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北制糖
宋兮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感受到邵梵的气压越来越低。
他问,“你要殉情?”
赵令悦手被腰带绑着,嘴角尚挂着一丝用力咬他弄出来的红痕。
她澄明的眼倒映出火苗,看着他摇摇头,“......我只是憎恶被你囚禁的生活,我是大辉的郡主,不是你随随便便的阶下囚。”
她用有生以来最大的声量,对在场的所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喝,“我早就受够了!......我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
“......所以我要反抗。邵梵,你真觉得自己很聪明吗?你觉得旧朝腐败沉疴该消,可这沉疴不是一日能改,也不是王献一人能改,没有用的!”
邵梵忽将手下止血的布条用力收紧。
赵令悦痛的浑身一抽,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脚尖一抬,抬起了他的下巴。
她要他也看着她,她要继续说,“你以为你推翻了大辉,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是啊,你为你家人平反了,你终于大仇得报了!但这之后无论你再如何做,朝堂之上,还是一片魑魅魍魉的江湖。搅动风云的永远都是那些藏于幕后的将相君王,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他们的棋子,棋子终究会落败!”
高韬韬,钱观潮......
她眼下滚出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晃在邵梵的瞳孔内,顿感悲伤无限,“曾经的大辉毁了你,可你也毁了现在的我,你被人一手推入悬崖,就要拉我给你陪葬,那你满意了吗?”
“你今日杀死的......都是在这世上爱护我,关心我,对我顶顶好的人,是远远比你干净、比你高尚的人......是不该死在荒郊,长眠野山的人……”
邵梵捏着布条的手握成拳。
他被她激的手上青筋全然暴起,口气低沉压抑,“丧家之犬,死不悔改。”
宋兮也被赵令悦的这番惊人之语骇住。
他出生到现在,从没见过这样像赵令悦这样刚烈的女子,死到临头了也不肯服输,还要讲大道理,讲的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他只想就她说的上去给她狠狠几拳,打得她痛哭流涕,打得她哭爹喊娘,用武力将她打服,让她再也不敢置喙他们。
可这样一来,宋兮觉得自己也不是个人了,是个她说的那种棋子。
他又气又急,只觉得自己凭什么要着了一个女人话里的道?她懂什么?她根本不懂他们这些人,当下便迅疾向前几步。
“你不过一个前朝余孽也敢在这里放肆?!是你这个卑鄙女人先用计潜逃,才会害死了你自己的人,这都是你自作自受,若再敢疯言疯语下去——”
“我不是疯女人,也并不卑鄙。”
赵令悦朝宋兮瞥去一眼,“太平世女人用来点缀,乱世女人又用来顶罪。卑鄙的,用一次次战争夺得战利品并以此为傲的,从来都是你们这些男人。”
宋兮忍无可忍,偏偏无话可对,“你......”
“够了赵令悦!”
邵梵过去捉过她的下巴,五根内力深厚的运指,将她的下颌骨捏的生疼。
“钱观潮没死,你的相好,他也没有死。”
她死灰般的眸子中又燃过一点红色的火苗来。
“你让开,我要站起来。”她拍开他的手。
“不是让我杀了你吗。”
“......不。”
邵梵再次道,“看来,你果真因他想要殉情。”
“不。”赵令悦否认,“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盯着她,蹲下来不让她站起来,“可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随即,他将她一扛,大步几下抗上了停在一边的马。
赵令悦还在反抗,他上马压着她的脊背,两手拽住了马绳,一扯,马便往后山的缓坡行下去。
他在她耳边压声道,“今夜,你可以用你知道的任何方式,反抗我。”
马儿一骑绝尘冲下了坡。
宋兮等人紧随其后,带着鬣狗与不省人事的高韬韬,原路返回。
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府衙的大门被用力冲开,邵梵的马踏过人走的阶梯与门槛,一直骑进了后院。
他将马上颠三倒四的赵令悦半拖着拉进了屋中,将赶来的秋明与跟来的宋兮等人全部挡在门外,反手闩上了门闩。
赵令悦挣开他手,退到最角落处,“你想干什么?!”
他过去,不出所料将逃跑的她再次抓住。
这不是个花前月下的时候,两人满身的泥污,身上都是互相伤害后残留的血腥气。
赵令悦后退,他就追,将一直后退的她抵到墙上去。
她就是不解男女之事,也听过男女之事,惊惶地想要推开他,手指将他的脖子抠出五道血痕,他动也不动。
下瞬,转而松开了她手上的绑。
他将那腰带扔在地上,而挂在腰带上的,父亲的玉环还在怀中。
私心与旧情,便如这腰带与玉环,丢下了却又本该在一块儿,分不开的。在这个追上她的夜晚,这几种情绪也彻夜变换,来回折磨着他。
赵令悦都可以那样的歇斯底里,她有勇气跟他大闹一场跟他两败俱伤,而且不怕死,不怕惹怒他,他为什么就该这样压抑地活着?
赵令悦双手得到自由后,看他,似看魔怔之人。也有点怕了,“你醒一醒,你先别这样好吗?!”
他确实魔怔了,直截了当道,“我很清醒,而且我要这样。我这个棋子现在要做我想做的事,你大可以反抗你的......”
说罢,将她脑袋控住,在一屋子的暗中释放了自己的那股洪水猛兽,往下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第23章 床影暗斜(二):床殴 邵梵摁着她的后脑强上,在她唇上凌乱地啃咬、发泄,身上陌生狂热的气息织成水沉沉的牢笼,将赵令悦整个人当下定住。
舌头划过她柔软的唇角,邵梵舔舐她嘴角带血的甜香。
就该是这样,就该是这样。
而赵令悦终于反应过来,头往后仰试图脱出些距离,两手两脚连捶带踢地往后顶,头猛地磕到墙,“彭”得一声,撞得却是他护着她头的手骨。
捆着她掌心的帕子也松了,破碎的皮肉曲起五指头,又来挠花他的脸,试图换回他平日正常的冷漠和大怒,而不是这样一头失控的猛兽。
但是没有,邵梵只是将自己压在她身上,两人紧紧相贴压得她喘不过气,逼得她溺水般地呻吟了两声。
脆弱的下唇随即被他如鬣狗般大力撕咬了一口,赵令悦吃痛地低叫,抬手又扇了他半边脸几下。
那唇方启,他如捣入敌军腹地猛地杀了进去,碰到她的舌尖胡搅蛮缠。
气温热烫烧灼,开始入喉深吻,力道凶悍。
手捏着她的腰背,带到怀中贴的密不漏风。
赵令悦两腿被他顶着,受伤的手狠力掐他的脖子,被他遏住手腕举起,一把摁在墙上,她身体里热流涌动,双腿间密密麻麻地颤抖了一阵子,令她感到羞耻。
她彻底如同刀俎下的鱼肉,干干大睁着眼,渐渐在暗中看见他脸上的腮肉,因吞她的唇,吞得凹陷下去,口津拔丝的粘腻水声响在酸楚的空气中。
她两颊滚烫飞红,胸口也烫到了极致,几乎将自己整个烫熟了,不明白事情为何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她一狠,将牙磕上。
“嘶.......”
邵梵摁她的手一动,也睁开了眼。
舌头被咬破,血的咸湿蔓延了出来,他能夜视,清楚地看见赵令悦含泪的美丽眼梢,那卷翘的睫毛都挂出了潮湿的水珠,随她的呼吸在抖落。
但唇舌仍占据着她的领地,迟迟不肯退出。
赵令悦又要故技重施,邵梵及时将她下颌捏住,这才缓缓退了出来,嘴里全都是血味儿,和嚣张的痛觉。
——这便是他初吻的滋味。
邵梵笑了,痴言:“我很痛快。”
“你真卑鄙。”赵令悦胸口剧烈起伏,手仍被他钉在墙上,“你再敢用强,我今日不死,日后化成鬼也要缠死你!”
“那正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将她一扯,压到了屋内的桌子上。
赵令悦心慌意乱,背手抓住桌上茶壶就朝他扔去。
他侧身一偏,没有砸中。
人压下来,面对手足无措的赵令悦,莞尔:“下次要朝头上砸。”
赵令悦便抓起茶杯朝他头上砸去,轻薄袖子滑下小臂,一截藕臂在窗户板一棱一棱的碎月下泛着柔白的羊脂淡光,刚举起又被他捉住。
他的嘴唇有些肿,掌心的粗茧拂过这截藕臂,捉住腕子,在腕子上落下一吻,遗憾道,“我说的是下次,这次你没有机会了。”
说罢,带着她的手用力一扬,那茶碗立即从她手中飞了出去,同茶壶一起碎在地上。
他摁住她还在摸找的手,叠着她手背,带着她一手拉了那桌布,上面的杯盘一应倒地,噼里啪啦地一片碾在地上。
随后拖住她的臀,一手将她抱上了桌,摁着她的肩膀,让她上半身平躺下去,赵令悦猩红着眼,想推开他,没有能动的手,想踢开他,也没有能抬的脚,“禽兽!”
“对,我就是禽兽。”
他埋下头拨开她脸边脖颈散落的碎发,上面混着些野外的泥,但那一张豆蔻年华的脸怎么看都是干净的,不能见血的小郡主已经长大了。
邵梵看着这张脸,与她近在咫尺,心中有什么在慢慢发酵一般,慢下来,舔舐她的脖颈与耳后。
他虽然已经硬了,但并不是耽溺于下半身本能的情欲,也不是热衷这种单调的强取豪夺。
他只是在心底里曾经一次次想要好好地靠近她,还给她簪子,教会她骑马,与她相处,但总是被她无情推开,耗尽了他的耐心。
既然她不忍了,那他也不想再忍了。
赵令悦被他轻薄,如遭八千次的凌迟,在绝望中恨极了,咬碎了牙放狠话。
“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这个禽兽千刀万剐。”
邵梵充耳不闻,亲近与撩拨她的身体,手自腰往上游动,放在她的半边脸与脖子上。
“我等着。”
说罢,压着她,一把扯开她的外衣,底下是件藕色抹胸,包裹着两团颤巍巍的高耸。
他没有触碰和进犯那里,而是像赵洲在他背后刺下那个囚字一样,在她瘦削凸起的锁骨旁重重咬了一口。
咬得赵令悦如打湿的木棍,直挺挺地挺在他身下,也没有放开,他以唇齿烫在她的肌肤上,刻下属于他的烙印。
邵梵还是动情了,赵令悦也在这时找到了机会,他受伤的位置被她找到,赵令悦五指蜷起,紧紧捏着那块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