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华歌 第152章

作者:浅色线条 标签: 古代言情

  “他们什么时候能判?”

  “一个人要多少钱?量大,能打个批发吗?”

  另外,能不能请他帮个忙?

  对方摇头又摆手。

  “融通融通?”

  收了好处,他才把剩下的一次性说完:“你找谁都没用,除了刘主簿。”

  “刘主簿?”

  “他可是县令的心腹,有些事,其实也用不着通到县令那儿,县令一天忙着了!”

  好心大哥说得非常有道理。

  连夜去找刘主簿。

  这位刘主簿也是大忙人,一晚连轴转,跑了三个场子。

  也怪他们仨运气不好,一个地方都没找到人。

  “我们这是被当猴子耍了吧?”

  独眼老六不走了,张五黑也坐下。

  她看一眼后面的酒楼,深吸一口气:“我去瞧瞧。”

  富州城不大,麻雀虽小还五脏俱全,富州不例外,休闲场所应有尽有。

  接待外地人的驿店集中在一处,其他吃饭喝酒的地方,大街小巷都有,许多沿街居住的百姓,要么把自家改成铺子,卖点什么,要么就是把屋子租出去。

  大大小小的“夜店”,估计得有二三十家。

  刘主簿业务繁忙,或者人缘很好,一晚上去了三家,据说现在正在她进去的一家铺子。

  这一次进去,没直接找人问,在一个角落坐下,看了一圈,招呼一个看起来最机灵的店小二,等店小二来问吃饭还是喝酒,她在桌面放了个钱袋子。

  “我是陈娘子的人,今晚来请刘主簿。”

  “陈娘子?”

  “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

  店小二收了铜钱,笑嘻嘻说道:“贵人今日寿辰,哪里能留宿哪位娘子那儿?不过时辰还早,你们娘子要是赶得上,去富贵山庄打一头,兴许能捞到些好处。亏得你问的是我,换做其他人……”

  她沉下脸来,手摁在钱袋子上:“富贵山庄?”

第148章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别说“神首”,光是尾巴的影子,就跟着耗了一晚上,已经快午夜十二点,店小二跟她说“时辰尚早”,而且,今日还是刘主簿的寿辰,又抛出个什么富贵山庄……

  威逼利诱之下。

  十分钟后,她来到了富贵山庄——就是另一处“小酒馆”。

  刘主簿人缘好,没办法,明明是自个儿生日,非得赶天赶地赶场子,弄得跟赶通告的明星一样。

  “哎呀,没法子,得雨露均沾呀!”

  听着那么一句话,随即,格子门后响起阵阵笑声来。

  各种恭维的话术。

  在门口台阶坐下,一坐就是一个小时,中途填饱了自己的肚子。

  守在门口的人当然问过她的身份,只回一句即可:“夫人让我来的。”

  那人缩了缩脖子,走远了一些。

  她只是坐在门口而已。

  二十分钟以后,里面的人开始撤场,以为刘主簿是第一个,没想到久久没有出来。

  刘主簿的跟班,往她这里看了眼,她起身往里面去。

  一桌残羹冷炙,打翻的酒杯等等,一侧矮桌旁躺了个人。

  她进去的时候,那人摆动的手忽然停下。

  拉上门。

  坐下。

  “刘主簿安好?”

  隔了几秒,那人坐起来,看着她半眯着眼:“你我……素未谋面,可是?”

  一身酒气。

  双眼浑浊。

  可他的眼神却透着清明。

  “都护府今日送了些人到县衙,有几个兄弟,想请刘主簿帮个忙。”

  “这事儿我倒是听说了,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刘主簿脸上露出几分笑来,嘴里跟着笑了几声:“我的意思是,你,跟那些人,不是一路子人。”

  “大路朝天,通长安的路,不止一条。”

  “长安人士?口音听着,似不大像啊?”刘主簿又笑了几声。

  “淮安一带人,走的地方多,口音自然混杂得多。”

  “哦,对了,有几个好像说是淮安来的。”刘主簿捡起一颗落在桌上的豆子,放进自己嘴里,跟朋友聊天一样,接着说道:“那些个人吧,跟以往收的不大一样。”

  “是吗?”

  “三伙人。一伙人,一看就是山匪,身上那股子匪气,藏都藏不住,命数到了,也就那么回事……”

  刘主簿说的这些人,就是打劫富二代那些,一被抓,立马把事情交代了个一清二楚,可是……当真是命数到了,不出意外,下半辈子就在古曼度过了。

  “另一批人,嘴壳子硬呐,死活不开口,不过也差不多……”

  以上说的是独眼老六那些人,死伤一半,剩下十三个。

  最后才说到孙大等人。

  “这几个人有意思,坚决不承认匪徒的身份,只说自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倒说是淮安来的,路过富州,准备去广州,可那里也不是通广州的路啊,身上也没个路引……”

  “倘若有路引?”

  “这是都护府送来的人,有没有路引,已经是不打紧的事。”

  “刘主簿并非凡人,想必是有些通天的法子。”

  刘主簿看了眼门的方向,收回目光,看着她,微微低头:“你我今日相见,也算是有缘,既然有缘,自然要出一份相助之力。今日不早,此事其中复杂不再细说,咱们只说实际简便之处,如此可好?”

  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一个人,这个数。”手指随意伸进一个杯子,沾了些酒水,在空余处画了几下。

  “一人,此价。”

  “十人,亦是如此。”

  “一个钱都不能少。”

  说罢,刘主簿起身,一边招呼外面看守的人,一边往外走说道:“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处理,目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不急,还有半月的日子。”

  “半月?”

  “半月后,人悉数送往古曼。”

  离开富贵山庄。

  独眼老六和张五黑就在对面街角。

  “见着了吗?”

  她“嗯”了一声。

  “怎么样?”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我就知道。”独眼老六说了那么一句,继续问道:“他开了个什么价?”

  “二十五贯钱,一个人。”

  “多,多少?”问这话的是张五黑。

  “一个人,二十五贯?我那二十多个兄弟,得……”

  “只剩十三个了。节哀顺变。”

  独眼老六骂了一句,她听不懂,他扭头走人了。

  张五黑骂道:“黑心窝子!一个人二十五贯,九个人……那就是……一百多贯钱!”

  “大哥,二百二十五贯。”

  “呸!老子去把他剁来吃了!”

  “你吃了他,其他人又不能出来。”

  “等去古曼,路上,总有机会!看我再杀个回马枪!”

  面对此提议,独眼老六表示赞同。

  “怕什么?你我联手,人捉住,不怕他不松口!”

  独眼老六提议挟持刘主簿。

  她欲哭无泪:“两位大哥,不能那么干。”

  “为什么不能?!”

  “大哥,你们是山匪,当然可以那么干!把姓刘的宰了,把县令剁了,都可以啊!但是,我们不是亡命之徒,我们是过了明路的人,我们是做买卖的商人……”

  独眼老六岔道:“那你们干了什么?”

  “对!就怪我!起了歪心思,想占便宜!结果落了个人财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