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上心头
母子两个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萧元宸才起身告辞。
这一日过去之后,朝堂之上?有明显的不同来?。
催促皇帝雨露均沾的奏折骤然减少,除了几名老大人?,其他的朝臣皆不再开口过问?皇家事。
对此,萧元宸心知肚明。
不过沈初宜一直在坐月子,长?春宫岁月静好,所有烦心事都递不到她面前,她自然不知这许多事。
等到终于出月子这一日,萧元宸特地过来?陪伴沈初宜。
沈初宜沐浴更?衣,好好洗了个澡,等从暖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她身上?只穿着中衣,抬头?看?到萧元宸还吓了一跳:“陛下怎么来?了?”
萧元宸笑道:“来?看?你啊。”
沈初宜面上?一红,她紧了紧衣衫,道:“臣妾衣衫不整,陛下等臣妾装扮完再看??”
萧元宸低声笑了起来?,他伸手,把沈初宜一把拽进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想你了,迫不及待想看?到你。”
沈初宜娇嗔地看?他一眼,说:“陛下日日都来?,天天都能见到臣妾,如何要想念?”
萧元宸没有说话?。
他抱着沈初宜,摸了一下她依旧有些湿润的头?发?,道:“让人?伺候你把头?发?温干,凉着不好。”
沈初宜点点头?,她坐在妆镜前让如烟伺候,萧元宸就?坐在窗前,安然读书。
过了两刻,沈初宜头?上?挽起简单的双盘髻,戴了一支红宝石发?簪。
在屋里闷了一个月,沈初宜的皮肤越发?白皙,在阳光之下几乎都要发?光。
那一支红宝石发?簪流光溢彩,衬得她眉眼如画,唇红齿白。
沈初宜简单穿了一件常服,就?这样回到了萧元宸身边。
她对自己的美貌相当清楚,别看?这样素面朝天,却别有一番风情,是平日里少见的清秀佳人?。
她抬起眼眸,挑眉看?向萧元宸,眼眸里还有些许小得意。
“陛下,臣妾瘦了下来?。”
“好看?吗?”
萧元宸凝视着她,片刻后用一个深吻给了答案。
自然是好看?的。
一吻过后,沈初宜脸颊绯红,她在萧元宸耳畔道:“可是腰腹上?还有不少赘肉。”
“陛下可得等一等臣妾?”
这话?说得含蓄,但萧元宸立即就?醒悟了。
他目光下移,来?到她看?不到腰身的衣摆处。
他伸出手,由上?自下开始测量。
“朕得试一试。”
“毕竟纯贵嫔娘娘可诓骗过朕。”
沈初宜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何时骗过他。
在纯贵嫔娘娘走神的功夫,腰身已?经都测量一遍。
“还行,”萧元宸道,“目前看?不出大概,得等以后有机会?,朕得认认真真再测量一回。”
“毕竟眼见为实。”
沈初宜回过神,轻轻睨了他一眼。
萧元宸又笑着亲了她一下,才道:“雪团的满月宴已?经准备好了,由贤妃、端嫔和步昭仪一起督办,朕已?看?过,办的极好。”
坐月子期间,沈初宜就?是好好养身体。
有些事既然交给别人?督办,沈初宜就?没什么好要操心的。
不过她之前没仔细过问?,只道:“在哪里举办?”
萧元宸垂下眼眸,片刻后才道:“之前几个孩子的满月宴都在成祥宫,不过近来?成祥宫在修葺,无?法举办宴会?。”
他淡淡开口:“朕便下旨,在毓庆宫举办满月宴。”
沈初宜愣了一下。
她不由坐直身体,愣愣看?向萧元宸。
毓庆宫位于鱼跃门之后,同皇子们所住的外五所仅有一墙之隔,距离这样近,却分了内外。
一墙之隔,天翻地覆。
历代以来?,毓庆宫都是皇太子的居所。
太子不离宫,自然要住在后宫之中,而其他皇子们便只能住在外五所,一早就?成了外臣。
先帝时萧元宸做过一年多的太子,不过那时候先帝重病,毓庆宫没有修葺,萧元宸前朝格外繁忙,又要侍疾,忙得几乎没有时辰休息,便懒得挪动,就?还住在外五所。
也就?是说,毓庆宫已?经空置二十几载光阴了。
这个宫室的选择自然也有深意。
但沈初宜还是没有由来?一阵心慌。
萧元宸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告诉她:“不会?有事的。”
————
沈初宜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当初都敢从永寿宫跑出来?,博得一线生机,赌命一般反制顾庶人?,如今为何不敢走出这一步呢?
不是当了母亲就?一定要把孩子护在风雨之后,相反,她自己要更?坚强,才能保护好逐渐长?大的孩子。
沈初宜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心绪。
萧元宸垂眸看?她,见她这样快就?镇定下来?,心里其实是很喜悦的。
这种喜悦不足为外人?道也,萧元宸只是轻轻拍抚沈初宜的后背,问?她:“初宜,害怕吗?”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毓庆宫意味着什么,满朝文武,勋贵宗亲,甚至随便在圣京询问?个布衣百姓,都能回答出来?。
但沈初宜却也很清醒,萧元宸要做的事情必有他的深意,不是雪团,也会?是其他皇子。
现在暂用毓庆宫,并?不意味以后就?一定是太子。
雪团刚生,可能天时地利人?和,恰好是最适合的人?选。
是危险,却也是机缘。
说心里话?,沈初宜心动了。
面对这样大的诱惑,没有人?会?不心动。
沈初宜也不过只是凡夫俗子而已?。
她偏过头?,认真看?向萧元宸。
思忖片刻,决定实话?实说。
在这件事情上?,隐瞒是最错误的做法。
“陛下,我是很害怕的。”
她顿了顿,道:“雪团太小了,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我怕他以后会?面对无?数危机和挑战。”
沈初宜顿了顿,叹了口气:“可我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害怕。”
“这是多么好的机会?。”
她低下头?,复又抬起头?:“陛下,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萧元宸安抚她后背的手一直不停,他回望沈初宜,道:“贪心才是对的。”
萧元宸笑了一下,说:“若你说不贪心,不害怕,反而会?弄巧成拙。”
他凑近沈初宜,低沉着嗓音道:“无?论谁问?你,你就?这样回答。”
沈初宜心中一紧,她乖巧点点头?,道:“知道了。”
说到这里,沈初宜才小心问?:“陛下是想做什么?”
萧元宸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然后才看?向沈初宜。
他把她抱得很紧,两个人?几乎要融为一体。
他的声音也很低沉。
“朕还年轻,膝下皇子都未长?成,但未雨绸缪才是正道。许多人?可能现在就?会?考量,要站在谁的身后,要成为谁的附庸。”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人?人?若都有私心,受苦的只有百姓。
“还不如给出一个目标,让他们自己掂量着看?。”
萧元宸说的很直白,因为沈初宜从来?不是会?自怨自艾的人?。
而且。
满宫之中,沈初宜能依靠的只有他。
从一开始让萧元宸最放心的,就?是这一点。
她是唯一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女?子。
没有身家考量,没有派系之争,没有那许多复杂的盘根错节,她就?是她。
更?别说萧元宸对其的感情。
他从不对外明说,可他自己心里却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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