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上心头
如烟愣了一下,道:“奴婢这?就让人去打听一下,看看东六宫最近可有什么事?。”
沈初宜点头,就让如烟去忙了。
下午醒来,沈初宜逗了会?儿儿子,就去书房读书了。
她如今课业有些吃重?,每日读书的时间都增加了半个时辰,付出得多,收获也更多。
读书就是如此,只要?肯努力,总会?有回报。
沈初宜正在读书,如烟就快步进入书房:“娘娘。”
沈初宜放下书本,抬眸看向她。
如烟的神情有些古怪。
“娘娘,听闻最近……”如烟纠结了一下措辞,“最近总有人听到,碧云宫有哭声。”
沈初宜愣了一下:“碧云宫?”
如烟颔首,低声道:“原来柔选侍就是住在碧云宫的。”
柔选侍就是路淼。
她这?一提醒,沈初宜才?想?起来,原来路淼入宫之后,是跟随当时还是耿贵嫔的贤妃住在碧云宫。
后来畅春园中,路淼自?缢而亡,耿贵嫔也升为贤妃,搬入绯烟宫。
从此碧云宫就空置了。
如今东六宫中,只有绯烟宫、听雪宫和望月宫有宫人居住,剩下的锦绣宫、碧云宫和永福宫都空置了。
空置的宫室多,就显得过分冷清。
沈初宜蹙了蹙眉头:“有人哭是什么情况?”
如烟打听得很是清楚。
“听说大概是十日之前,有扫洗宫人听到碧云宫有哭声。”
“因碧云宫空置,一早就封了宫,没有安排扫洗宫人值夜,所?以碧云宫里面应该是没有人的。”
但还是有人听到哭声了。
“那个扫洗宫人很害怕,却不?敢声张,她第二?日称病没去角房值夜,另一个宫女也听到了哭声。”
“因为……”
如烟叹了口气:“因为柔选侍毕竟是自?缢而亡,明面上虽然不?说,但宫里人多少还是知道一些,联想?到碧云宫的哭声,小宫女们就更害怕了。”
“她们都说,是柔选侍心有不?甘,委屈自?己年轻早亡。”
沈初宜微微蹙起眉头。
“这?事?德妃和贤妃可知道?”
如烟摇了摇头:“不?知,那几个小宫女很害怕,根本不?敢宣扬,就连东六宫的几位娘娘也是不?知道的。”
沈初宜顿了顿,道:“我知道了。”
“一会?儿你让若雨去一趟尚宫局,同徐姑姑说一声此事?,让姑姑夜里安排几个胆子大的黄门,过去角房听一听声音。”
“若是有人哭,就开宫门,进入碧云宫查看。”
如烟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舒云。
见舒云对她颔首,才?道:“是。”
沈初宜笑道:“无妨,徐姑姑会?知道如何办的。”
如烟又问?:“娘娘,可要?禀报太后娘娘和德妃娘娘?”
“暂时不?用,”沈初宜道,“先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烟领命退了下去。
舒云见沈初宜若有所?思,道:“娘娘是想?引蛇出洞?”
沈初宜笑了一下:“是。”
她的笑不?达眼底,声音也很冷淡:“路淼的死,许多人都以为真是她做贼心虚,不?敢面对责罚而自?缢,但我们都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
“她的死有蹊跷,现在还拿她做文章的人,你说会?是谁?”
舒云思忖道:“真正的凶手,不?知道真相?的第三人,以及……想?要?动手的人。”
沈初宜颔首道:“是的。”
“这?几个月宫里还算太平。”
“看来,有人又要?坐不?住了。”
沈初宜抬眸看向舒云,道:“你吩咐下去,让宫里所?有人都谨慎一些,尤其是雪团那边。”
“所?有进出的食物、衣物及器具都要?仔细检查,你告诉端木嬷嬷一声,她知道要?如何办。”
舒云心中一凛:“此事?是冲着?咱们来的?”
沈初宜摇了摇头。
“不?确定,但是……”沈初宜道,“但是我们却能肯定,当时路淼的死同我牵连很大,对吗?”
舒云一下便明白?了。
“奴婢知道了。”
沈初宜叹了口气:“人都已?经?故去,何苦还要?拉着?她作孽?”
沈初宜说到这?里,垂眸凝思,片刻后道:“还有件事?你得去办。”
次日,舒云早上去了一趟尚宫局,很快就回来了。
徐姑姑也跟着?一起来了。
沈初宜见徐姑姑这?个模样,便知道事?情有些蹊跷,她忙让徐姑姑坐下说话。
“娘娘,”徐姑姑道,“昨夜奴婢派了几名小黄门过去角房值夜,今日他们回来,都吓得不?轻。”
沈初宜道:“姑姑细细说来。”
徐姑姑喘了口气,说:“那几个小黄门都是尚宫局里很得力的孩子,稳重?又心细,禀报说,昨夜刚去的时候还好,东六宫因宫妃娘娘们少,所?以伺候的宫人也少,等到宵禁的时候就很安静。”
值夜的角房刚好在碧云宫后侧,所?以碧云宫里的动静外面能听得很清楚。
“一开始是很平静的,没有任何声响,等刚一过子时,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就响了起来。”
“小黄门说,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细,并?不?厚重?,很像是年轻女子的哭声。”
这?话一出口,如烟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怪吓人的。
沈初宜倒是面色如常:“然后呢?”
徐姑姑就道:“之后小黄门就用一早交给他们的宫门钥匙,打开了碧云宫的门。”
“碧云宫已?经?封禁超过半年,这?半年里每隔一季才?会?打扫一次,年节时刚刚打扫过,过了两月之后又有些脏乱了。”
“积雪融化的水渍和杂草都在其中,因为没有点灯,看上去漆黑一片,非常萧条。”
沈初宜应了一声。
徐姑姑就说:“小黄门们拿着?宫灯,挨个宫殿查看,整个转了一圈,却一个人都没瞧见。”
“但声音的确就回荡在碧云宫,经?久不?散。”
沈初宜都不?由蹙起眉头。
“确定没有人吗?”
徐姑姑就说:“确定。”
她顿了顿,道:“娘娘也知道,宫门落锁之后,只能用钥匙打开,这?钥匙尚宫局、司礼监、慎刑司各一把,日常都有人值守,绝对不?可能被人随意取走。”
“今日奴婢去取尚宫局库存碧云宫钥匙时,还同年姐姐打过招呼。”
沈初宜自?然知道。
各宫存在尚宫局的钥匙,一直存在西寺库,由年姑姑管辖。
沈初宜刚到西寺库当差的时候,就管过一个月的钥匙。
这?个差事?其实并?不?轻松。
各宫经?常会?有取用物品,寻不?到钥匙的时候不?少,况且宫里上锁的宫室很多,只要?开门就要?取用。
一般宫女都是寻尚宫局,黄门都是寻司礼监,相?互之间不?会?拆借。
沈初宜点点头,倏然一怔。
她淡淡道:“我以前,管过各宫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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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前后不?知同沈初宜是否有关。
但可以肯定,绝不?可能完全无关。
徐姑姑听罢面色也微微一变,但她仔细思索一番,倒
是松了口气。
“其实还好。”
徐姑姑宽慰沈初宜:“娘娘当时掌管各宫钥匙时,只是三等宫女,况且并?非由娘娘一人掌管,还会?有一名宫女跟年姐姐一起管辖。”
“各宫的钥匙娘娘也见过,用量足,个头大,以娘娘当时的年俸,根本配不?起这?钥匙,也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沈初宜方才?也是太未雨绸缪了一些,如此看来,的确如同徐姑姑所?说。
不?过是凑巧罢了。
最重?要?的不?是钥匙,而是哭声哪里来,又为何非要?在碧云宫弄出这?样的动静。
哪里哭不?好,非要?在路淼曾经?住过的碧云宫哭,顿时就显得这?件事?分外诡异了。
沈初宜抬起眼眸,道:“那几个小黄门都辛苦了,本宫有赏。”
徐姑姑颔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