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妤熹
不是陆澄朝吗?
谢嗣音意识有片刻的回归,仰起头看向说话的男人。
男人背着月光,面容在半明半暗间看不真切,她努力眯起眼睛想看清楚来人。可下一瞬,身体的热浪卷上大脑,她清醒的意识重新远去。
她又以为这是陆澄朝了。
她凭着本能朝男人伸手:“澄朝,我好难受。”
男人无动于衷的立在原地,冷眼瞧着她。
谢嗣音委屈的不行,泪珠子一颗接一颗的掉:“澄朝......”
男人轻笑一声,笑意带了些微的凉意,让谢嗣音混混沌沌的大脑忍不住激灵一下。
可没等她想明白,男人就朝着她走了过来,谢嗣音再不多想,半坐起来朝着他伸出手去。
男人走得缓慢,银铃随着男人的走动叮当作响,好听极了。
一直到谢嗣音身前,男人才停下脚步,半蹲下来与谢嗣音面对面相视。
谢嗣音脸上已经一片赤红,眼中都是纾解不开的欲色和迷蒙不清的泪花。
男人单手握住她的下巴,迫使着她抬起头,一向干净的声音带了些许的低沉沙哑:“看清楚,我是谁?”
谢嗣音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乍一碰到男人冰凉如玉的手掌,下巴灵活地往后一撤,跟着脸颊顶开他的掌心,结结实实地贴了上去。
男人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气笑了,冷着脸道:“舒服?”
谢嗣音舒服极了,双手抓着男人手腕乱蹭,如同狸奴磨蹭主人的手心一般,贪恋着这份久等方至的凉意。
可没过一会儿,谢嗣音又不满足了,声音含糊不清的冲着男人撒娇:“难受,昭昭还是难受。”
男人低头瞧着她,又问了一遍:“我是谁?”
谢嗣音没心思回答问题,双手松开他的手腕,凶狠地一把扑到他的身上,整个人紧紧贴了上去。
就在贴上去的瞬间,她如同终于寻到甘霖的沙漠行者,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男人被她扑得一个踉跄,直接坐在地上。谢嗣音跨坐在他腿上,毫无章法的乱蹭一气。
没有回答,休想舒服。
男人摁住她作乱的两只小手,与她隔开一段距离,再问:“我是谁?”
谢嗣音难受极了,又被锢着双手动弹不得,郡主脾气瞬间上来了:“陆澄朝,我讨厌你!”
男人一听这话,冷笑一声,一手攥着她两手腕,另一只手握着她腰肢就要将人甩开。
谢嗣音虽然意识不清,但潜意识的知道不能让这个人走,双腿反应敏捷地捆住男人腰肢,脸上却委委屈屈的掉泪珠子:“澄朝,澄朝......帮帮我。”
男人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你的心里只有那个陆澄朝是吗?”
谢嗣音重重点头,粉唇在他脸上乱亲一气,滚烫的呼吸缠上男人的鼻息:“澄朝,只有澄朝......”
男人再听不下去,松开了她的禁锢,气狠狠地捏住谢嗣音的下巴,一口咬上她的唇瓣。
谢嗣音轻嘶了一声,但男人无动于衷,舌尖凶狠地抵进她的口腔,缠着她的舌头使劲吞咬。
一切来得太快,谢嗣音被亲得有些喘不开气,喉咙里渐渐发出低低的呜咽,双手有些想推开男人。
请神容易送神难。
男人反剪住谢嗣音双手在她身后,毫不留情地继续亲吻她。
直到谢嗣音大脑一片空白,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才松开女人,让她慢慢呼吸。
这个吻太过激烈,谢嗣音耗费了太多体力,身体有些无力。整个人哼哼唧唧两声,就重新挂在男人身上。
男人瞧着她这副模样满意了,含着她的耳垂重重一吮,沙沙哑哑的嗓音磨进谢嗣音的耳朵里:“那个陆澄朝能让你这么舒服吗?”
谢嗣音愣了一下,短路的大脑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什么“陆澄朝”要说陆澄朝?
她咦了一声,歪着脑袋看向男人,眨眨眼,愣住了。
“澄朝?不是澄朝?”
男人对上她水润迷蒙的视线,勾了勾唇,重新吻上她的唇瓣,细细地一点一点的吮吸,跟着慢慢挤进她的口腔,□□她的舌尖,吻到她又失了神,才退出来沿着她的下巴,吻咬她的脖颈。
谢嗣音的皮肤细腻雪白,稍稍一碰,就留下了洇红的印子,如同踏雪落梅。
他餍足的勾了勾唇,低下头在这些梅花上有一下没一下,轻轻重重的吮。
谢嗣音在这种亲吻中着了迷,同时身体也渐渐不满足这个亲吻。两手在他的身前一阵乱摸,却不得其法,于是有些委屈地打了男人一下。
男人从喉咙中溢出一丝笑意,吻着白雪之上的梅花尖含糊道:“娇娇解我的蹀躞带做什么?”
第12章 踏雪
谢嗣音歪着脑袋“诶”了一声,目光呆呆地看着男人腰间的蹀躞带。
红色蹀躞带上缀着简单的银质装饰,像是银色蝴蝶的单翼,底下缀有三四条银链子,凉簌簌的好看。谢嗣音木着脸,手下一个用力,将那银质按扣一扯,叮叮当当地银链子散作一团,坏掉了。
蹀躞带一坏,袍衫顿时松散出空隙。
谢嗣音一鼓作气地撇开男人的前襟,继续往里摸去,可袍衫里面是白色的圆领棉质中衣,材料劲道有力,被她来回撕扯了半天,不见一点破损。
她鼓了鼓嘴,放弃撕开这层阻碍的想法,双手扒着男人劲瘦的腰背,在他胸口乱蹭。
这点儿子满足不过饮鸩止渴,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变得更加难受了。
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她喉间发出,就像寻食觅果的幼兽,可怜极了。
从谢嗣音弄坏他的蹀躞带后,男人就停下了所有动作,好整以暇地双手抱于脑后,任她随意施为。
可谢嗣音折腾一番,除了将他的衣服弄得更乱更皱之外,完全没有任何进展。
“帮帮我,帮帮我。”谢嗣音酡红着一张小脸俯身,漫无目的地啃咬着男人的下巴、脖颈。
男人眸色黝黑,声音却带着别样的蛊惑意味:“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谢嗣音说不出来,只是一遍遍的重复:“帮帮我。”
男人仍旧一动不动,又一次执着的发问:“我是谁?”
“答对了就帮你。”
谢嗣音这一次没有再说出“澄朝”两个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神色恍惚了一下。
男人一眼瞧出她的犹豫,猛地起身,一把扣住她的双手,目光如凶兽一般死死盯着她,声音却温柔和缓到了极致:“娇娇,我是谁?”
谢嗣音目光发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一张芙蓉面,一双桃花眼,眼角尖而深邃,眼尾细而略弯,似笑非笑,似勾似引。更甚而,右眼角一点朱砂泪痣,烙在一片雪白之上艳而旖丽。
可这样一张脸却不见丝毫的女气。
男人眉峰凌厉,鼻骨挺拔,面部轮廓更是没有一处不显锋芒。
美丽与危险,就这样在一个人身上达到完美结合。
是的,这不是陆澄朝。
“我是谁?”男人又问了一遍,眸色褪去温和,漆黑得如同不见一点星光的夜空,尖锐到瘆人。
谢嗣音觉得自己彻底陷入那片黑暗深渊之中,大脑一片空白,嘴唇翕动:“夫君......”
男人浑身一颤,眼中的寒冰黑暗瞬间破碎,如同大地回春一般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色彩,声音轻到微不可闻:“你......叫我什么?”
谢嗣音被这一声诘问,激得心下一凉,整个人有片刻的醒神,狠狠地一咬唇翻身就要走。
男人这个时候如何能让她走,双手握着她的腰肢,带着人一翻,俯身压了下去,眸中露出来的惊喜如破开黑暗的春花一样荼蘼绽放,声音更是愉悦得微微发颤:“娇娇,再叫一声夫君。”
谢嗣音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红着眼睛吼道:“滚开!”
她觉得自己用尽了全身力气,可其实右手只是轻轻碰了下男人的脸颊,连点儿红痕都没有留下。
热,太热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跌进了炙热滚烫的熔浆一般,整个人都要被烧化了。
所有的意识似乎在一瞬之间被蒸发成白雾,化成氤氲的雾气迷蒙住她的双眼。
刚刚还打过男人的手重新抬了起来,却是在昏聩中胡乱摸索他的轮廓。
男人目光漆黑地几乎映不出一丝光亮,死死锁着身下的女人。不知过了多久,他抬头抓住她的手指,带着她轻轻贴在自己面颊上,偏头在她掌心烙下一吻,声音低沉沙哑:“娇娇。”
痒意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脏,谢嗣音下意识往后躲,却被男人迅速抓住。
男人的薄唇从手心一路向上,直到她的指腹,轻轻啃咬。
又痒又麻的触感如同助燃的烈风,将谢嗣音体内的火苗吹得更旺了。
谢嗣音觉得自己要窒息在这熊熊烈火之中了。
她似哭似啼地想着挣脱桎梏,却似乎被抓得更紧了。
“叫我夫君。”男人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了执念,一直不停地在她耳朵厮磨呢喃。
谢嗣音呜咽着抬脚踢他,身体却违背着意志,仰着头在他的脖颈拼命磨蹭,就像陷入困境始终不得其法的幼兽。
男人目光又深了些许,喘出几口气,喟叹一声:“你若是一直这样多好。”
“撕拉”一声,男人的衣领子竟是被谢嗣音咬开了一道口子。
男人怔了一下,直接笑出声:“夫人凶猛。”
谢嗣音没有时间回答他,双手沿着破开的口子用力往下一撕,洁白的中衣顿时成为两片破布。
她眼睛都不眨,如同终于得见神祇的圣徒,整个人低俯上去,贴得密不透风。
男人的目光再没了轻笑的意味,浓稠得如同上好的徽州宿墨。手上一个用力,无数碎片成蝶落入尘埃,漏出一片比月光还要皎洁的雪白。
谢嗣音顿都没顿一下,再次贴了上去。贴上的一瞬间,她舒服得半眯起了眼睛。
就像经了一场酷暑之后,终于见到巍峨雪山之巅落下的暴雪。
她将自己陷入其中,沉浸其中。
雪簌簌地落,冰冰凉地落在身上、脸上,带着抚慰一切炎热的凉爽和安宁。
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她恍惚惚瞧见了上古净坛神龛之上遗留下来的两粒胭脂红豆,艳艳夺目。
她如同祈求救赎的信徒一般,伸手抓了上去,竟是想直接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