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轻于柳絮重于霜
“啊?哦……”孝瓘顿了?顿,“不知道。”
“因为?……”清操自己?笑得前仰后合,“因为?他一边写,一边骂,半天才写了?五百画,姓什?么不好,偏偏姓万!”
“哈,哈,哈……”清操尴尬地笑完三声,“不好笑吗?”
孝瓘皱了?皱眉,道:“没听懂。”
……
“好吧……”清操挠了?挠头,“我还有一个笑话,特别好笑。”
“有个将军打了?败仗,眼看就要被敌人抓住了?。这时,突然狂风呼啸,从天上降下一位神君,手举大槊,把敌人杀得片甲不留!”
清操边说,边瞥着孝瓘,因这故事里有将军、战场,似乎他还提了?些兴趣。
“将军可高?兴坏了?,转身就给神君磕头,又问神君姓名。神君回?答道,‘吾乃靶神,前来?报恩’。将军奇怪地问,‘我一凡夫俗子何曾有恩于上神’。神君答道,‘谢谢你在练武场上,从来?不射我一箭!’”
清操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清操再次尴尬地笑完三声,“不好笑吗?”
孝瓘摇头道:“身为?将军,武功废弛,有何好笑?”
“啊,这……”清操顿感无语,“你是不是不太理解笑话?”
“只是不觉得好笑。”孝瓘道。
清操失望地撅了?撅嘴。
“那?你讲个好笑的?”
孝瓘轻轻扯了?扯嘴角,“我自己?就像个笑话,最是好笑……”
“行了?,行了?。”清操赶紧阻止他继续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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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建二年 561年绿竹院
从那?晚大兄带走阿那?肱起,孝瓘和清操就再未离开过绿竹院
大兄留下的侍卫表面上是护卫孝瓘的安全,实则为?了?截断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他们俩就这样被困在绿竹院内,只得见头顶一方天空。
直至孝昭皇帝临终顾托,孝瓘才被两名侍从接去了?崇德殿。
待他回?来?时,却又受了?杖责。
他此前所?受的箭伤,因在静湖浸了?水,一度化脓感染,近几?日才见些好,这下恐又要严重了?。
那?晚,孝昭皇帝崩世。
孝瓘匍在榻上,整宿没有合眼。
未及清晨,他便起了?高?热。
当?时,大兄留下的侍卫已经撤走,清操让绿竹院中?的侍从去请大夫,他出去不多时,便回?来?禀告道:“皇太弟下令禁军封锁了?晋阳宫内外,凡违令者,格杀勿论。”
“我没大事。”孝瓘半欠起身,对清操说,“不要再派人出去了?。”
清操只好吩咐侍从取来?所?剩不多的伤药。
她站在床边,用药板从罐里蒯出一小坨,擎在半空,然后把药罐放在榻边的小几?上,自己?则坐在孝瓘身旁,伸手撩开他背上的寝衣。
映入眼帘的是几?处新愈的箭伤,并未见杖刑的伤痕。
清操心?头竟是一喜,“你是不是装的?其实陛下没有真打?”
孝瓘被她的脑回?路惊到,勉力回?头看了?她一眼,“九叔和大兄都?在那?儿看着……怎么可能假打?”
“那?伤呢?”清操摊开手,“背上没伤!”
孝瓘的手指扣在裤边上,脸本就因高?烧而发烫,此时更加烫了?。
他也不敢回?头,只悄生生地往下拽了?拽,又往上拽了?拽,最终道:“要不你唤个人进来?吧?”
清操以为?他是信不过自己?的手法,便道:“好,我去唤个人。”
她出了?门,正碰到婢女举扇,遂问:“你会上药吗?”
举扇点头道:“奴婢学?过一些。”
“那?你去帮殿下上药吧。”
举扇应声称诺,然后走进了?琢磨居。
孝瓘听到脚步声响,回?头一看,见是一名婢女,盈盈施礼后道:“王妃命婢子来?给殿下涂药。”
孝瓘无奈扯了?扯嘴角,道:“你不合适,去帮我寻一位中?官吧。”
举扇回?道:“中?官尽被召入禁宫了?,说是要帮忙戍值。”
孝瓘明白此举是怕后宫生变,只得道:“你帮我把罐子和药板拿过来?便好。”
举扇从几?上取了?两样交到孝瓘手中?,然后垫步退了?出去。
清操本在廊下看药,见举扇下来?,以为?涂过药了?,便端着药碗进了?屋。
她见孝瓘正在侧着身子,摆弄裤褶——她以为?他想要撒尿,忙把墙边的尿桶往他床边踢了?踢。
“用……用我帮你吗?”清操离他尚有一段距离,中?间隔着一个尿桶,场面甚为?尴尬。
孝瓘闻声,立马停了?手上的动作,他瞥见身边臭烘烘的尿桶,不禁蹙眉道:“我没想……”
“哦……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清操长吁一口气,“我们毕竟是夫妻……旁人不会说闲话……”
她说完这话,低头望见孝瓘的裤上洇了?一小片血迹。
“咦?你这……”
那?位置和形状,让她一下想到了?月信,禁不住笑出了?声。
孝瓘刚自己?弄了?半天,不但没有涂到,反而牵累了?伤口,见她竟仍能笑出声来?,不禁有些气恼。
他举着药板,对清操道:“既为?夫妻,还是烦劳娘子帮帮忙……”
清操有些惊讶,“举扇没帮你涂好吗?”
“没让她涂。”
“为?何啊?”
“位置不合适。”
“到底伤哪里了??”
孝瓘一咬牙,指了?下屁股。
清操举着药板怔住了?。
原来?,他所?受的并非脊杖,而是臀杖……
既然刚把话说得那?般圆满,她也不好拒绝——更何况纵观整个院内,似也无人比她更合适做这件事……
“陛下念我背上有伤,所?以……”孝瓘试图解释,但他只觉裤子一松,便忙住了?口。
她正捏起裤子的一个点,试探着往下拉一点。
“疼吗?”她问。
孝瓘闭着眼睛,咬了?咬牙——
倒不甚疼,只觉得火烧一般的——无论臀股,还是脸……
清操用沾水的绢巾一点点擦净污血,可有个地方她擦了?半天,擦到绢巾都?没了?水分也还是不净,遂嘟囔了?句“怎么回?事……”。
孝瓘见她起身又要去给巾子浸水,只得在她身后小声道:“咳……那?个……家家说……好像……我那?个……股上有块青记……”
他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但他说完,两人便都?红了?脸。
清操轻“哦”了?一声,便把巾子丢在盆中?了?。
她低着头,拿起药板,坐在床沿。
又如前次那?般,捏起裤子的一个点,往下拉了?拉。
她涂得很仔细,清凉的药膏渐渐抑制了?臀股的灼烧;
孝瓘的脸上却觉愈发滚烫了?……
好在那?药膏本就所?剩不多,她很快便涂完了?。
她把裤子重新拉回?去,支吾问道:“好……好些了?吗?”
孝瓘趴在那?儿,脸别向床内侧,含混答道:“好……好点……”
“你这药记得喝了?……”她指了?指刚才拿上来?的药汁。
“嗯。”
“那?我先……出去凉快一下,怎么今日炭火格外旺……”
她说完,疾步走出了?琢磨居。
孝瓘这才回?过脸来?,他望了?望炭盆,果然那?火烧得红艳艳的,难怪他也觉得热了?……
是夜,下了?很大的雪。
炭火烧烬了?,琢磨居便凉起来?。
早晨,清操再进来?,只觉屋内如地窖一般阴寒刺骨,几?上未饮的药汁竟然结了?层薄冰。
清操凑到孝瓘榻边,见他把被子裹得严严的,伸指推了?推他,又唤了?声“四?郎”。
他露出脸来?,颧骨上染了?潮红,眸子清润犹如水洗,对着清操虚弱一笑。
清操把手指移到他的额上,只觉得触手滚烫。
“你感觉怎么样?”清操皱着眉问。
他瑟缩着,牙齿打颤,“只是觉得有些冷。”
“绿竹院的炭火烧完了?,我让举扇去要了?……”
孝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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