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疾疯太子冲喜 第63章

作者:酒时醒 标签: 古代言情

  宋知意却有些?不安,素来少梦好眠的夜晚竟频频做起关于赵珩的噩梦,梦里刀光剑影,他一身血淋淋的躺在堆叠成山的尸体上。

  夜半惊醒,宋知意想?的不再是赵珩是否一切顺利、夺得大权,她?能不能再回东宫当风风光光的太?子妃,而是他身体可好,疲于奔波可会引发腿疾,一日三餐可有好好用膳?

  牵挂化作一声声叹息,辗转难眠。

  在知意还未曾察觉自己的心意转变时,已经不自觉把赵珩枕过的软枕抱在怀里。

  熟悉的药味萦绕鼻尖,曾经她?觉得苦和臭,十分?讨厌,如今嗅来,却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甘松香味。

  -

  与?此同时,京都归鸿山。

  赵珩身姿挺拔骑于马上,一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玄袍,面容冷峻,气息凌冽,漠然遥望皇城方向。

  如水般的月华映照出跟随他身后?的一支精悍队伍。

  黑鹰数了数时辰,“皇上给齐王拨了两支铁骑营前去孤山祭奠先帝,宫廷守卫减半,禁军守卫中有越王心腹,后?宫又有慎妃接应,恰逢护城大将军离京,值此绝好时机,可属下瞧着,似乎没什么动静啊!”

  赵珩冷冷一笑?,不徐不疾道:“他都不急,我们急什么?”

  ……

  靖阳侯府中,越王焦躁得来回踱步,频频望向门外,“眼看换防将近,舅舅怎么还不回?”

  此番越王秘密进京,手头只?有千余精兵强马,而皇城内光是羽林卫便有千人,加之铁骑营时刻巡逻,他纵有心腹和母妃接应,也必得等舅舅靖阳侯说动护城副将,调来武威军,方敢没有后?顾之忧地?行事。

  金伯劝越王坐下来,边倒茶给他,语重心长道:“您莫急,急必生乱,若侯爷调不来兵马,则说明今夜人和不至,行事多有不测……”

  “你这个糟老头子!混说什么晦气话?”越王不满地?拍桌,挥开金伯递过来的茶水,愤道,“本王既已进京,必得谋成大事,否则要将太?子之位拱手让给他人吗?”

  当初皇帝决定选一皇子代为祭奠先帝时,慎妃马上传信给了越王,越王甚至已上书?请命,言辞恳切,愿为父皇分忧。

  明明他的封地?越州离京都更近,怎料皇帝最后还是定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齐王,还美?其名曰长子更符礼制。

  然而齐王不过是比他早出生几月,武功不如他,才能不如他,孝心不如他,母族更是比不上他,平日一幅老?好人做派,实则优柔寡断,庸碌无为。

  越王这口?气无论如何也顺不下来,他进京,原本只?打算给齐王添点麻烦事,自己取而代之,前往孤山祭奠。

  怎料母妃密信送来,得知皇帝交付齐王重任,原来是意在立储!陈太?傅那?个老?头也意外漏出消息,圣旨都拟了。

  好,管你什么祭奠,越王通通不稀罕了,他要谋,就谋江山天下!

  而自上回靖阳侯世子推赵珩入猎坑重伤,靖阳侯日渐不得皇帝重用,正想?方设法如何挽回自己在皇帝心中地?位,这时外甥越王来了,说要谋大业,甥舅俩一拍即合。

  金伯是看着越王长大的,说那?话本意是为着越王好,可也确确实实撞在越王枪.口?,立即跪下道:“殿下息怒,老?奴是盼着您能冷静些?,今夜一旦起事,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越王稍稍消气,扶金伯起来,不以为然道:“如今那?个残废远在宫苑苟延残喘,小四深陷牢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本王不抓住,等日后?小五小六和那?对双生子长大了,皇贵妃生下皇子,京都焉有本王一席之地??”

  “您说的是,皇上一向偏心,从来忽视您的才华,可老?奴瞧着这几日有些?事未免太?过巧合,不妨谋定而后?动,若能发现不妥,及时抽身,权当没有今夜……”可惜金伯的话还未说完,外边靖阳侯大步走来。

  越王撇下金伯迎上去?:“如何?”

  靖阳侯示意他安心,“他二人愿追随殿下,另外我已扣了他二人家?眷子女关在府中,料定他们不敢再退缩。”

  “好,极好!舅舅真乃本王神助也!”越王大喜,早把金伯肺腑之言抛之脑后?,当下提剑出门,铠甲在夜里发出势在必得的金光。

  宫门换防之时,一道角门悄然打开,迎越王人马进来,为首内侍压低声音:“皇上今夜歇在承恩殿,慎妃娘娘已等候您多时了。”

  越王拍拍这内侍肩膀,“你叫母妃安心留在殿内,免得外头刀光剑影惊着她?,待本王事成,自会去?给母妃请安。”

  内侍应下,急步离去?。

  越王率军来到承恩殿外,另一边,靖阳侯也绑了苟富贵过来。

  今夜苟富贵轮休,尚在宫外府邸逗弄露水玩儿,岂料忽然闯进来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二话不说绑住他手脚,用布团塞住嘴巴,一把抗过来。

  直到此刻看到身着盔甲高举长剑的越王,以及他身后?黑压压的人影,苟富贵才明白了,原来他成了越王逼宫谋反的一把好刀!

  果不其然,越王以剑抵在苟富贵脖颈,边逼近承恩殿,边高声:“父皇,您身边出了佞贼勾结戎狄余孽,祸乱朝纲,罪大恶极,当斩立决!”

  皇帝批折子批到半夜,这会子刚上榻眯个眼,就听外头吵吵嚷嚷,他一脸不耐烦地?醒来,正要责问何人大胆喧哗。

  有内侍慌忙跑进来跪在他脚边:“皇上,大事不好,越王带人杀到殿外了!”

  “越王?杀?他反了天不成?”皇帝狠狠蹙眉,恍惚以为做梦,那?厮不是身在越州驻守吗?

  皇帝掀被下地?,内侍慌里慌张给他穿鞋,等他出到殿外,只?见两军对峙,一片火光映照得黑夜亮如白昼。而对面为首的不是他那?驻守越州的二儿子,还有谁?

  皇帝微微眯了眼,不敢置信,审视地?看向二儿子,字句发沉:“赵朗,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吗?”

  赵朗,也就是越王,将剑逼近苟富贵脖颈,划出一道血痕,重复道:“父皇,您身边出了佞贼勾结戎狄余孽,祸乱朝纲,儿臣带人前来搜查余孽,正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此乃天经地?义。”

  “好一个天经地?义!”皇帝厉声,气得一手拔了殿门侍卫的长剑,重重掷向越王,试图以帝王之威镇压逆子。

  殊不知越王走到这一步,早已无所畏惧,他随意丢开苟富贵,闪身一退,语气奇怪道:“父皇何故大怒?儿臣立下汗马功劳,您当立刻拟定圣旨,传位儿臣才是啊。”

  “凭你这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也配!”皇帝脸色铁青,骇然大怒,“来人,速速拿下逆子,若有反抗,就地?斩杀!”

  然而越王身后?,站有皇帝的羽林卫,有负责护卫京城安宁的武威军。

  皇帝一声令下,立在承恩殿门前的守卫上前厮杀,刀光剑影里,一个个接着倒下,鲜血很快染红大殿前的青石板。

  第二波贴身护卫皇帝的侍卫不敢贸然再上前,纷纷以剑防守,护着皇帝回到殿内。

  皇帝震惊瞧着殿外横尸,不禁一个踉跄,幸而身后?内侍搀扶住。

  越王提剑上前一步,大笑?道:“父皇,您老?得连身子也站不住了,还是快快去?写下诏书?吧!”

  “你,你……”皇帝抖着手指向那?些?效忠于皇权的心腹,“你们胆敢与?越王谋反,就不怕朕灭了你们九族吗?!”

  倒向反戈的羽林卫和武威军闻言,不禁面露犹豫。

  越王见状立即大喝一声:“今夜有功者,赏黄金万两,加官进爵,若有退后?者,本王的剑绝不放过。”

  说罢回身,拿过身边亲卫的弓箭,射向末尾欲退缩的士兵,一连三箭,当即倒下三个。

  垂下剑的士兵们纷纷重新提起来。他们今夜既来,成王败寇,早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皇帝眼睁睁看着,连连摇头,深恶痛绝的目光重新落在二儿子身上,深吸一口?气,试图先稳住这个逆子:“朗儿,是谁教唆你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越王冷笑?,痛恨地?望向皇帝:“父皇,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这都是你逼我的!”

  “三弟成了废人,我不过与?他开两句玩笑?,你就下令罚我投壶三天三夜,以至宫宴欲敬酒却连手都抬不起来,让我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我母妃在你身边最久,事事尽心服侍,靖阳侯府与?苏大将军府同样?是救驾有功的老?臣,你偏偏要立个没有皇子的妤贵妃为后?,却舍不得给我母妃升个贵妃位分?,你叫她?如何在后?宫立足?”

  “先帝诞辰,你宁愿叫大哥去?,也不给我一个机会,既然同为庶子,我又比大哥差了什么?越州每年送往国?库的赋银粮食可比齐州多了一倍不止!”

  皇帝的脸色难看至极,想?他九五至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屈屈小儿也敢置喙不满,当下看越王心意已决,也没了缓和之心,只?道:“朕今日便是血洗皇宫,你也休想?如愿。”

  “呵。”越王挥挥手,身后?有心腹压来荔妃的一对双生子,以及几个吓晕过去?的公主,越王的剑指过去?,“这些?都是逆贼,不可饶恕,本王这便替父皇就地?正法。”说着,剑尖比向两岁不到的婴孩。

  “你敢!”皇帝疾步上前,侍卫们赶紧从旁护着。

  越王笑?:“那?你看我敢不敢。”

  刀尖轻轻划过去?,一张白嫩小脸顷刻泛出血痕,孩童哇哇哭泣声响彻夜空。

  荔妃尖叫道:“皇上,您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啊!”

  皇帝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盛怒并惊慌交加的复杂情绪来,眼下大儿子已去?孤山,还不知这逆子到底勾结了几方兵马,出入皇宫如无人之地?,他难道真要窝囊地?被逼写下诏书??

  沉默对峙时,靖阳侯上前压低声音同越王说:“殿下,迟则生变,当快刀斩乱麻。”

  于是越王毫不犹豫地?挥剑斩过去?。

  鲜血瞬间飙溅而出。

  荔妃当场昏厥过去?。

  越王的剑,已指向其他公主。

  皇帝大惊失色,踉跄得后?退几步,一个不妨就踢到宫殿门槛,整个人狼狈地?往后?摔去?。

  内侍们亦吓破了胆,越王敢手刃不足两岁的手足,弑父也不过是顺便一刀的事!

  皇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侍卫们搀扶他起来后?,他声音发颤地?说:“你等着,朕写便是。”

  越王这才大方地?收了剑,眼看着皇帝踉踉跄跄回到殿内,心中畅快不已,暗道富贵险中求,他马上便要达成所愿了,早知晓是今夜这般,从前何必处处退步忍让?

  皇帝回到殿内龙椅坐下,整个人都恍了神。

  眼下谁还能进宫救驾?或许他还能等到忠臣率军赶来吗?

  一时间,又想?起曾经的太?子,曾经安宁祥和……

  “父皇,我给你一刻钟。”

  殿外再度传来狂徒的高声。

  “一刻钟后?,要么,我一个一个把逆贼杀干净,要么,你拿玉玺和诏书?出来。”

  守在皇帝身侧的侍卫们愤然跪地?,抱拳道:“皇上,属下愿拼死护送您出去?!”

  皇帝长久不言,颤微研墨,提笔字迹发抖,待一卷圣旨毕,他攥拢在手心,从博古架上取下一炳宝石匕首收入袖口?。

  皇帝出来时,越王正欲上前。

  东方吐出鱼肚白,天色将亮未亮。

  皇帝怒目瞪着越王,“你犯下滔天大过,名不正言不顺,岂能有好下场?”

  越王何曾在乎这些?,一把抢过皇帝手中明黄的圣旨,不等他展开细阅,皇帝忽掏出匕首,身后?侍卫一并举剑上前。

  靖阳侯见状,当即踹翻了皇帝,越王也反应过来,攥紧圣旨示意心腹上前解决了两个侍卫。

  皇帝摔倒在地?上,手中匕首也掉落在地?,眼看越王居高临下的睥睨而来,隐约察觉大势已去?,心中悲凉万分?。

  越王展开圣旨,却见上面一字一句,竟是极刑绞杀他这个逆子的!当时便怒而挥剑。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后?头传来一道骏马嘶鸣,有人雷霆高声:“三皇子在此,尔等还不缴械就范!”

  三皇子?

  众人对这个称谓有些?迟钝,待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残疾被废的前太?子?众人不约而同,齐刷刷回身。

  不远处,一道颀长挺拔的玄黑身影顺着晨光熹微而来,他身上如有万道金辉掩映,单单出现在眼前,便是正统大道,令人臣服敬畏,黑压压的人群不自觉向两侧退避,为他让出一条路。

  他身后?是精悍雄武的苏家?军。

  越王不敢置信地?瞪圆眼睛,半响做不出反应来——那?个快死的残废,几时好了?

  也不等他反应,赵珩面容冷肃地?拉弓放箭,箭矢如疾风,不偏不倚,正中越王胸口?。

  越王手里的剑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人也“砰”一声倒地?,眼睛看向前方,仍是瞪得大大的,一脸不敢置信。

  皇帝同样?震惊不敢信地?看着这一幕,大悲变大喜,没想?到上回宫苑一别,封太?医说三儿子渐有好转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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