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模范夫妻互穿后 第22章

作者:青草糕 标签: 灵魂转换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垫。

  卫云章笑道:“你对自己要求真高。在我看来,其实已经画得很好了,更别说在你爹眼里,肯定画得更好。”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忽而一淡:“对了,你爹同我说,他之所以消息收到晚了,是因为你的弟弟昨日发烧,你的继母忙着照顾,无暇差人去书院报信。”

  “哦……这样。”崔令宜没什么反应。

  崔家虽然没卫家这么有钱,养的下人没卫家这么多,但是跑腿的下人总是还有好几个的,崔五郎的病也没重到一大家子人围着团团转的地步,赵氏不去报信,无非就是不想罢了。

  不过崔令宜才懒得管呢。反正事成之后她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肯定会把这个家还给赵氏的——前提是她和卫云章能换回来。

  “你不生气?”卫云章问。

  “不生气。”崔令宜道,“你知道之前在外面我爹跟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他把我当成了你,跟我说,他知道我们家的问题在哪,却没法改变,只希望……只希望三郎往后能好好待我。”她轻声说道。

  崔伦虽时常在书院待着,父女真正相处的时间远没有三年,但每次相处的时候,他确实在把她当亲女儿关爱,只不过这份关爱,又要顾及赵氏的感受,他做得十分小心翼翼,以期保持她们之间微妙的平衡。

  但即使是这样一份不够热烈的亲情,也已经令崔令宜很是羡慕。从小到大,崔伦是第一个真心希望她过得好,还嘱托别人也要把她照顾好的人。只可惜,这是她偷来的。

  卫云章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我会待你好的。”

  她只是笑了笑。

  会客厅外。

  “哎呀,我还未来得及去请崔公,崔公怎么倒已经亲自过来了!”换回常服的卫相走出屋子,恰与崔伦碰了个照面,笑着拱了拱手,“反倒显得是我卫昌待客不周了!”

  “卫相客气!”崔伦也笑着回礼,“是崔某考虑不周,耽误了卫相的正事!”

  “与崔公见面,就是正事。请。”

  “请。”

  二人寒暄着,入了厅去。

  瑞白见没了自己的事情,便赶紧回了卫云章的院子,在门口探头探脑:“郎君。”

  崔令宜抬起头:“回来了?父亲下朝后,可有与你说什么?”

  瑞白摇了摇头:“老爷说,反正为了见崔公都已经提前回家了,等会儿再亲自与郎君说。”

  “也好,那你下去吧。”

  瑞白一走,崔令宜便连忙问卫云章:“父亲恐怕是要单独与我说早朝的事,我要怎么回答呢?”

  卫云章:“别慌。看时间,等我父亲与你爹聊完,也差不多到正午了。届时他必会邀你爹留下用膳,那我们这么多人坐在一起,肯定又免不了说话,到时候再探口风也不迟。”

  果然不出卫云章所料,过了大半个时辰,前院便来了人,说是让过去用膳。

  卫云章现在头上有伤,披头散发的,按理来说不该出门,但亲爹在那,当女儿的总不能不过去。是以,他披了一件披风,便还是过去了。

  到了膳厅,卫相、卫夫人以及崔伦都已围坐在了桌边,大嫂陆从兰牵着襄儿也刚刚跨进门槛。

  襄儿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依着陆从兰的嘱咐,甜甜地喊了声“崔公好”,崔伦不由笑道:“好孩子。”

  卫夫人道:“现在襄儿的字还认不全,等将来字认全了,还得让她多去崔公府上走动走动,沾沾学问的光。”

  崔伦:“我有何光可沾,卫府家学深厚、人才济济,何必舍近求远。当年大郎名列进士,三郎更是一举夺得探花,可见这风水宝地,就生不出不聪明的人来。”

  陆从兰笑道:“襄儿才四岁,聪不聪明尚看不出来,爱玩倒是真的,稍不留神盯着她,她就不知魂飞哪儿去了,非得我一句话一句话地教她,她才肯背点书。”

  卫相道:“小孩子爱玩是天性,才四岁,也不必苛求什么。或许等长大了,再给她找个一起读书的伴儿会好些。”

  卫夫人:“外面的同龄人不少,但又不住一起,凑对儿麻烦。倒不如你和大郎再努努力,再生一个,等襄儿当了姐姐,自然就知道该以身作则了。”

  陆从兰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卫定鸿没有妾室,就她一个妻子,夫妻关系融洽,生活优渥自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她与卫定鸿成婚五年,只生了一个女孩儿,然后就再无所出。公婆虽然待她和气,但在子嗣一事上,到底还是希望能再有个男孩儿。

  也就是现在她和卫定鸿尚还年轻,又叫大夫看过,两个人都没问题,是以公婆现在还没怎么催,但若再过几年,还只有襄儿这么一个独苗,那可就不好说了。

  陆从兰道:“母亲说得是。不过这事也急不得,依我看呀,倒是三弟与三弟妹的喜讯说不定来得更快,很可能明年襄儿就能添个弟弟了。”

  崔令宜:“……”

  卫云章:“……”

  “哈哈。”卫云章干笑两声,“嫂嫂说笑了,哪有这么快。”

  崔伦看着卫云章,感慨道:“唉,四娘在襁褓中的样子,仿佛犹在昨日,一转眼,都已出嫁,到了为人母的年纪了。”

  卫云章:“……”

  崔公,可否不用这种慈爱的目光看向他的肚子,他有点儿害怕。

  崔令宜看卫云章耳朵红得要滴血了,心里简直要笑死,面上却不得不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不是说要吃饭?为何还不上菜?”

  卫夫人笑道:“好好好,不催你们了,起菜!”

  午膳很快端了上来。

  席间,大家都在安静吃饭,忽然,卫相看着桌上的虾炙,说了一句:“我记得大郎是我们家最爱吃鱼虾的,可惜今日他还在官署,吃不到这等鲜物了。”

  陆从兰笑笑:“大郎前几日还说自己好似比去年胖了些,该控制一下口腹之欲了。”

  卫相搁了筷子,道:“所幸今日早朝结束得比我想象得早,我倒还来得及回家赶上这顿饭。”

  卫云章在桌下轻轻踢了崔令宜一脚。

  崔令宜立刻接话:“父亲,早朝可有提起普华寺之事?”

  “那是自然。”卫相道,“昨日落水百姓甚众,虽然无人死亡,但还是有二十来人受了轻重不等的伤。陛下大怒,工部下面那几个直接负责修桥的官员被革了职,徐尚书也被罚了六个月的俸。也幸好大郎昨日跟他说,老老实实同陛下认错,否则这会儿就不是罚俸这么简单的事了——从兰,我昨日瞧见你将大郎喊出去说了几句话,这是你想出来的?”

  陆从兰忙道:“哪里是我想出来的,我是昨日去探望三弟与三弟妹的时候听来的,这都是三弟的主意。”

  卫相点点头:“工部管理有疏漏,害得我儿与儿媳双双落水,我平日里虽与徐恪关系尚可,但若是在此事上顺了他的意思,将大事化小,以后此类事件只怕还会屡见不鲜。我昨日不便说话,有大郎在旁替我提醒他正合适,也难为三郎当时还惦记着这些。”

  “闹成这样,也难怪陛下生气。”卫夫人皱眉,“幸亏你没听那姓徐的话,左右孩子们并无大碍,我们原不原谅他倒是其次,只是你若是昨日卖了他这个人情,今日在早朝上替他开脱,恐怕陛下就该怀疑你是不是贪了工部的银子了。”

  崔令宜想起自己昨日说了一半的“不必为了此事,与尚书大人过不去”,不由摸了摸鼻子。

  “真的只是工部的问题?”她忍不住问,“没有别人做什么手脚?”

  卫相道:“我亦担心另有隐情,不过,现在确实没查出什么可疑之处。”

  “那看来还真的是一场意外。意外就好,意外就好。就怕有哪个人又惦记上我们家。”卫夫人自言自语道。

  崔令宜有些奇怪地看了卫夫人一眼。

  听这话的意思,莫非

  谁以前被惦记过?

  倘若这不是一场意外,那么策划意外的人,不是冲着她来就是冲着卫云章来的。但无论是哪个,其实都有更好的下手机会。尤其有那么多货真价实的百姓受伤,惊动了官兵触怒了皇帝,无论是拂衣楼还是卫家,都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一想到自己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怀疑,到头来很可能都是错的,崔令宜不由悻悻。

  可是,卫云章身上的武功底子,又是怎么回事呢?尤其是回门夜那天的目光,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呢?如果他看见了自己的行踪,又为何装作不知道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间,坐在一旁的卫云章突然摔了筷子,捂住嘴,弯下腰干呕起来。

  崔令宜愣住:“你怎么了?”

  崔伦登时紧张地站了起来:“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事……”卫云章狼狈地拿了张帕子,把嘴里的胡荽吐了出来,“就是突然有点儿恶心……”

  “怎么会呢?”卫夫人吃惊道,“莫非是菜有什么问题吗?可我们吃着都好好的啊!是不是你吹了风受了凉,要不叫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叫大夫,我没生病,就是……”卫云章不知如何描述,好好地吃着菜,嘴里突然冒出一股极其怪异的味道,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开始干呕了。现在把食物吐了,又用清水漱了口,感觉就好多了。

  陆从兰小心翼翼地开口:“不会是……有了吧?”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第26章 第 26 章

  卫云章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僵在原地没有动弹。

  卫夫人和卫相不由对视一眼。

  卫夫人:“……不会吧?”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还没圆房啊?

  “当然不会!”崔令宜及时拯救卫云章于水火之中,“我和四娘才成婚一月,能有什么有?”

  别说他俩还没圆房了, 就算圆了, 也没有这么快就害喜的!

  陆从兰尴尬不已:“我只是瞧着像, 随口一说……我当年怀襄儿的时候, 就是闻到菜味就想吐……”

  这句话点醒了崔令宜, 她连忙探头看了看那帕子里被卫云章吐出来的东西, 呀了一声:“你吃了胡荽?”

  看卫云章一脸茫然, 她又努力朝他使眼色:“你不吃胡荽的啊,今天怎么突然吃了?你之前还跟我说, 它有一股怪味!”

  卫云章张了张口, 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吃了胡荽才想吐的!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崔令宜有这种挑食的毛病?

  真是怪了, 他以前吃到胡荽的时候,并不觉得味道有什么问题,可今天用崔令宜的口舌一尝, 才发现这味道好像还真是有点令人难以下咽, 和以前尝到的味道有点像,但又不太像。

  “原来是吃到了胡荽。”崔伦松了一口气, 摇头笑道,“四娘这孩子和我一样, 我也不爱吃胡荽,倒是让大家见笑了。”

  卫夫人惊讶:“四娘从未说过她不吃胡荽呀。我们家的人, 并无人介意这个。”

  崔令宜心道,卫家家大业大, 她嫁进来一个月,吃到的菜色都很少重复,她还没在饭桌上见到过胡荽呢,哪里会想得起来说这个!

  “我此前只听说有些人不喜胡荽的味道,还以为只是不喜欢吃,没想到反应竟然如此之大,是真的不能吃。”卫相也颇为新奇地道,“既然如此,便去跟厨房说一声,以后若是有崔公和四娘在的场合,都不必拿胡荽做菜了。”

  卫云章赶紧摆手:“不必不必,父亲言重了,胡荽还是可以照样做的。我吃胡荽旁的鳝丝就没有问题,想来只要不把胡荽吃进嘴里就行了。”

  崔令宜道:“这样是最好的,各取所需,互不为难。”

  说着,她便举起筷子,朝那盘胡荽炒鳝丝伸了过去。

  如果不是卫云章这一番动静,她还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方才一直避过了这道菜。如果卫云章本来是吃胡荽的,用了她的身体就突然不能吃了,那是不是也代表着,现在用着卫云章身体的她,可以吃胡荽了?

  她小时候有一次无意中吃到了一口胡荽,从此坚定认为这就是世上最难吃的菜。所以当发现有人不仅不讨厌胡荽,甚至还挺喜欢的时候,她简直难以置信,心想莫非他们吃到的,和自己吃到的,不是一个味道吗?

  现在看来,搞不好真的不是一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