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桥西
可听见明?于鹤的要求,她还是沙哑地扬声反问:“我哪里敢亲你、敢碰你?你会生?气,会杀了我的!”
她更难过了,哽咽着抬手,想捂住丑陋的哭相。
明?于鹤的确说过不许她碰他。
他不顾骆心词的挣扎抓住她的手,稍沉默后,又?遮住她不愿被人看见的泪眼,轻声道:“你不一样。”
“你是例外。”他缓慢说道,“那是气话,我收回。”
骆心词没?有接话,只有湿润的泪水不断往下流,浸湿了明?于鹤的手掌心。
等她的啜泣声渐渐转小,明?于鹤靠近,与?她鼻尖相对,气息纠缠。
骆心词看不见,但是感觉到了,呼吸微微一滞,而后肉眼可见地急促起来。
她大约知明?于鹤想做什么了,脑中很乱,紧张得忘记流泪,只剩下被泪水黏连的长睫在明?于鹤手心不住地扇动。
骆心词感觉唇上扑来的气息越来越重,想躲避,身后矗立著书架,她躲不了,想抿唇,又?怕明?于鹤正盯着她的嘴唇看。
她努力克制着紧张情绪,一动不动,在唇上感受到温热的柔软触觉后,心头一跳,手臂猛地抬起,胡乱揪住了明?于鹤的衣裳。
寂静的阁楼上,骆心词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响若擂鼓,她绷着身子?,不敢动,呼吸也?不自觉地屏住了。
明?于鹤不肯明?念笙碰他,反过来主动亲她。
他说她是例外。
骆心词心里的悸动一阵阵袭来,很快,她反应过来两人不该这样。
就?算她要与?明?于鹤在一起,也?得先将与?周夷的婚事解除才好,否则就?是骆家对不起他了。
这想法才出来,唇上的温热触感就?离开了,让她没?有机会将明?于鹤推开。
明?于鹤已?经停下,骆心词不好事后加以阻止,便什么也?没?说。
她以为这就?结束了,趁着明?于鹤离开的空隙,张开嘴巴换气,接着发现捂在她双眼上的手抚摸着她的面颊下移,顺着泪痕来到了她嘴角。
没?有了遮挡眼眸的手掌,骆心词看见了明?于鹤近在咫尺的双眸,那双眼眸中仿若藏有一只凶狠野兽,正锁定猎物似的紧盯着她。
她心中一悸,没?忍住闭起了眼,同时?紧张地咬住嘴唇。
下一瞬,抚在她嘴角的手往下一滑,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急迫的唇汹涌压来。
这一回明?于鹤的动作很大,犹若野兽出笼,嘶咬着、吞噬着,巨大的刺激感让骆心词想尖叫又?无法出声。
她身躯颤动,试图推开明?于鹤,反而被他猛地向后压去。
厚重的书架承受不住突来的力量,往后移动,与?地面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响。曾经倒过一次的书架,再度失去平衡,上面的书册、摆件纷纷坠落。
其?中有两本书砸在明?于鹤肩膀与?后背上,他不管不顾,只捧着骆心词的脸肆意掠夺。
骆心词意识渐渐迷茫,混沌中,她仿佛看见热浪如潮,要将她吞没?其?中,更有火光在她眼前蹿起……
骆心词忽地大力拍打起明?于鹤。
明?于鹤不理。
第一次的试探骆心词没?有拒绝,就?是应允了他,现在他还没?满足,不肯停下。
骆心词越是拍打,他吻得越发用力,在骆心词发狠地咬起他时?,他才堪堪退出来,喘着粗气道:“许你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不许我亲得重一点?”
骆心词唇面带着水渍,泛着橘色烛光,殷红诱人,大口喘了两下想要讲话。
明?于鹤不想听她解释,又?怒声道:“你还想住到客栈里照顾他?你当我死了是不是!”
“……你、你看……”骆心词满面潮红,话说不全。
“我看你是两天不教训就?胆大包天!”明?于鹤道,“今日?我快被你气死了,就?多?亲这么一会儿,你又?是打我,又?是咬我,我要是再继续,你是不是要拿刀子?捅我了?”
“不、不是……”
“谅你也?不舍得。”说完,明?于鹤再度低头,朝着骆心词压去。
骆心词使劲转开脸,在明?于鹤的不满目光中尖叫:“火——着火了!”
明?于鹤怔住,转身一看,见早先骆心词提着的灯笼已?焚烧得只剩下几?根焦黑框架,书架上摔落的书册坠入其?中,已?经燃烧起来,火光跳跃,往纱帘上攀爬。
“救火啊!”骆心词奋力推着明?于鹤,惊慌呼喊。
明?于鹤:“……”
第58章 震惊
火势蔓延到书架旁的垂纱,垂纱易燃,火苗得了助力,向上一蹿,直接延伸到木质落地花罩上,势如?猛虎出山,大有将阁楼烧成灰烬的趋势。
骆心词看过头?顶,再低眼瞧去,见散落在地板上的书册也烧了起来,火舌朝她的纱裙席卷而来。
她惊慌失措,提着裙角往后躲,无奈腰身还在明于鹤臂中,没能挪动。
骆心词惶急地抬头?,发现明于鹤目光不知何时又回到她身上,幽深地盯着她的唇,蠢蠢欲动。
她心中赧然,但更?多的是气恼。
“都什?么时候了?你想?烧死我啊!”
惊呼过后,被提着腰抱到了落地花罩之外。
两人是脱离了着火的区域,可?火势还在继续,骆心词看得心慌,拍着明于鹤的肩膀,“快传人来救火!”
无需传唤,侍卫已经?发现阁楼中的火光,紧急冲了上来。
骆心词被带着避到隔间茶室,惊魂未定地啜饮了两口茶水,她探身查看外面的火势,没注意明于鹤阴沉的脸色,直到听见他的质问:“你提着灯笼做什?么?”
明于鹤不知何时对骆心词动了心,梦里梦外有过许多露骨的想?法,但从?内心来说,他更?希望遵循礼法,名正言顺地成亲后才能有更?亲密的接触。
过去就算再冲动,他也是在“哥哥”这个?名头?的边缘,与骆心词纠缠的。
今日是个?意外,是他心防崩塌后的自?暴自?弃,是他抛弃礼法束缚,放任自?己的一次沉沦。
那时,他的手掌托在骆心词的侧颈,唇齿疯狂索取的同时,用尽力气让自?己克制。
全部心神都放在亲密的交融中,让他全然没注意到周遭的环境,以至于未能发现脚边燃起的火焰。
火焰放肆燃烧,让骆心词没心思与他缠绵,也引来侍卫,打断了他急欲冲破牢笼的奔腾欲念。
这种感?觉就像山火肆虐时,闷雷突来,阴云蔽日,刹那间狂风卷着暴雨袭来,暴烈的山火被以雷霆之势浇灭。
又像肆虐的山洪猖狂地席卷一切,激流冲撞时,陡然被万仞峭壁阻挡,只能徒劳地往回,激起不甘的千万层浪花。
明于鹤就是那被暴雨浇灭的山火、被峭壁阻断的山洪,他憋得胸腹闷胀,脸色发青。
而这一切,都是骆心词提来的灯笼引起的。
从?云上居到摘星阁只需要经?过一个?小池塘,池塘边上有石头?砌成的庭灯,怕看不清,提着灯笼也就罢了,都到了阁楼上,还不舍得扔了那个?破灯笼?
“问你话呢。”等不来骆心词的回答,明于鹤语气冷硬。
骆心词的注意力从?外面的火势上转移到明于鹤身上,瞧了他一眼,望见了他绯红的唇,脑海顿时被两人唇齿相争的画面填满,急忙面红耳赤地转开眼。
灯笼……她提着灯笼不是为了照明,是她要来见明于鹤,觉得不自?在,手里有个?东西?,能很大程度地消减她的拘谨。
谁能知道?一个?小小的灯笼会酿成这么大的灾祸呢?
被火势打断的羞赧重回骆心词心头?,她不好意思回答,支吾了会儿,手指紧抓着茶盏,低声道?:“烧了什?么,我赔你就是了。”
说话时上下唇碰撞,带起一阵酥麻痛感?。
想?到这异常是怎么来的,她抿住唇,脑袋越来越低。
“你赔给我?”明于鹤语调一沉,倾身过去,抓住骆心词的手,叱问道?,“你什?么意思?”
骆心词坐在茶室休憩用的软榻上,心里全是前不久两人的亲密,不敢看他,也说不出话。
明于鹤没得到回答,想?起二人亲吻前并未将关系说清楚,不由心生怒火,“亲都亲了,你现在要与我撇清关系?”
骆心词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她是个?姑娘,与人亲热是她吃亏,她怎么会想?要与明于鹤撇清关系呢?
可?这话直说出去,好像她缠着明于鹤要他负责一样……虽说的确是明于鹤不容拒绝地去亲吻她……
哎……
骆心词吞吐了会儿,含糊回道?:“没有……”
说完又闭了嘴。
倒不是没话与明于鹤说,是有太多要说的了,说明于鹤亲她是不是因为喜欢她,说她与明念笙的身份、要与周夷解除婚约的事等等,事情汇聚在一起,她不知先说哪一件。
隔着屏风,还有侍卫匆忙的脚步声与火焰燃烧声,实在不是说私话的好时机。
“你最?好没有那么想?。”明于鹤的怒气消除了一些,松了抓着骆心词手的劲儿,揉着她的手指道?,“亲过就要负责。等与你定亲那人回来,立刻去把婚约解除了,横竖你俩没什?么感?情……没感?情吧?”
最?后一句,语气陡然带上一股森冷的压迫感?。
骆心词心道?明于鹤果然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连她与周夷定亲的事都知道?,以前什?么哥哥妹妹的,都是在捉弄她。
她有点生气,又很是羞涩,明于鹤不介意她定过亲。
羞臊了会儿,骆心词如?实道?:“我对他没感?情,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样。”
她说得很委婉,其实根据两人过去的几次见面,她能感?受得到周夷对她并没什?么感?情,坚守婚约只是在信守承诺。
骆颐舟也说周夷不喜欢她。
换个?说法,骆心词入京后迫于种种原因与明于鹤有了肌肤之亲,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周夷退亲了。
她不准备向周夷隐瞒自?己与别人有了感?情和接触,可?终究是她背负着婚约,先与别人动了感?情……
骆心词很惭愧,抿了抿唇,用力将手从?明于鹤手中抽出,坚定道?:“等周夷回来,我就与他说清楚,在此之前,你我不要再见面了,明日我就搬出去。”
明于鹤脸色一变,道?:“还说你不是要与我撇清关系!”
骆心词觉得他与明念笙相貌上没有任何相似,但骨子里果然流着一样的血,都很擅长胡搅蛮缠。
不论明于鹤答应与否,她都不准备一错再错,态度不变地重申:“本就是我对不起周夷,不管你怎么说,在解决之前,我都不会再见你了。”
“好。”明于鹤冷笑,“骆颐舟,周夷,每一个?都比我重要,哪怕你我两相情悦,又亲又抱,你也能为了他俩不理?我的死活。”
骆心词被他说得心里发臊,深吸气将旖念撵回心底,想?好好与明于鹤讲道?理?的,见他神情冷峻,一副怒急攻心的阴鸷模样,没忍住道?:“你都亲过我了,就算我真的不理?你了,那也是我吃亏,你急什?么?”
明于鹤嗤笑一声,讥讽道?:“我亲了你,你没亲我?怎么着?只有你的清白算清白,我的就这么低贱?”
骆心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