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折柳 第56章

作者:莲藕很辣 标签: 欢喜冤家 甜文 悬疑推理 市井生活 古代言情

  很多?年?前,卫玄初来贺朝当质子时,势力不够强大,受尽贺朝人的欺辱,不得不以出色的外貌寻求一个人的庇护,那人便是谢黎的生母扶华长公主,后来他得了势终于摆脱扶华公主的掌控,在一个夜晚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卫玄再次来到贺朝,听闻扶华公主因未出阁而?产子,丢尽皇族颜面?,被先帝秘密处置了,后来他找到了被谢家收养的小谢黎,望着小谢黎那张脸,午夜梦回,总是会记起与扶华在一起时的情形,他明明那般讨厌扶华,恨不得亲自手刃了她偿还曾经自己受过的屈辱,可那人偏生夜夜入梦,死了还要缠着他。

  卫玄觉得心烦意乱,干脆派人放火烧了整个谢家,想把小谢黎也?烧死,没想到这一次又让他活下来,看着小小年?纪的谢黎为了一口馊馒头,给别人千恩万谢地?磕头,不知为何,他心底的怨气忽然消失了,决定放小谢黎自生自灭。

  谢黎的双眼很像他的母亲,所以卫玄一眼就认了出来,知道谢黎在给别人当随从?,卫玄也?没当回事,但现在,卫玄惊讶地?发现这小子有几分当年?自己身上的影子,身手不错,好好培养一番,将来也?许能接手他的大业,成为最?有用的棋子。

  卫玄再看向谢黎时,难得露出几分慈父的柔情,“刺杀生父乃大逆不道之罪,黎儿,念在你还不认得我的份上,这次就先饶了你。”

  谢黎登时傻眼,“你、你说什么胡话?我爹娘早死了,你怎么可能是我爹?”

  卫玄并不打算同他解释那么多?,只道:“你是谢氏夫妇收养的孩子,你腰间的玉佩是扶华公主的,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本王与扶华所生的孩子,等你想清楚,再决定要站在哪边。”

  谢黎愣在原地?,他自小知道自己并非谢家的孩子,而?是扶华公主临终前托付给谢家的,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是卫玄,看来卫玄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却?从?来没打算相认。

  卫玄不再管谢黎,转身走到柳时絮跟前,“本王知道你不怕死,听说有一个女捕快与你走得很近,好像叫做楚涟月,若让世人知道她的母亲曾是本王手下的细作,不晓得你护不护得住她?不管她逃到哪里,都会有本王和贺朝的人抓捕她,柳大人该不会想私藏细作之女吧?”

  柳时絮咬紧牙,依旧默不作声,宽袖底下,手心紧紧握住那只还未送出来的腕钏,指骨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自己迟早会引起卫玄的注意,却?没能早点下定决心彻底与涟月疏远,甚至还动了与她长相守的心思。

  现在他变成了没办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怪物,也?让她成了卫玄威胁自己的的筹码,这一次他该怎样?保住她?

  夜色已深,卫玄不再与柳时絮周旋,开门见山道:“不如来做个交易,你把前些日子抓走的那些人放了,并且日后不再阻碍本王的事,本王自然也?会替你保守秘密,柳大人觉得如何?”

  柳时絮陷入沉思,卫玄提出的交易看似简单,背后却?隐藏着更深的陷阱,表面?上是放走一波西越的细作,实?则是想以此为把柄,便于卫玄日后操控自己,一旦答应卫玄这次的交易,卫玄必定会得寸进尺,这种威胁有了第一次便会有无数次,没有尽头,直到自己的价值被卫玄利用完。

  想要彻底摆脱卫玄的掌控,只有一个办法,他若死了,涟月就不会受到牵连了。

  柳时絮冷冷一笑,“我不答应,区区一个京兆府捕快,如何能让我妥协?三殿下若想找我谈交易,不如换个更有用的筹码。”

  卫玄冷了脸色,柳时絮软硬不吃,很难将其收为己用,既然得不到,那就杀掉吧,他刚想吩咐穆枫用噬心蛊杀掉柳时絮。

  正当此时,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是关策带着巡城营的士兵赶了过来,关策身边那抹昂扬挺立的人影,甩着马鞭策马疾驰,扬起漫天?灰尘,几乎遮住了身后如影随形的月光。

  卫玄身边的护卫道:“殿下,巡城营兵朝这边来了,可要撤退?”

  卫玄很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柳时絮,转身钻进马车,只吩咐几个人留下挡住追兵,马车随即驶进夜幕中?,很快没了踪影。

  周朔朝着关策和楚涟月挥手,走近道:“你们来得正好,柳大人差点就让那群家伙杀了,我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逃走,阿策快跟我来!”

  楚涟月旋即翻身下马,眼睛不停地?往柳时絮那边望去,见他好端端的走过来,明明是十分炎热的夏夜,他却?系了件深色披风。

  柳时絮:“不必追,他们已经逃远了,此番兴师动众搜下去,势必会引起百姓恐慌,关统领今日救命之恩,瑾言在此谢过了。”

  关策摆摆手:“柳侍郎不必言谢,今日关某出手相助,完全是看在周兄与这位小姑娘面?上,不如谢他俩吧。”

  柳时絮先朝周朔道了声谢,最?后才将目光落在楚涟月身上,手中?的腕钏几乎被他捏得变形,银铃铛锋利的边角深深刺进掌心,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

  “来人,把谢黎和楚涟月押回刑部,听候问审。”

第七十六章

  楚涟月一脸失望地望着柳时絮, 气得直咬牙,“柳大人这是何意?想恩将仇报么?”

  柳时絮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声音淡漠道:“墨新,还不将这两个西越余孽抓起来?”

  墨新犹豫一阵, 还是选择听柳时絮的话,先将呆坐在地上的谢黎捆起来,然后把铁铐递给浑身直打颤的楚涟月。

  楚涟月没接, 今日她?算是彻底看清了柳时絮的本性, 薄情寡义,丝毫不念极旧情, 哪怕是跟着他出生入死好几年的谢黎, 也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关策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言,向?众人告辞离开?, 刑部的事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只要城内不生祸乱就好,不过临走?前他拽了下周朔的胳膊。

  但?周朔不肯走?, 沉眸看向?柳时絮, “柳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即便你官职高我一等, 想带走?我的属下, 是不是得先问过我答不答应?”

  楚涟月心里有些触动?, 连刚认识没多?久的周少?尹都肯替她?说情, 更别提是与她?共历生死?的柳时絮, 难道她?的为人如此不值

  得他信任,背负着西越细作之女这层身份, 就永无翻身之日吗?

  不!她?绝不就此认命,也不会因此怨恨母亲为何?会是西越的细作,世?间本来就无对错,立场不同,她?不该一辈子背负骂名,只要离开?贺朝,去西越,去别的任何?一个地方,就可以能活下来,为枉死?的母亲报仇雪恨。

  利剑出鞘,楚涟月飞快掠来柳时絮背后,想抓他作人质换一个逃出城的机会,却不想她?的剑还未抬起,便被速度更快的暗卫用箭击落,随之而来的另一只利箭,在即将刺穿她?胸口时被墨新挡下。

  月下剑落地的声音很清脆,柳时絮错愕回头看了一眼,很快转过身去,再次说话时,冷冽的嗓音平静而和缓,听不出一点情绪的起伏,“看来你还是不够老实,缴了她?身上的兵器,关进地牢看紧了,别让她?轻易死?去。”

  他最后几个字咬音很重,看似在对墨新说话,实则是想告诫暗卫不要擅自动?手,贺渝虽是出于关心的目的给他送来这波暗卫,既是保护也是监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都逃不过贺渝的眼睛,若处理得不好,贺渝会亲自帮他“清除”后顾之忧。

  楚涟月还不死?心,想继续跑,被墨新打晕后倒在了地上。

  柳时絮这才挪动?脚步,往马车的方向?走?去,胸前那?处用来遮掩伤口的披风被血浸透,地面留下深浅不一的血脚印,强撑了这么久,他的体力几乎已经到了极限,还未走?到马车边,他也倒了下去。

  刚扛起楚涟月的墨新迟疑了一秒,公子也倒下了,他该不该先扔下楚涟月去扶公子?

  没等墨新做出决定,谢黎已经撬开?铐链上前扶起柳时絮,“放心,我不会逃走?,命是公子救的,公子若想要回去就还给他。”

  玉京连下了三?日的雨,大雨并不解暑,尤其是雨停后,闷热的天?气里没有一点风,似乎连呼吸都成了件费劲的事。

  这几日茶肆酒楼间,又生出不少?饭后谈资,听说京兆府周少?尹的小跟班被扒出其生母是西越细作,人已被革职关进大牢,不日押赴集市砍头,而周少?尹四处奔走?无果,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喝闷酒,好几天?没露面了。

  一时间市面上有关他二人的话本消失得干干净净,更有胆小怕事者连夜烧毁枕头下的珍本,谁也不想在这个风口引火上身。

  原本此事并没有闹得这般大,昨日不知从何?处涌现一拨人到京兆府门喊冤,这些人里,要么父兄从军死?在与西越人的战役中,要么亲眷好友去西越边境做买卖,死?在西越人刀下,又或者从祖辈开?始便跟西越人结了怨,纷纷堵在京兆府门口,有意将此事闹大。

  府尹大人每日都从偏门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人明明没关在京兆府,这些人却偏偏来京兆府闹事,有本事上刑部门口闹去!他堂堂朝廷三?品官员,现在混得跟过街老鼠一样,憋屈得很呐!

  他开?始发脾气:“周朔那?小子跑去哪了?要不是他闹出的笑话,京兆府何?至于被这么多?人编排挤兑!”

  一旁的侍从颤颤巍巍:“属下也、也不知情。”

  而此时的周朔,与元丰带着几个手下,正满城辗转,试图寻找能替楚涟月作证的人,楚涟月来京两个月,巡街时救过不少?人,也替好些人解决了麻烦,元丰跟她?一起巡街,自然记得这些人的面孔。

  但?无一例外?,没人愿意站出来替她?说话,甚至纷纷声称自己不记得当日之恩,随即匆匆关紧房门。

  元丰极为懊恼地锤了下门:“可恶,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救他们,如此下去,别说找一百人写请愿书,就连十个都凑不齐,周大人,这条路恐怕行不通啊。”

  周朔眼底满是淤青,一脸疲惫道:“先回去吧,希望晏姑娘那?边一切顺利。”

  穆枫的计划失败后,幸存的蛊人皆被周朔安置在城外?的私宅,就算暂时不能给穆枫定罪,只要有了蛊人与翠微镇村民的口供,至少?能证明的确有西越人养蛊一事,也能证明楚涟月从未与西越细作谋合,甚至她?还阻止了西越人的阴谋。

  而晏瞳,自那?日后经常去翠微镇采摘草药,熬制汤药,替蛊人们缓和症状,与村民们相熟颇多?,便自告奋勇去翠微镇找人证。

  眼看天?色将晚,明日便是行刑之日,周朔心里没把握,不知道晏瞳能否顺利赶来。

  幸而在城门落下前,晏瞳带着翠微镇的村民赶了回来,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整个镇子的人全都跟来了,约有百来号人,由族长带领,皆同意替楚涟月作证。

  周朔当即换上官服,趁着宫门还没落锁,带着众人来到宫门外?,递折子向?圣上请旨,想借口重新彻查楚涟月的身世?,延缓行刑日期。

  在等待圣上召见的这段时间里,晏瞳望着高耸森严的宫门,心头莫名涌上一股不安,她?侧头看一眼周朔,“周大人,你觉不觉得今天?的事进展很顺利,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周朔刚想开?口细问,皇宫里来人了,宣周朔进殿回话,其余人则继续等在宫外?,等待皇帝的召见。

  周朔跟着宣旨太监来到长明殿上,发现柳时絮也在,不止是柳时絮,诸多?大臣也都在此,他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朝圣上请安并说清自己的来意。

  不知为何?,当周朔说完整件事情的原委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柳时絮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而周朔的听觉很敏锐,听到那?句叹息后,他不自觉抬头,又看了柳时絮一眼。

  贺渝听罢,先命周朔先起身,随即派了一批御林军前往宫门外?,将蛊人与证人带进来,但?因为人数众多?,村民们留在了殿外?,只有族长与被捆绑起来的蛊人们进了殿门。

  期间周朔站到了柳时絮身侧,却听得对方以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你不该来这里。”

  没等周朔想明白?柳时絮话里的意思,族长所言之事令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原本说好是来替楚涟月作证的,但?族长却将当时拿村民们炼蛊的人,由穆枫换成了楚涟月,并把所有罪名通通推到楚涟月身上。

  在群臣们的声讨中,周朔也回过味来了,向?来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的卫玄,在炸毁灵药山庄后,却没对翠微村民们赶尽杀绝,原来是他的一步棋,不管是谁来揭露穆枫的罪行,都会被反咬一口,而楚涟月刚好成了那?个背锅的倒霉蛋。

  再加上楚涟月生母是西越细作,她?勾结西越人拿无辜的贺朝百姓炼蛊,反倒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加上此项罪名,更多?的人盼着楚涟月改斩首为凌迟之刑,以平天?下民愤。

  贺渝十分头疼地看着堂下诸臣,若非阿絮提前禀报她?翠微镇发生的事,只怕连她?也会被这群人蒙蔽,但?在无凭无据的状况下,她?也不好在明面上反驳这群闹翻天?的朝臣们。

  更重要的是,她?看得出来阿絮对那?女捕快有意,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没替女捕快求情,但?若真答应这群老东西们改斩首为凌迟,只怕真要伤了她?与阿絮自幼的情分。

  这么麻烦的事还是交给阿絮自己拿主?意吧,贺渝只在意两件事,其一柳时絮是否会始终只忠于她?,其二他会不会因为那?个女捕快的事犯糊涂。

  所有可能威胁到贺朝江山的不利因素,她?都会尽力去铲除,确保坐稳贺朝的江山,尤其是在前几个月刚传回密报,西越与北周即将结成盟友,在这种关键时刻,她?不想阿絮被人拿住话柄。

  贺渝挥停堂下的争论声,侧眸看向?柳时絮,“此案牵扯甚广,现在是由刑部负责,姜尚书不在,柳卿以为该如何??”

  柳时絮站出来道:“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该解决北周与西越结盟之事,不论楚涟月是被判斩首还是凌迟,都改变不了西越吞并整个天?下的野心,臣自请前往北周阻止二国?结盟,其余的事还请陛下裁决。”

  贺渝满意地看了一眼柳时絮,真不愧是她?最信任的人,看来这件事并不会牵扯到阿絮为国?效力的决心。

  “那?就依你们所言,三?日后行刑。”

第七十七章

  京刑狱司, 夜雨淅淅沥沥砸在?瓦砾上,吵得?楚涟月睡不着觉,索性坐起身, 搬来把椅子到铁窗下想要透透气。

  奈何铁窗太高,椅子?又太矮, 她扫视一圈牢房,挽起袖口依次将木榻、方桌、椅子?搬来?窗边,并叠得?高高的, 最后再爬上去, 脑袋凑到铁窗边,深深吸了口气, 是自由?的味道, 还夹杂着淡淡的铁锈味

  。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整整六日了,听狱卒大哥说,明日要拉她去集市砍头, 哦不!是凌迟处死,简直太荒唐了!

  她记得?以前抓过那些穷凶恶极的歹徒,顶多也是被砍头, 一刀子?解决的事, 还没见过谁被凌迟处死的,听狱卒大哥说, 会把她绑在?集市上, 避开要害割上几千刀, 最终血枯而死。

  除了五岁那年因为太饿, 她偷了包子?铺老板俩馒头这件事, 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过什么错事,才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外边雨势渐大, 隔壁牢房每晚这个?时候,都会传来?几道脚步声,天亮后又径自安静离开。

  起初楚涟月以为是某个?被打得?不能吭声的犯人,每天被拉出去严刑拷问?,夜里再关进来?,但她发现隔壁早上压根没有狱卒来?开门的声音,也就是说隔壁住了个?不得?了的人物,有极强的自我管理意识,用不着锁门,会自己待在?牢房里,直到天亮。

  思绪落回眼下,楚涟月打量着整间?牢房,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这间?屋子?正好坐北朝南,她想起自己曾经与?柳时絮说过的话,要是哪日被抓了,能不能给她安排一间?坐北朝南的监房,没想到会在?今日应验。

  现在?,她愈发怀疑柳时絮已经恢复了记忆,但从她被关进牢房至今,柳时絮一次也没来?看过她,想要问?他?的那些话只能憋在?心里,恐怕得?带进棺材也未可知。

  她倒不是还对他?抱有希望,只是临死前想要一个?答案,记得?或者不记得?,这对她而言很重要,倘若他?记得?曾经的一切,还对她那么毫不留情,那她做鬼也要缠着他?,让他?吃不好睡不好,日渐消瘦,早点下来?陪她。

  倘若他?不记得?也就罢了,只当这段日子?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便放下一切去投胎。

  下辈子?不当人啦,更加不会当捕快,这差事她不干了,什么惩强扶弱、公?道自在?人心通通都是假的,她替别人伸张正义那么多年,临到头了,却没人替她伸张正义,就连老天也不帮她,明明是坐北朝南的牢房,没晒过一天太阳,天天下雨,闷都快要闷死在?这里。

  要有下辈子?,她想当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住在?深山逮谁吃谁,逢年过节就出来?觅食,吓哭小孩,要让所有人后悔招惹过她,至于什么大侠,谁爱当谁当,来?一个?她吃一个?,来?一对她吃一双。

  可光是这样,她还觉得?不解气,为什么这辈子?遭受的委屈得?下辈子?来?报?好不甘心啊,要是能逃出去,她要苦练武艺,成为天下第一,把这些欺负她的人打个?落花流水,尤其是柳时絮,就数他?最可恶,别人欺负她无?所谓,可他?曾经作为她最信任的人,居然亲手把她关进大牢。

  可悲的是,在?他?背信弃义的前一刻,她还想着要去救他?,生怕晚一点他?就死在?卫玄手里。

  夜色已深,她仍坐在?椅子?上,张望外边的夜幕,头一回感觉自己孤零零,阴郁的情绪笼罩在?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总不至于真等明日被凌迟处死吧?那样也太痛了,她打算给自己找个?最畅快的死法,至少比凌迟好一点。

  望着钉在?窗前的铁栏杆,她将被褥撕成碎布,然后再拧成绳子?,绑在?铁窗上,一条简易的上吊绳子?便做成了,但她迟迟下不了决心往绳子?里钻,不是怕死,是想起曾经见过的自缢尸首,舌头外吐的样子?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不行不行,得?换一个?更悲壮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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