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上漂
她哭得这样可怜,萧绍荣心如刀割,却不得不硬起心肠。
“朔州苦寒,我不忍心让你跟着我去吃苦。况且,军中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
他抚摸着婉瑛哭泣时越显娇媚的容颜,眼中全是独占欲,完完全全误解了她的意思。
“好瑛娘,我知道你在娘那儿受尽了委屈,做儿子的不能忤逆母亲,我若为你强出头,她更要来欺侮你。你别怕,我不在的时候,除了每日的晨昏请安,你尽量少往松鹤堂那边去。娘若骂你,你就听着,权且咬牙忍上两个月,我已看好了一处宅子,等我回来,我们就搬出府去住。”
婉瑛万没想到他竟在暗中布置了这些,从前她最渴望的便是出府另住,只是萧绍荣是尤夫人唯一的嫡子,靖国公夫妇如今又健在,父母还在便分家有违孝道,她不敢主动提出来,也怕萧绍荣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一时间,美梦成真的欣喜冲淡了萧绍荣离家带来的恐惧,她拉着他的衣袖。
“那你要早些回来。”
“一定。”
第二日清晨,萧绍荣打点好行装,带了两个贴身小厮,趁着天未亮辞行了父母,出府前往朔州。婉瑛一路洒泪相送,直送到二门外,萧绍荣不停招手让她回去,她才住了脚步,倚着门框痴痴目送他骑马消失在雾霭中的背影。
萧绍荣不在家,婉瑛的日子愈发难过起来。
婉琉如今怀胎七月有余,肚子高高鼓起,已随着萧绍鸿搬去了别院居住。她也算尤夫人的半个儿媳,只是丝毫不遵守为妇之道,只因第一回敬媳妇茶时,尤夫人摆了些脸色,她从此对尤夫人就少了尊重,竟连表面功夫也不做,连声母亲也不喊,看到了像没看到似的,直把尤夫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婉琉又是个万事不往心里去的,你骂任你骂,反正我听不见。
尤夫人一腔怒火发作不出来,只一昧地将气发泄在婉瑛身上,对她动辄打骂,说她姊妹两个一个缺管少教,不成体统,一个狐媚成行,败坏门庭,靖国公府娶了她们进来,是倒了一世的霉。
骂声之难听,令阖府下人都不忍心去听。
婉瑛只是无动于衷地听着,心中默数着萧绍荣走了几日,还有几日才能回来,又想象着他给她描述过的新家,说那里虽不如靖国公府大,却有个占地极宽阔的园子,到时她想种花种草,还是种上几亩菜畦,都随她。
这点微不足道的念想,如今便成了婉瑛全部的安慰。
可惜她没等来萧绍荣,却先等来了宫里头来接她的车驾。
“先前听说夫人生病,过了这些时候,想必是痊愈了。公主又实在想念夫人得紧,终日哭闹不止,还请夫人轻移莲驾,随奴才入宫去罢。”
那站在阶下满脸笑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身边最得脸儿的亲信太监吕坚。
婉瑛见过他几回,认出他来,心中愈是惊疑慌张。
“公公,我的病还未好,若是过了病气给公主……”
“夫人,”吕坚笑呵呵地打断她,“车驾还在外等着呢。”
“……”
他虽一副面慈心善,一团和气的样子,语气却不容拒绝。婉瑛只能怏怏地闭了嘴,随他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驶入宫门,又换成一顶青呢软轿,婉瑛悄悄掀起轿帘儿,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吕公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不是去柔仪殿的方向。”
吕坚随侍在轿旁,闻言笑道:“夫人莫惊,陛下听闻夫人病了,甚是牵挂,只是政务繁忙,抽不出空儿来过问,还请夫人去陛下处走一趟,让他看一看您贵体康健的样子,也好放心。”
不管婉瑛愿不愿意,轿子最终是在澄心堂停下了。
婉瑛下了轿,几乎是在吕坚殷勤的催促声中被逼入门去。水晶帘子被她碰撞出声响儿,站在书桌前练字的男人抬起头。
在他紧盯的目光中,婉瑛四肢僵硬地走过去行礼。
“妾身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
姬珩没搭理她,只说了句请坐,便又低下头去写字。待宣纸上留下饱蘸浓墨的最后一笔,这幅写着“花好月圆”的横批才算完成。他搁下狼毫笔,接过宫女递来的巾帕擦了擦手,这才抬首,见婉瑛别扭地在窗根儿下坐着,不免笑了。
“慕姑娘的病好了?”
婉瑛抬起脸,欲言又止,将手绢攥了又攥,终于鼓起勇气。
“陛下,妾身……已嫁为人妇。”
姬珩惊讶地挑了挑眉,也没做声,等着她下半句话。
婉瑛硬着头皮说完:“还请陛下以夫家姓称之,或称妾身一句夫人,姑娘之称……实在不妥。”
姬珩笑笑,她能说出这句话,也实在是冒着天大的胆子了。他扔了帕子走过来,婉瑛吓得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姬珩脚步一滞,眉头皱起。
“朕就这么可怕?”
“陛下天威赫赫,妾身惶恐……”
话没说完,就见皇帝变了脸色,一把抓住她的手。
“怎么伤的?”
秀气的指尖灼得通红,烫出了水泡。
婉瑛的手一个劲儿往后缩,奈何皇帝抓着她的手不放,他的手掌又大又有力,将婉瑛的腕骨都攥疼了,眼角闪出泪花儿。
“陛下……”
姬珩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力道松了些,但还是没放开她,扬声喊:“吕坚!”
不过几息工夫,外头听差的吕坚就连滚带爬地进来。
“奴才在!”
“去叫个太医来,麻利点儿!”
“是。”
吕坚磕了个头,起身就走,又被姬珩叫住。
“慢着,叫个专治烫伤的来。”
“奴才遵旨。”
吕坚又折返回来,磕了个头,看得姬珩好气又好笑,叱骂道:“还不快去!”
“是,是。”
吕坚这才飞也似的跑着去了。
这边姬珩捏着婉瑛的手指认真地看了看,眉心皱着,道:“今日不要走了,留在宫里。”
“不……”
在皇帝冰冷幽沉的目光下,婉瑛被迫改口:“不……不合礼制,陛下,公主还在等,妾身先……”
姬珩盯了她半晌,笑吟吟开口:“夫人,朕好像没有询问你的意见。”
他特意省去了她的姓氏,一声夫人,叫得婉瑛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第17章 暴雨
一如既往的,不论婉瑛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她依旧在这宫中住下了。
萧云漪听说了这件事,也没有说什么,只让宫女收拾了一间偏殿出来,她本人并没有露面,听说是还病着。
此后的一连数日,婉瑛也没有见到她一面。
她住在宫里,靖国公府没有任何消息,连萧绍荣写的家书也送不到她手里,指尖的烫伤倒是在太医精心的照料下痊愈了。
随着萧绍荣归家的日子越来越近,婉瑛的内心也越来越不安,她近来发觉皇帝看自己的眼神逐渐放肆,竟已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婉瑛经历的人事少,可就算她再不开窍,也知道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写满了贪婪与占有欲。
前方似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等着她,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这一日,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那日乌云蔽日,天气闷热,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天阴沉沉的,不过未时就全黑了,有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沉闷感。
公主在里间午睡,婉瑛就在外间做些针线工夫,低头穿针时,忽听到一声巨响。
她吓得抬起头,只见雕花槅门被人一脚踹开,皇帝站在门口。
他今日似乎与往日都不同,衣冠不整,面红如潮,额头青筋爆起,大手抓着门框,一双眼黑幽幽的,将她死死盯着,欲望浓烈得化不开来。
婉瑛僵住,目光无所适从地往下滑,看到了被顶起的长袍,还有鼓鼓的裤子前襟,轮廓十分可怕。
“……”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丢了针线,下了榻就往里间跑。
还未跑出几步,腰上一紧,她被一只粗壮的手臂拦腰一抱,扔去榻上。
下一刻,男人如泰山压顶般扑了上来,浓烈的龙涎香气扑面而来,男子滚烫的体温让婉瑛发出惊恐的尖叫。
“不要,不……”
剩余的话语被吞没进了口腔。
姬珩以一种要将她拆吞入腹的架势凶猛地吻着她的嘴唇,舌头强势地搅了进来,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婉瑛脑袋空白了一瞬,身子僵硬,随即剧烈地反抗起来。
双腿乱蹬,双臂用力去推,好不容易才拉开距离,获得一丝喘息的间隙,她急切地哭喊:“来人啊!救命……”
整座柔仪殿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无人回应她的求救,绝望之际,吻又落了下来。
那其实不能算作亲吻,而是一种疯狂的侵.占,舌头毫无章法地刮着她的上颚,甚至往喉咙深处伸,婉瑛的呼吸和唾液尽数被他吞没。
“不,不,唔……”
她终于痛哭起来,身上的男人却不管不顾,大手探到她的颈间,往两边一拽,“撕拉”一声,胸前一凉,衣襟撕成碎片。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露出来,宛若初雪一般干净。
男人一双眼睛发红,看得口干舌燥,喉结滚动。
正要埋首时,婉瑛掩着衣襟飞速后退,直到后背抵上窗格,她红着两眼,摇头哭道:“皇上,求您别这样……公主还在里间睡着,求您……啊!”
姬珩抓着她纤细的脚踝,将她拖拽到自己身下。
婉瑛无力地推着他的头,痛哭道:“别这样,皇上,皇上放尊重些,妾身是有夫之妇……”
男人终于抬起头,勾唇一笑:“不是说他对你不好么?”
婉瑛怔愣着,他在她耳鬓厮磨,含住那小巧如珠的耳垂,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边诱哄:“乖,伺候朕这一场,你要什么朕都给你,让你做皇后,好不好?”
腰带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解开,裙裾散乱,一双纤长白皙的腿露出来。
“不……不要!”
挣扎间,婉瑛的指甲划过皇帝右眼下方,将他的脸抓出一条印子。
姬珩伸手一摸,指尖湿润,殷红的血珠冒出来,让原本清冷出尘的五官多了几分邪气。
看着缩在榻上一角,瑟瑟颤抖的女人,他眉头皱起,按下.体内躁动,拿出生平最大的耐心,吻了吻她哭得湿漉漉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