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第129章

作者:千苒君笑 标签: 古代言情

  她额头撞得稀烂,死死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脸上全是血,并且七窍流血,极为可怖。

  片刻,皇帝道:“找太医来看过了么?”

  长公主道:“皇兄来之前,我让任何人不得妄动,眼下太医在外候命。”

  皇帝让太医进来,太医初初检查过常贵妃,禀道:“回皇上,贵妃娘娘这是头部受到重创,脑中血散而亡。”

  长公主便道:“今夜常喜宫小厨房那边走了火,宫人都赶去救火了,贵妃却在寝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事恐怕有蹊跷。”

  这样想来,如果起火不是意外,那就是有人刻意转移注意力。

  皇帝命令道:“着人去小厨房那边查一查,看看究竟是因何走火。”

  长公主道:“听说六姑娘身边的侍女这两日进了宫为皇上奏曲,她与六姑娘一向主仆情深,六姑娘的事在她心里怕是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便是她话没说得很明白,皇帝一听也听明白了。

  那侍女如今才进宫两天就出了这事,她很有动机。

  可一个小小的侍女,能干得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皇帝嘴上道:“宸华这话什么意思,怀疑是那侍女做的?”

  长公主道:“我也只是这样说,今晚在得知消息以后,我便着人前往暖阁那边查看,结果发现那侍女不在暖阁里,也不去了何处。”

  皇帝神情动了动,道:“还有这事?”

  长公主道:“皇上不妨找到她来问问。”

  皇帝又叫自己的太监去暖阁看一看,结果太监很快来回禀,道:“皇上,那侍女确不在暖阁里。”

  皇帝神情莫名,道:“这么大个活人,总不能在皇宫里消失了。来人,去把她给朕找到,带到朕面前来回话。”

  纵使那侍女在弹琴上天赋异禀,但如若她真敢在皇宫里纵火行凶的话,那也难逃罪责。

  于是乎皇帝的太监总管立刻调遣人手,往各处寻人去。

  只不过侍卫还没走出常喜宫的宫门,就有人又到皇帝这里来回禀消息,道:“皇上,相爷来了。”

  不多时,苏槐走进寝院,皇帝和长公主从常贵妃寝宫里出来,长公主抬头看见苏槐,目光微微自他身边一扫,神色凝了凝。

  只见陆杳怀抱着琴,一脸的老实本分,规规矩矩地跟在苏槐身边。

  皇帝也看了两人一眼,不置可否,然后去了偏殿坐。

  皇帝落座后,道:“长公主的意思是,六姑娘这侍女才进宫两天,常喜宫就出了这等事,又加上六姑娘与这侍女主仆情深,故她很有犯案嫌疑和动机。”

  长公主道:“皇兄这话可说得我无从辩驳了,不过既然时间这么凑巧,仔细查问一番也无妨。”

  皇帝道:“所以先前事发之时,长公主派人去暖阁那边查看,发现这侍女人不在暖阁之中。没想到,她竟与苏卿在一起。”

第282章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陆杳垂着头道:“是民女有话与相爷说,所以从皇上那里离开以后,便与相爷说话,耽搁了些时间,一时没顾得上回暖阁,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道:“你们有话说也无可厚非,今晚上你一直和苏卿在一起吗,没来过常喜宫?”

  且看她怀里还抱着琴,想必是从乾心殿离开以后就没来得及回暖阁去。

  陆杳应道:“听宫里的人说,常喜宫宫门紧闭,又有人把守,民女如何进得来常喜宫。

  “我家六姑娘是出了事,民女也十分悲痛难过,只是民女不明白,为何这里出了事民女就有作案嫌疑和动机呢,难道六姑娘出事与贵妃娘娘有关吗?”

  一时间殿上无话。

  还是长公主先开口道:“那你与相爷在一起有多少话说,又相处了多久?”

  陆杳抬头看了苏槐一眼,眼底里依稀柔情,既然长公主这么想知道,那她就让她知道个明明白白的,便道:“长公主明鉴,民女与相爷自小许下婚约,又这么多年未见,彼此坦诚布公说起话来,一时半会就忘了时间。”

  长公主看着陆杳对苏槐眉目传情,面色未改,但眼神却有些阴了下来。

  殿上一众宫人奴才们闻言无不觉得讶然。

  这小小侍女居然是相爷未婚妻?

  皇帝便站在中立的角度,说道:“朕倒是听苏卿提起过,也承认你这侍女确然是他未婚妻。只不过朕之前听说,你嫌弃苏卿名声不好,宁愿跟在六姑娘身边,也不愿随他回府,怎么的如今又有说不完的话了?”

  陆杳:嫌弃他名声不好?

  那她确实挺嫌弃的。

  要不是今晚被这狗相耽误了回暖阁的时间,她至于巴巴地跟在他身边不走么。现在只有抱紧他这棵大树,让人知道她一直与他在一起,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她又没什么放不开的。

  陆杳便继续道:“民女是从乡下小地方来的,找到相爷以后才知相爷鼎鼎大名。民女与相爷大婚之日就遭到了刺客的袭击,民女吓怕了。”

  皇帝听起来她倒是真诚,乡下女子没见过世面,遇到那样的场面能不吓坏才怪。

  陆杳又道:“不瞒皇上,在相爷府中的时候民女也过得不甚自在,总感觉所有人都瞧不起民女,民女更不配嫁与相爷做他的夫人。

  “后来民女是被奸人掳了埋进朝暮馆里的,民女与那奸人无怨无仇,也不知道为什么掳了我独独要把我卖进青楼里。幸亏六姑娘心善,收留民女,民女才能暂且相安无事。”

  皇帝闻言,不明意味地看了长公主一眼。

  长公主脸色不好,这侍女含沙射影、似是而非的本事倒是不小。

  皇帝道:“后来在宫里见到了,你怎么也不跟苏卿相认?”

  陆杳道:“民女害怕。”

  不管是害怕掳卖她的奸人还是害怕奸相,反正这个理由对她这个乡下女来说足够了。

  长公主道:“你说你自幼跟苏相许下婚约,他如何会与你一个偏远之地的女子许下婚约?”

  陆杳道:“这民女就不知道了,婚约是父辈许下的,许是以前相爷的父辈到过我们那里吧。”

  长公主道:“那你族亲何在?”

  陆杳中规中矩:“小时候家乡发了一场瘟疫,都死了。”

  长公主道:“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苏相的未婚妻?”

  陆杳道:“我与相爷有订婚信物,乃一对鸾凤佩。”

  长公主道:“那鸾凤佩呢?”

  陆杳垂首道:“长公主恕罪,信物民女没有随身带在身上。”

  顿了顿又委婉道:“长公主是担心民女骗婚于相爷么?长公主放心,相爷不会认错的,他也承认了民女是他的未婚妻。”

  说直白了就是:这毕竟是他们两个的事情,只要相爷承认了,关别人屁事。

  长公主眼神愈加阴下两分,但不好发作。

第283章 这么卑微凄惨

  皇帝对陆杳道:“你既害怕,怎么现在又要跟苏卿走这么近?”

  原本说的是常贵妃的死,结果话题偏到十万八千里,全说到她跟苏槐的婚约上来了。

  真是人一旦八卦起来,生死都是小事。

  陆杳必须得满足他们,故前前后后说得十分在情在理。

  她语气诚恳、有板有眼又道:“民女离乡背井到这里,本就身如浮萍,原想着跟在六姑娘身边服侍,图个暖饱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如今六姑娘出事,民女无依无靠,只想着,想着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相爷看不上民女也不打紧,民女不求能做相爷的夫人,就像之前伺候六姑娘一般留在相爷身边就够了。

  “所以今晚民女才斗胆恳求相爷,一直求相爷看在父辈的面上,收留民女。”

  苏槐侧目看着陆杳,见她神情真诚、言辞切切,她把自己编得这么卑微凄惨,他差点都要信了。

  这时皇帝派去小厨房那边的人来回话,倒是没有发现异常。因小厨房里彻夜都点着灯油,初步揣测可能是灯油翻漏引燃了柴火导致的。

  在常贵妃寝宫里仔细勘察的人亦来回话,最初寝宫的门是从里面闩着的,是长公主的侍卫强行破门而入才打开的。

  而寝宫里的窗扇紧闭完好,没有任何出入的痕迹。

  寝宫里虽然有不少人进去看了,但从常贵妃的床上到沾满血迹的地上,除了常贵妃自己的痕迹以外,再无第二人的痕迹。

  如果是有人谋害常贵妃,地上又布满血迹,怎么都会留下点挣扎反抗亦或是脚印之类的痕迹的。

  不然的话,凶手难不成不用脚走路吗?

  后来皇帝又审问看守寝院的宫人,宫人回话说,常贵妃经常以寻死觅活相要挟想要见皇上。

  如此看来,种种迹象表明,常贵妃还当真是自己畏罪撞柱而亡。

  这事跟陆杳沾不了边,何况她今晚和苏槐在一起,皇帝又弄清楚了她和苏槐之间的那点事,她今晚没在暖阁的嫌疑就算解除了。

  皇帝沉吟着,吩咐身边的太监道:“常氏畏罪自尽,撞柱而亡,将此案移交到大理寺,让大理寺的人过来处理。”

  太监应下,随即连夜就要去往大理寺官员府上传旨意。

  长公主道:“皇兄,常贵妃虽然犯下大错,可事关人命,究竟是畏罪自尽还是人为,还是应仔细调查。”

  皇帝看长公主一眼,道:“这事自有大理寺调查,宸华,你是不相信大理寺的能力吗?”

  长公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凭以往常贵妃的性子,她应该不会不顾后果而畏罪自尽才是。”

  皇帝有些愠怒,道:“常氏淫乱后宫,罪不可恕,她犯下这等丑事天下皆知,朕没处置她,她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大理寺办案自有大理寺的章程,你觉得她应该不会,就非得要捏造出个杀人凶手吗?”

  长公主容色变了变,忙垂首道:“臣妹不敢。”

  皇帝道:“常氏一案关系朝廷,你身为宫中公主,这不是你能置喙的事情。”

  长公主道:“是臣妹失言。”

  今晚这事不可能这么蹊跷,她的直觉与那侍女脱不了干系,她一心想着找出凶手,却忽略了在皇帝的立场上想这件事。

  常贵妃犯了皇帝忌讳,就连淫乱后宫这种罪名都给她安下了,皇帝却只是把她禁足起来,并未进一步处置,还是因为忌惮南淮那边的情况。

  现在常贵妃死了,畏罪自尽和受人谋害同样是死,但两种结果却大不相同。

  皇帝没让她死,她畏罪自尽那便也是罪,远在南淮的常将军痛失亲妹不说还得请罪;可她若是受人谋害,常将军便有话说了,定还会向皇帝施加压力。

  所以不管常贵妃怎么死的,顺理成章说成是畏罪自尽,皇帝便既占了理又除去了眼中钉,还能借机打压常家一番,何不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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