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归 第101章

作者:南北制糖 标签: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HE 古代言情

  看见他,她心亦然空了一拍。

  眼角和脸都微热道:“傻子,我家的墙好爬吗?”

  他神采奕奕地翻了进来,反手将窗拴好,朝她大步奔来。

  不及赵令悦起身,已俯身过去将她牢牢地拥在怀里,臂力将烛火一拉,再度熄灭。视线暗下,只余阴翳里二人衣料摩挲,他手掌不断收紧后,喉咙深处喘出的灼烧呼吸。

  从夏至秋,一别三月。

  这个拥抱足足隔了三月,他忍了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他以为她见她会生气,会质问,可真正见着她时,她肯让他抱抱,他都由衷欣喜,什么气也没有了。

  她抬起手也去拥住他的腰身。

  胸中情愫翻滚,鼻酸地闭起眼,耳边听到他像是叹息一般,慢慢手往上,拖着她的后脑勺压在自己的胸口。

  “你擅作主张,逼我就范。而我,却只怕你,是不肯再要我了........”

  “梵梵,别不要我。”

  赵令悦眼角已经有了些湿意,相比他的坦诚,她瞒了他许多事,将几股击碎自己的冲动,勉强忍了下去,转笑道,“我不会不要你啊。”

  她拍拍他的背,隔着衣服摸着他身上,“我听说你在梧州抗金人时,被金顽智砍伤了,伤在哪里啊,现下还疼不疼了?”

  他只肯对她示弱服软。

  也只有她会问他一句,还疼不疼。

  他从顺如流地将她试探的手捉住,她的指尖清冷微凉,似蒲苇,让他心很痒,一路带着她摸过腹肌,在暗中递到自己的肋骨处,“是在这里,已不疼了。”

  他听见怀中的人叹了一口气,随即要他放开她,转身伸到几面,重新拢着火折子,将莲华高脚灯盏点燃了,灯盏釉面无瑕,造型精致,是逃来时从宫中带走的上品。

  邵梵不禁细细看她,从点烛的手指到她滑出寝裙的手指,小臂、随呼吸起伏的胸口弧度,还有细柳般的半截腰身,她如今在此一切似曾过去,被家人捧在手心,吃穿用度也极丰厚。

  他痴痴地看,痴痴地问,“我的剑弄碎了你的镯子,你手上空着,那我赔你一个可好?”

  赵令悦莞尔。

  “你还记得呢?”

  烛火中的笑意温柔缅邈,望之可亲,邵梵坐在床边,唇凑去她腮边,落下一个吻。赵令悦抬烛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时,他稳住她拿烛的手便要亲过来,被赵令悦偏头躲过。

  他皱着眉,欲求不满的样子:“怎么了?”

  赵令悦手搁在他胸膛上,点点下巴:“先让我看看你肋下的伤。”

  邵梵垂手就去解开衣物,已经是他的常服,并无谈判时那样彰显身份的浮夸,而且,是浅色的,手袖动作时,有干净清爽的香味儿。

  赵令悦掂起他脱下的衣袖,凑近鼻子嗅了一口,“是皂角香。”又将烛火上移,摸到他发梢,他顿了顿,矮下身让她摸头。

  “头发也是湿的,”赵令悦手滑在他脖子跟下巴处,“你是不是淋雨了?”

  “未曾,雨已经停了。”他眼光如水潭一般清亮,深邃,压过身来道,“我怕弄脏你,来之前,已经洗过澡了.......”

  说完,晒黑的脸颊和耳朵,浮起红晕。

  赵令悦身上隔着一层被褥被他贴着很热,瞧着他快三十岁,仍会对她娇羞的模样,渐渐地蒸腾出一股怜爱的意思。

  她揪了几下他的脸颊和耳朵,任他长睫闪动,亲了亲他眼睛:“邵梵,你这三月打仗晒黑了许多,一害羞起来,反而更明显,我都看见你脸红了。”

  邵梵闷哼一声,俯身将脸顺从地埋在她白皙的肩窝上盲亲几口,寻找归宿,津液温热,湿濡,很快弄得她浑身也起了痒意,没忘正事,她抓着他的肩膀,歪脑袋去看他肋骨上的伤。

  “这么深?”

  伤疤横贯他整个左胸,相较于旧伤更加凸起,狰狞惨烈地趴在他起伏的肌肉处,看来骇人,金顽智想要他的命,下手必然狠重。

  很难想象,他有如此快速的恢复力。

  赵令悦无声地拿手腾空去比了比,足足有她两个手掌的长度,红了眼眶道,“就算现在不疼,当时一定疼得厉害的。当时的情况,必定很凶险.......”

  他用手去将她的下巴抬起来。

  “你说的,别时仍有聚,我记挂你,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会回来找你。在我心中,你与这江山社稷,这万家灯火都同等重要,而论我自己,我只盼我守护的身后社稷里有你,万家的灯火阑珊里,有你为我点燃的那一盏,那受多少次伤,打多少次仗,我心亦然,甘之如饴了。”

  他眼看他的话还未曾说完,赵令悦眼角已滑下了一滴泪。

  心颤抖道:“我来,不是想惹你哭。”

  赵令悦颔首,泣笑:“等这乱世太平,杀伐搁止,我就再也不会哭了。”

  “会的。”

  她回:“嗯,会的。”

  说罢,吸了口气,转身吹灭那盏蜡烛。

  一缕烟丝流动袅娜,散在夜里,如荼蘼消散,极近灰冷残艳,她的神情存着哀,不为邵梵所知。

  他再也忍不了了,急切地拿过那瓷盏丢在地上,转手将她压在身下,舔干净她脸上的眼泪,将咸味儿卷进唇舌,苦涩又甘甜,似她这个人身上的一切,是带毒的砒霜。

  “别哭了,好么?”

  说着,唇往下,一口将她的唇瓣含住,如饥似渴地吸吮,轻咬她的唇珠,舔弄。

  “嗯......”她细细娇喘着。

  发出了一声不知是喟叹,还是回答的音节。

  随后,将自己交给他,唇齿不清道:“你,你进来吧。”

  进去哪里?

  邵梵掀开了被子,将自己的身体蜷进去,慢慢地脱衣。他将她的手牵到肋骨伤疤处,讨好道:“你摸摸我.......”

  自己却以手解开她的蝴蝶腰带,拉起她轻薄垂坠的海棠裙边往上堆过腰间。火热的唇舌一路舔吻乱衣下赤裸发光的肌肤。

  头往下,钻进了被子里,将她的腿轻轻分开,弓起,固定。

  他只是想要取悦她。

  甫一触碰,一汪春水流腻。

  赵令悦真的止住了哭声,娇喘个不停,闷哼中试图不要让他这样,可潮意来的又快,又急,待她浑身过了一阵紧脑的酥意,已经来不及阻止任何了。

  身下失控,整个身子蜷紧,如一只绽放的稚蝶,在海棠色的衣衫里翻转了身体,背部朝上趴着,浑身都在微微抽搐。

  两片薄薄的肩胛骨颤抖着,黑色弯曲的发丝黏在其上,其余全是腥膻的那种露水味道。

  她浑身都似飘在海上,一只手抓住软枕,可邵梵还在用手弄她,延长这要命的余韵,她吟哦地弯起了脖子,手忽然去抓握住凭几,被子也掉落在腰部以下,露出一根极为美丽的脊骨。

  这般姿势,低低叫着,目光涣散,泄了身。

  “你,你是不是被军中人带坏,看了什么邪书........”赵令悦呜咽一声,他的头已经从棉被里钻了出来。

  邵梵紧箍住她乱颤的腰肢,上身全部贴蹭过来,严丝合缝,似鬣狗求爱那般,在她雪白光裸,满是汗水的脊背上咬舐,印下许多缠绵的吻痕与红印。

  “我只是不想让你再痛,所以,养伤时在床上想着你,便翻书学习过了......”他盯着自己的杰作,凑到她耳边,沉醉地感慨道:“梵梵,我看见好多海棠花......”

  赵令悦被他撩拨得,整个耳根都在烧。

  前两次。

  她确实会有些痛。

  可是这次。

  她湿的透透的,像要立马要化成水。

  邵梵很满足。

  胯下一顶,拨弄她身体里刚缓过去的,又因他进入而紧绷的琵琶琴弦。

  “梵梵,能跟你如此,就是爬墙,爬树,我邵渡之也愿意.......何时能让你家人知晓,我并非敌手,只是一个甘愿败在你裙下的忠臣.......”

  话一出,邵梵察觉手中的腰更软绵,湿得更厉害。

  他在她背上贴身抖动。

  赵令悦脑海中的快浪一波高过一波。

  她如琴谱里的浮舟,被他各种姿势,挑弄出各种琴音,晕眩感大过此前任何一次,等到后半夜,她细挑的嗓子都哼得有些哑了,这夜欢爱仍未止息。

  待他再次在她深处释放时,二人都忍不住哼叫,然后抱紧了彼此。

  邵梵的汗水滴在她脸上,他对这种事经验不多,每一次的体验都很破格。

  释放过后,他无措地陷入一阵忘我的空虚,懵懵懂懂地俯下身与她接吻,显露出一种男人与孩子之间的可爱,依恋地靠在她身上汲取事后的甘甜。

  窗外,也传来了孩子隐约的哭声。

  他因此警惕地抬头,拉扯出几丝对当前时局的清醒。

  赵令悦又将他拉了回去,抵着他的额头喘息平复:“是赵兴,赵琇不在他身边,他就会在夜里哭的......”

  彼时。

  他们的身体仍连在一起。

第75章 北雁南归(五):仰望  赵令悦醒来时,寝裙已套好在身上。

  她眨眨眼,记得后来邵梵有抱着她睡了一会儿,才在卯时离去。

  赵令悦撑着坐起身,腰身与双腿,都似被车轮碾过一般地酸痛,但腿间淋漓黏腻的感觉淡去了许多。

  灯盏仍归了高几的原位,似他不曾偷来过,若说是单做一场春梦,身体怎会留下体会?一些旖旎的记忆几乎立即冲至眼前——他懂得脱她的衣,也学着去穿她的衣,帮她穿好衣服,又端了盆水帮她清理,用巾布擦过她的........

  赵令悦掩面,两掌之下的肌肤再次烫起来。

  昨夜的他。

  缠人要命。

  “姑娘可醒了吗?”门外的女侍过来,也不敲门,就轻轻道:“早食都准备好了,仍不见姑娘,主母命我来催姑娘起床梳洗,我此前推门想叫醒姑娘,可未曾推开。姑娘是不是将门栓上了?”

  “哦?你等会。”

  自她入杨柳关,云葭安排了熟悉的女婢给她。

  她最亲近的雅翠与岫玉,全葬送在三年前那场大雪里......云葭早已清醒,并未让她再以郡主自居,母女兄长,相处便如同寻常大户人家,让旁人唤她姑娘。

  赵令悦单手扶着腰起身,双脚才蹭下了地,忽瞳孔放大。

  ——邵梵这人从未帮娘子穿过衣,手艺不精,她抹胸背后的系带一次性崩开,寝裙衣衫滑落半肩,腰带也半松,一身衣服才随便一动,便要散架了。

  她忙双手交臂,这才阻止薄薄的衣衫从胸脯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