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人睽睽
也许他这一次走了,是真的不会再回头了。他失望至极自厌极致,对二人的关系已?然绝望。他不再信任她?不再生情愫,他要去做他真正应做的大业。
他不会再见她?,再和她?商量什么探讨什么;他也不会再救她?,在雨夜莲池边等?她?,在她?羞愧得说不出话?的时候,低头亲吻她?。
不!不!不!
绝不甘心!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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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要踏出门时,听到?姜循在背后幽声:“来自凉城的白鹭小将军,就这么要走了吗?”
江鹭蓦地回身,眼眸锐利。
她?从床上?起身,朝他走来。颈上?的血让她?有一抹妖冶,垂散的乌发贴着她?颊。她?推开一层层青帐,步步踩在他的心跳上?:“我猜对了,是不是,小将军?”
姜循微笑:“你姐姐要嫁人,对方?用了化名,姓‘白’。那可是一个非常少见的姓,建康府没?有这样的贵人,你姐姐本?就是要远嫁。可你们全都不想多说——是怕功高震主?,官家疑心建康江氏一族吗?
“你们这样的权贵,要结亲,对方?要么文到?极致,要么武到?极致。你姐姐既然误会对方?是个小贼,说明对方?必然从武。你姐姐要嫁的人,其实是凉城段家郎君吧?他借用大理段氏之旧,因大理属白而说自己姓‘白’。你不能用真名真身份,便跟着姓‘白’。
“你如今一直查凉城——容我猜猜,在阿宁‘病逝’后,南康王见你一蹶不振,就把你派去凉城,操持你姐姐的婚事?。你在那里度过一段时光,甚至可以说,凉城事?变的时候,你就在凉城中。
“你身边那个门客,身体那么弱,还要你保护。他姓‘段’啊……莫不是你姐夫?
“你救下朝廷要灭门的余孽,带那个余孽来东京查真相。这就是你的秘密,是我派简简想查的秘密——你目无君父,救下亡魂。朝廷若是知道,南康王府必受其累!”
缓缓的,江鹭的手,扣在了她?肩上?。除了“姐夫”已?死没?对,其他全被她?猜对了。她?在激怒他,让他不得离开。
江鹭低声:“姜循,你是真的很会招惹我,真的很会找死。”
他朝前走,扣着她?,逼她?朝后退。她?在他掌下动弹不得,神色却大胆无畏。
江鹭:“很多事?猜到?了,也不应该说出来。说出来,我就不能放过你了——你不知道吗?”
姜循呼吸拂在他扣压她?的手腕上?,酥酥麻麻,二人骨魂一同激起涟漪波荡感。她?膝盖撞到?身后的床板,她?朝后跌去,他手扣在她?肩上?,与她?一同倒下,压在她?身上?。
墨发铺榻,帐子浮动,姜循眼睛燃着奇异的光,心脏快得如急促鼓点:“我本?就不想你放过!杀了我,守住你的秘密,或者臣服我,让我心甘情愿为你守住。”
骤然的寂静。
江鹭捏着她?下巴,忽而笑起来。没?什么比俊美郎君低着眼笑更为魅惑的了。
他原本?白皙的面容更加苍白,低凉的声音在她?肌肤上?窜起战栗感:“怎么不是你臣服我?”
第59章
——谁臣服谁,区别是什么??
姜循被江鹭的反问弄得卡壳,她没想明白时,便见上方的?江鹭朝下?俯来。
帐帘擦过,郎君是爬入日光中即将融化的?艳鬼,发如墨,肤如雪,面容轮廓棱角秀丽。
姜循屏住呼吸,以?为这又是江鹭的?什么?诱敌之计,他捏着她的?下?巴,呼吸拂过她下巴。在她因此而战栗、身体忍不住微缩时,他的吻落在她下巴上。
极轻。
像羽撩。
像鸟啄。
……反正?不像亲吻。
然?而姜循的?心随之高高跳起,被勾得发痒,她甚至忍不住要去控制自己嘴角的?弧度——她是不是又成功了,又留住她的?小鸟了?小鸟不会杀她,因为小鸟……
江鹭淡声:“我?贱?”
姜循:“……你在?说什么?呢。”
说完,她便觉得自己语气过柔,有诱拐他的?意思。怕他误解,她重新调整语气,恢复方才的?针锋相对:“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心知肚明。”
江鹭的?睫毛拂在?她下?巴上,刷动的?气息波动,当真如鸟羽一般,撩着姜循。姜循颇有些受不了,想转头,但他扣着她的?下?巴不放。
江鹭嘲讽:“你想要这样?”
他又在?她下?巴上亲了一下?,微掀眼皮,看到?她因此而绷起脸的?样子。姜循心间酸痒已到?极致,盯着他淡粉色的?唇瓣……但她在?他的?桎梏下?,根本动弹不得。
江鹭:“还是这样?”
他的?呼吸朝下?落,姜循一声惊喘,身子绷起,如弓般骤然?拉开跳动。她这张柔韧的?弓,被控在?世上最好的?猎手手中。她漂亮的?弦丝被猎人握住,便动弹不得——
江鹭的?气息,落在?她颈间动脉,拂到?她渗血的?颈间。她受激而发抖,他的?唇贴着她的?颈,伸出舌,轻轻一舔。
姜循手指猛地挣脱他腕子,按在?他肩头。弓弦绷得快要断掉,猎手还在?轻弹。
嘣——
他轻柔:“还是这样?”
这世上最好的?猎手肌肉偾张,脸颊微偏,不再控制,咬住她脖颈。
柔软唇齿在?她颈间细细舔舐,刺痛感在?湿润的?舔舐下?,窜入姜循的?骨血间。
血珠沾湿,伴着郎君的?体温摩挲,她又痛又麻。然?而因为匕首是她所?控,划出的?伤痕不大,那点儿刺又不足以?让她伤痛。伴随着痛的?,是更深一层的?酥软,刺激。
从她被人衔住的?肉开始,从她被人舔的?血开始,从她被人亲的?筋脉开始。酥酥麻麻的?感觉如电流,顺着血液朝手指窜去,再沿着四?肢,攀爬脊椎与心脏,一股脑地朝天灵盖蜿蜒。
姜循心跳欲出,双目失焦。美人蹙起眉头似难以?忍受,呼吸变得急促,因这份急促而变得几多惹人怜爱。
舔舐如同亲吻,浓烈带着魅惑。
亲吻如同咬噬,甜蜜带着刺意。
他绝没有那样丰富的?经验,绝不会情人间最缱绻最让人舒适的?亲密戏码,但他凭着多年猎人打猎的?敏锐,知道猎手哪里最脆弱——
脖子,心脏。
江鹭感觉到?她身体的?发抖,察觉在?噬咬中,姜循的?心口开始颤抖,剧烈起伏。她别过脸,绷直渗汗的?细颈上,玉白颜与赧红色交映,女子的?颈间动脉在?他唇齿间,潺潺地与他呼吸交错。
她再次无意义?地呜咽一声:“阿鹭。”
掌下?玉颈沾着血混着口水,动人得过于夺目,让江鹭目热心跳。
他才稍有回神,姜循的?手便揽了过来,搂住他脖颈。江鹭没抬头,颈间红意彻底烧满了整张脸。可无论他心间如何想,他做出的?事,足以?让姜循四?肢缠住他。
二人呼吸凌乱。
又痛又麻,姜循被撩得受不了,低头想去寻找他的?唇。然?而她躺在?他案板上,他按着这尾狡黠的?美人鱼,她如何挣扎,也奈何不得。
你来我?往,互相追逐,皆试图掌控,皆无法掌控。
日光斜照,帘帐间迷离如蒸雾。太子方走,此间仍残留着那人的?余香,姜循这个未来太子妃,却被压在?另一个男子身下?,继续这太子曾想做的?亲昵之举。
江鹭的?额上渗了汗,手骨一点点用力,呼吸需要控制。他像是一个中毒已久的?亡命之徒,姜循像是他的?解药。可这解药本身就带毒……他压制一方毒,又染上另一重毒。
他往往复复地自虐与折腾,求的?又是什么??
姜循闭上了眼,发丝凌乱,双颊染霞,像一个中了情蛊的?女妖。她脖颈僵住,呼吸吃痛,却好像每次呼吸间,都将自己朝江鹭唇下?送去。
她茫然?这是什么??
但她搂着他脖颈,轻轻笑:“这样多好。”
江鹭的?气息啄在?她颈间,他说话声,撩得她心间发颤、屡屡恍惚。江鹭因埋在?她颈间而声音微闷:“好在?哪里?”
姜循一边控制着身体,一边喘着气说话,声音飘忽如浸春日梦中:“好在?你我?能这样贴心。我?实在?喜爱你,阿鹭,看到?你时,我?心里便快乐……”
江鹭湿润的?舌尖在?她筋脉上拨动,让她发抖:“谎言。”
姜循绷直身体又试图放松:“以?前?是谎言,那日后便不是谎言。不,以?前?也不能算是谎言,只是我?不知自己的?心意。我?后来已经明白,想见你,想和你说话,想逗弄你,本身便是喜欢。”
他不让她动,她却仍艰难地摩挲,手抚摸到?他脸上。她摸到?郎君肌肤上的?滚烫热意,便心中一笑,猜到?他此时情形。
她故作不知,仍柔情款款诉说深情:“我?想和你做亲密事,想离你更近些,我?常日想你。可不知为什么?,你的?态度模棱两可,让我?伤心。”
江鹭:“那此时便很好?”
姜循:“自然?。”
她半真半假:“能见到?你真好,能日日见到?你更好。虽然?我?方才是故意刺激你,但我?留你之心不假。阿鹭,此时绝非刺杀太子的?最好时机……可若是你当真想杀太子,寻到?合适时机了,我?愿意帮你。”
江鹭:“当真?”
姜循:“嗯。”
她正?要与他更亲密些,听江鹭冷笑一声。他倾而抬脸,唇上沾染她颈间血,他艳红得让人心动。但他道:“倘若我?不想杀太子呢?”
江鹭倾来,抚弄她下?巴:“想杀太子的?人,是你,对不对?你又想利用我??”
姜循凝住。
二人皆从酥麻的?情意间短暂脱离,心脏狂跳面颊绯红,喘着气凝视彼此。姜循意识到?江鹭方才在?诱自己“撒网”。
江鹭脸与她面颊下?半部分挨着,脸朝上偏,像仰视她,又像窥探她,慢吞吞:“你见我?刺杀太子,便生了念头。我?不知你和太子到?底什么?深仇大恨,让你非要将我?拉上你的?船?”
姜循挑眉。
她搂着他颈,闻言不慌,仍贴着他颊,唇瓣微张:“阿鹭,你怎么?这么?不自信?我?先是喜爱你,才是与你同谋啊。你若不想杀太子便算了,我?又不强求。什么?破男人,无损我?和你的?情意。”
江鹭:“我?和你,哪来的?情意?”
姜循:“你这样讲,便是睁着眼说瞎话了。”
她抓起他的?手,便朝她心口压去。这样的?事她曾经做过,江鹭僵一下?后,手掌碰到?柔软起伏的?部分,像一团蜷缩起身子的?兔子。他手指忍不住拢一下?,他强力控住半晌才意识到?她让他摸的?,应当是心跳。而他心动的?,是皮色。
江鹭撩目。
姜循嗤笑:“阿鹭,你反应这样大。你说你对我?无情?”
她侧过脸,唇便只碰到?他柔黑的?发丝。姜循毫不在?意,轻轻亲一下?,缱绻抱怨:“你摸到?我?心跳那么?快,你说我?对你无情?”
江鹭:“看来,你是想说,你对我?情根深种?”
姜循顿一下?:“倒也不至于那么?夸张……但我?情根未曾深重的?原因,许是在?你身上。”
江鹭贴着她脸:“怪我??”
他声柔力却大,此时强势压制,扣她颈扣她下?巴,俯视压制她的?方方面面。他身上的?一重杀气一直在?头顶悬着,姜循能感受到?那股凛冽之意。
刀下?求生让人生出刺激快意,尤其是……想杀你的?人,也是对你动情的?人。你心知肚明,他也心知肚明。你与他周旋,你们都试图掌控此局。
姜循认真抱怨:“怪你。你对我?不太好,若远若近时有时无。你又不是影子,却像影子一样。我?想见你的?时候,总也见不到?。我?更不知道你何时想见我?。”
她异想天开:“不如你我?在?府门?前?挂灯,灯越多,便是越想见,请对方来找好不好?”
她吃力地挪过手,抚摸他面容,与他贴着鼻息呢喃:“我?知你面皮薄,喜欢我?也说不出口,如此一来,我?便知你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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