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地绵绵
下人们鱼贯退出。
程皎皎用眼?神示意严炔坐过来?,严炔今日面临的冲击实在是有点多,到?了现?在已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是顺着她坐,程皎皎道:“你把外衣脱了,我看看你伤。”
即便受到?的冲击还是很多,但严炔还是倏然?一愣,猛然?抬头。
此时的他?眼?光锐利,竟然?程皎皎都生出了一丝心虚。
“公?主到?底想做什么?”严炔语气有些愤然?。
现?在的程皎皎当然?不大懂他?在愤然?什么,她现?在记忆里和严炔还亲密无间呢。
“看你伤啊。”
严炔语气硬邦邦,身上也崩地极紧:“不必,几本书砸下来?而已,什么痕迹都不会有,又不是石头。”
程皎皎一噎,飘飘然?白了他?一眼?。
见这个人现?在别扭的很,程皎皎只好?放弃。
“好?吧,那你去忙你的事,我就在这歇一会儿。”
严炔皱眉:“公?主要歇的话回去歇吧,我忽然?想起来?祖父交代我要去巡视营中,先走了。”
他?说完,也不管程皎皎的反应,扭头就走。
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点仓皇而逃的意味。
程皎皎气得跺了跺脚——
闷葫芦!
大笨蛋!
不张嘴的臭石头!
程皎皎只好?又单独回去了。
她一个人有些无聊,本来?想等严炔回来?,但是这人好?像打?定了主意要晚归,于是程皎皎扛不住了,快亥时的时候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次睡梦中,程皎皎竟然?梦见了菩萨。
她在梦里和菩萨对话,总算是弄清楚了这次的原委。
她的确是回到?了四年前,因为严炔是真龙天子,气运受上天庇佑,也算让他?圆了几年前的一桩心事,所以这才让程皎皎回来?游玩一遭。
“游玩?那我还能回去?”
“这世界的你和另外世界的你都是你,并?不受干扰,可理解为平行。”
这下程皎皎才放心了,“好?,我明白了。”
菩萨一走,程皎皎就醒了,方才梦中的一切都太真实了,令她有些恍惚。
但回到?现?实,四周竟然?还是一片漆黑,严炔还没?回来?!
程皎皎气得唰一下掀开被褥,正好?喊金果?进来?,就听?见外面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程皎皎一愣,是严炔。
于是她飞快重新躺回床上,默默等严炔进来?。
严炔进屋没?点灯,而是在内室门口顿了顿,之后就转身去了浴房。
那边传来?哗哗水声,程皎皎等了一会儿。
严炔返回后依然?没?点灯,而是径直走到?了拔步床内,自觉搬过被褥和枕头,在地平上躺下了。
程皎皎:“……”
她装不下去了,睁开了眼?。
“你干嘛去了?”
严炔猛然?睁开眼?,语气有些震惊和无奈:“公主还没睡?”
程皎皎慢慢坐起来?,幽幽道:“你不在我睡不着。”
屋内沉默片刻,严炔嗓音干哑:“周围没有虫子,放心吧,我去军中巡视去了,有些忙。”
显然?,他?也是误会了程皎皎的话。
程皎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严炔再次躺了下去。
程皎皎咬唇。
好?嘛,四年前的这个人原来?这么难搞,比后来?的严炔还要……!
好?好?好?,程皎皎终于明白当初两人是咋搞到?那步的。
行,她还就不信了。
屋内安静了下来?,拔步床的范围就像个小屋子,只能依稀看到?一点外面的月光,忽然?,安静的拔步床内忽然?传出了一阵幽怨的啜泣声,不大,但是在此刻就非常的明显。
地平上的人唰一下就鲤鱼打?挺一样蹦跶了起来?,他?扭头,就看见程皎皎坐在床上低着头哭,严炔深深叹了口气,重新起身,然?后就去将灯点亮了。
他?们成亲有四个月了,但是严炔知道小公?主不待见他?,所以也一直恪守着距离,睡地平对严炔来?说已经习惯了,同样习惯的还有程皎皎的冷脸。
但是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小公?主有些不对劲,白日不对劲也就算了,现?在她竟然?还哭了。
程皎皎虽然?任性,但性子很傲,很少在严炔面前示弱。
哭,多少也是一种示弱。
所以他?很不习惯,只是转身拧了条湿帕子过来?。这小小的空间被人照亮,严炔也看清了现?在的程皎皎。
小公?主一头极美的青丝慵懒地散在背后,只穿了一件淡粉色的中衣,不施加半点儿脂粉,眼?尾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看上去我见犹怜。
严炔忽然?想到?了民?间流传的一句话——
没?有人会不喜欢小公?主。
公?主的性子,怎么样都是可爱的。
严炔说不出心中的想法,但是手上却在行动?,他?动?作?还算轻柔地给程皎皎擦了擦眼?泪,语气无奈:“公?主哭什么?”
程皎皎不说话,但是小女孩是经不起哄的,原本还没?什么,但严炔这么一哄,程皎皎就哭得更厉害了。
“你别管,反正你也不关心我……”
严炔一顿,动?作?瞬间有些无措了。
她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公?主受了谁的委屈,可告诉我,我帮你报仇。”严炔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出来?。
“你!除了你还有谁!”程皎皎忽然?控诉!还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严炔满脸无辜。
片刻后他?终于败下阵来?:“公?主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直说就是,我是个粗人,也猜不准公?主的意思。”
程皎皎终于肯抬头看他?,哼哼唧唧的,“那你不睡地平了,上床睡。”
严炔瞳孔皱缩!
“当然?了!”程皎皎立马补充道:“你每日都要好?生沐浴!尤其是打?猎回来?,不要脏兮兮的,那我肯定不答应!”
她红着脸找补一句,竟然?也有些不敢看严炔的脸,谁能想到?啊,两人第二次婚后那人都没?皮没?脸的缠着他?,现?在这个倒好?,判若两人,竟成她主动?了。
严炔此刻心中自然?如?惊涛骇浪,喉结滚了又滚。
“公?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程皎皎哼哼:“知道。”
她脸有些烫,现?在肯定红的不像话,于是立马吹了严炔手中的灯,拔步床内又黑了下来?,程皎皎不管他?了,自己躺下,要是这样严炔还不明白她意思的话,就睡一辈子的地平吧!
她等了一会儿,严炔大抵终于反应过来?,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片刻后,他?在外侧躺下了。
程皎皎勾了勾唇。
虽然?这人躺下之后一动?不动?,和个木头差不多,但程皎皎却想,慢慢来?吧,指望一天两天改变是不可能的了……
谁料,她只是起了头,身侧的人却再也沉不住气了。
严炔盯着幽暗的屋顶,问:“公?主的意思是,我每日沐浴,每天都可以上床睡。”
程皎皎:“嗯……”
严炔忽然?翻了个身,有些火热的鼻息一下就喷了过来?:“为什么?”
他?实在是想不通,现?在也有些想刨根问底了。
他?不想自作?多情,却又忍不住想是不是他?理解的那样。
“没?有为什么,我们是夫妻。”
身后的人呼吸立马就粗重了起来?,他?又往前挪了几分。
“夫妻?”
“公?主知道夫妻应该干什么吗?”
“公?主就不怕?我其实是个挺得寸进尺的人。”
程皎皎:“……”
她扭头去看,不明白这人怎么变换这么大,是会变脸还是怎么的,她错愕地转身,却发现?严炔已经离她很近了。
四目相对,呼吸都在咫尺交织。
他?显然?是在试探,若是程皎皎此时表现?出任何?退意,那他?们二人之间便会和从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
程皎皎明白这一点。
她可不想让今天的努力白费。
于是程皎皎心下一横,忽然?闭上眼?凑了上去。
她也实在有些羞,不敢真的亲上去,而是侧了侧脸,笨拙地亲到?了严炔的耳朵。
生涩,但是又无比撩人。
严炔眼?底汹涌,他?不可置信地侧头,即便没?有灯也能看到?她绯红的脸颊。
他?是想不通今日是怎么了,但知道骄傲的公?主也总算是向他?伸出了可怜的垂青,哪怕只是一点同情,一点仙女的施舍,严炔也并?不想错过。
他?的喉间迸发出一声粗喘,瞬间,程皎皎就被一股力道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