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 第328章

作者:千苒君笑 标签: 古代言情

  别说山谷里的飞禽走兽,毫无基础的小童们,就是她有功力护体,也觉慑人心魂。

  三师父的琴,和煦时如同仙乐,迅疾时如同雷霆,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雷霆过后,接着又有弦音缓缓铺开。

  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在那第一声琴里宣泄完了。

  余下的都是和风细雨,带着绵绵润泽之意,哄人入梦。

  小童们又重新变得昏昏欲睡,什么时候倒下睡着的都不知。

  只知梦里有灿烂阳光,有草木芬芳,而他们转眼间,已长成俊俏儿郎。

  可以骑马踏花,仗剑天涯。

  姬无瑕在窗外听着,不知不觉也平了心态,后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稍稍斜身,探了探头往窗里看去。

  她看见的便是他临案抚琴的光景。

  尽管与她想象中的如出一辙,但还是亲眼所见让她更难忘怀。

  他解了竹青色的外袍,此时着一身荼白的长衣,黑发如墨一般,衣摆自那弦上滑过,他有一双极好看的手,就如同他这个人。

  姬无瑕想不出好的形容词,只觉得,处处尽是风骨。

  说好了只看一眼,可她看着看着什么都忘了。

  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只要没眨眼,应该也算是一眼吧。

  只不过她这一眼格外的长久而已。

第712章 你中意他什么

  姬无瑕平时隐蔽工作做得甚好,只要她不想让谁发现,旁人就轻易发现不了。

  不过这一点在行渊这里完全不奏效。

  眼下就连阿绥都发现她了。

  当行渊指间拨着几弦尾音,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直看向窗边,冷不防与姬无瑕四目相对时,姬无瑕犹如遭闪电过体,从头皮麻到脚心。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她居然忘乎所以地趴在他窗外又听又看了。

  下一瞬,姬无瑕脑子还没开始转,脚底先抹油溜了。

  行渊面色平常,仿若溜掉的只是一只野猫儿,溜了也就溜了。

  他又垂下眼去,手里动作已停,轻轻覆在琴弦上,抚平微微颤抖的琴弦。

  行渊吩咐阿绥道:“阖窗吧。”

  姬无瑕一路跑回陆杳的院子,窜进陆杳的房间里。

  惊得屋里的灯火都跟着窜了窜。

  陆杳回头见她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道:“你干什么坏事了?”

  姬无瑕顺了顺胸口,还觉心惊肉跳,连忙灌了两杯水,道:“我能干什么坏事啊,还不是见你三师父没关窗,怕蚊虫去咬他,又怕他着凉来着,所以去帮他关窗。哪晓得被你师父突然抬头看个正着,我这不就跑回来了。”

  陆杳揉了揉额头,道:“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么。”

  姬无瑕道:“唉,兴奋过头,兴奋过头了。”

  随后两人洗漱完躺床上,姬无瑕忽然道:“你三师父的那第一声琴,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陆杳不言语。

  姬无瑕又道:“是不是你跟狗贼的事,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所以他生气了啊?不过要换做是我我也生气,好不容易教的个徒儿吧,出门一趟回来,徒儿竟然被人给拐了。

  “要是我得知我女儿跟个男人在一起了,我也怒血上头,恨不得把那狗畜生给杀了。”

  陆杳:“女儿?”

  姬无瑕道:“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对你三师父来说,可不就把你当女儿。”

  陆杳:“……你这发散思维,委实无懈可击。”

  陆杳的手已经开始用祛疤的药膏了,白天她在薛圣这里抹药的时候,不想行渊过来了。

  她起身相迎,行渊让她坐下。

  他几步走过来,敛衣亦在她身旁落座,看了她的手一眼,然后朝陆杳伸手。

  陆杳顿了顿,就把手里的木片递给了他。

  行渊拿过木片,刮了些药膏,托起她的手,往她手心里抹匀了去。

  陆杳道:“三师父,我自己也行。”

  行渊道:“是什么样的人,竟让你动了心,还把自己伤成这样。”

  陆杳道:“就一普通人。”

  行渊道:“那你中意他什么,中意他普通么。”

  陆杳突然明白,昨晚三师父大概生气,正如当日她伤手之时,二师父吼她时的心境差不多吧。

  薛圣在旁插了句嘴,道:“也没有那么的普通,我看也是一表人才、谈吐不凡,还过得去。”

  行渊看了薛圣一眼,道:“你见过了?”

  薛圣道:“上回徒儿带回来给他解毒疗伤,也就前不久的事。”

  行渊道:“你还给他解毒了?”

  薛圣一听,赶紧把皮球踢了回去,道:“徒儿的宝贝疙瘩,徒儿求我施救,那我能不救么。”

  陆杳:“……”

  要是二师父不绕这么一圈,她感觉三师父都没有这么生气。现在好,二师父绕不回去,就拿她来顶。

  陆杳只好道:“他也是因为救徒儿才毒发,徒儿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才请二师父施救。”

  这厢,凌霄自打离开南淮以后,一路去往那镜花鸣月湖。

  那处地方在西疆极寒之地,少有人在凛冽寒冬的时候还行走在外,不过正因为人迹罕至,景也是真的美。

  镜花鸣月湖,湖如其名,如镜中花,亦形如月。

第713章 旧事

  凌霄去的时候,湖面已经凝结成厚厚的冰,冰面反射着太阳的光辉,晶莹剔透。

  行走在冰面上,可见冰层下面,有万千水荇被封,或昂扬生长或似水柔软,形态各异。

  放眼望去,便是那镜中繁花,还葱葱郁郁,美不胜收。

  到了夜晚,月上中天,月光洒满整个冰湖,更是如梦似幻。

  凌霄在西疆逗留了一段时日,常去那镜花鸣月湖,寻处地势较高的山头,坐在那山石上,俯瞰湖面。

  凛冽寒风吹来,也丝毫不能动摇他。

  他并非留恋这人间美景,只是想多记住一些,将某个人的那一份也一并看了。

  此生不能天地同在、逍遥四方,他已不再强求,只是将来若说起这个地方,他多看两眼,至少有得说道的。

  也零星有其他人慕名而来观这镜花鸣月湖的,看见凌霄,只当他是江湖游侠。

  来者无不裹着厚厚的棉裘大衣,唯独凌霄一袭长袍,来去如风,潇洒自在。

  也有人看见他常坐在山头,便问:“这位侠士,冬雪寒风,你就不冷吗?”

  凌霄闻言朗笑,道:“冬雪寒风,哪抵人心暖热。”

  山脚下有个镇子,镇上虽不繁华,但却是西疆行走之人的常聚之地。

  镇上的客栈里,堂上烧着红炽炽的炭火,暖意熏人。

  外面的人一开门进来,满身风雪顷刻就被融化了去。

  大家伙凑在大堂上,煮酒,吃羊肉火锅,酒香和肉香满堂飘。

  除了凌霄,客栈里也有其他一些江湖人士,以及走马贩货的商人等。

  他们谈天说地,天下之大各路趣事轶闻皆顺口拈来,气氛其乐融融。

  凌霄坐在靠窗的位置,那个位置都没人想坐,因为靠窗边实在有些冷,大家更愿意往堂中有炭火的地方靠拢。

  若是堂中央没有位置了,大家就挤一挤拼桌坐。

  只是凌霄独来独往惯了,也不惧冷,别人不愿意坐的地方他坐,他也不参与到大家的谈天说地中,只自顾自地喝酒吃饭,随便听一听。

  大家伙聊起一些江湖上的陈年旧事,凌霄还听见有人在说他。

  有人道:“这江湖上的事,孰是孰非谁又能说得准。你看那些江湖大门派,皆是仁义凛然,而那江湖上的大魔头,皆是十恶不赦,可当真是这样吗?只不过是因为哪方人多嘴多,由得他说。”

  “我就知道一件事,当年的江湖大魔头凌霄,各大门派为了剿他,汇聚在一起,排兵布阵、设下陷阱,看见他们为了把魔头诛灭,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正义仁善,都不值一提,为达目的甚至是卑鄙阴险。”

  “哦?兄台竟知道得这般详尽?”

  那人道:“那可不,当年我就在场,当时是个门中小卒,亲眼观了那场打杀。”

  “详情到底如何?”

  那人道:“凌霄哪有传言那般十恶不赦,他只是为寻一人罢了。”

  “寻谁?”

  “好像是寻义衡派的兵人夜藏。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那夜藏曾与他在衡山之巅大战过三天三夜,是唯一打败过他的人。”

  “是有这回事。”

  那人说得兴起:“而那夜藏是名女子,凌霄爱慕那女子。”

  众人皆竖起耳朵,闻言不由恍然,叹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魔头也不能幸免!”

  那人道:“可义衡派掌门得知此事以后,召夜藏回门派,夜藏就此人间蒸发,不知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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