，江雪晴这才将脸上露出的不满收敛几分。
而彼时的江凝，紧赶慢赶终于将手头的账目算完。
沈青窈那边也派了人过来传话，说江凝拿给她的那些账本她都算完了。
江凝再次坐上去城东胭脂铺的马车，到了那儿，只见沈青窈已经将账本给她收拾好。
江凝让采荷把账本搬回轿子上时，沈青窈给她递上本厚厚的册子，上面详细记载了这些年来江老夫人私吞的私银。
“六妹妹，我这边都算清楚了，这些年来老夫人私吞的私银有五千多两。”
不等她打开，沈青窈告诉她道。
“好。”
江凝应声，瞧着并未有多惊诧，不由让沈青窈生疑。
可江凝却不尽然，她那头算出来的数目与沈青窈的相差无几，满打满算这些年来江老夫人私吞的家财有上万两。
其中，有不少是从大房院里搜刮去的。
当初江尧年得靖桓帝赏赐颇多，如今查出她私吞的家财有这个数，江凝便不觉有多诧异。
眼下她要做的，是要让江老夫人将这笔家财一分不差地吐出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做陪嫁
回到江家的第一件事，江凝便是将这两本算清江老夫人私吞家财的厚册子拿到江家族老面前，邀请他们出面主持公道。
江家族老看完册子上的数目，瞳孔都不由震了震，这样大的数目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江老夫人却私下吞了江家这么多家财，而且是用到补贴她母家胞弟身上，哪儿有将自己当成江家主母的样子。
“六丫头，再有两日便是老夫人的寿辰，要不等她热热闹闹将这寿辰给过了再定夺此事罢？”
江家族老中，有人提议道。
江老夫人虽是江奉玺娶来续弦的，可在打理江家这么多年，亦是费尽心力，如今上了年纪倒反闹出这样的丑事，江家族老们怕闹出人命来。
江凝瞧着他们都是这番态度，只得压下心头埋怨，让采荷拿上册子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天色也渐渐变黑。
江凝没想到她费心筹谋这么多日，到了江家族老这却被使了绊子。
“敢情吞的不是他们府里的家财，他们自然不着急了！”采荷愤愤不平道。
“不对，咱们都忘记了一个人。”
坐上马车后江凝越想越不对劲，听完采荷的这句埋怨突然开口道。
“谁？”
采荷旋即收起心思问。
“回去后你去打听打听，素雪近来都在忙些什么？”
江凝沉下心思道。
“三老爷那个小妾？”
若非是江凝突然提起，采荷都快忘记护国公府上还有这么个人了。
“不错。”
江凝点头，乌灵的眼眸裹上层猜忌，“近来都是徐金锦在帮老夫人打理府上的事，咱们都只顾着盯她和老夫人了，却没留意到素雪。”
想到素雪，江凝便渐渐猜到是怎么回事。
江万安无法再生育，那素雪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怀上身孕，江万安以为问题是出在她身上，必然是对她失望至极，她为能留在江家，必定会想法子稳固地位，她唯一能倚靠的人便是江老夫人。
她唱得一手好曲儿，江家族老又皆是上了年纪的长辈，最是喜欢听戏，一来二去的，素雪便替江老夫人拉拢下他们，让他们替她打哈哈，想让江凝不了了之。
“奴婢回去就着手打听！”
采荷紧忙回道。
“嗯。”
江凝点点头。
随即，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这么快就到了？”
采荷边疑惑说着，边挽起车帘布的一角，脸色不由变了变，马车停在了赏月楼前，这是谢沉胥的地盘。
江凝也微微一怔，显然她们的车夫被换了。
“六姑娘，掌司大人想见您一面。”
果不其然，方才还坐在车辕上驾车的车夫跃下车辕，摘下斗笠朝她回禀。
“好。”
江凝没有拒绝，自然而然从马车上下去。
采荷扶着她下来，主仆俩人往赏月楼里走去。
冬日里的赏月楼客人不似夏日里的那般多，却也是热热闹闹的，他们大多都是围炉暖酒，做诗词歌赋，若是碰上冷月垂挂在天边的，则兴致更浓，每每到半夜都不愿离去。
江凝径直走上三楼，翟墨已经在外边候着，见她过来替她打开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