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破折号一一
践踏了哥哥的心意之后,打算再也不见。
元汐桐的确是这样想的。
无论她的初衷是不是在为?他好。
她擅自在替他做决定。
可站在哥哥的角度看到的却是,付出了所有来保护的妹妹,在他伤势最重,濒临死亡的时候,丢下他跟着?敌人走?,还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意外回来,她连一眼都不肯见他,一句解释都没?有。
所以现在他怎么?生气、发怒,甚至惩罚她都是情有可原。
她被戳中痛处,忘记要咬紧牙关,于是那根手指就这样探进她的口腔,去寻找那根颤动?不已,根本说?不出几句好听?话,需要被惩-戒的舌。
但就算将牙关咬紧也无济于事,经过藏书阁那次,他已经熟门?熟路地掌握了撬开她唇齿的方式,只需将手指卡在颊面上,就能让那道齿缝无法闭合,痴痴地等待着?他来品尝扫荡。
他的呼吸晕在她耳后,明明已是深秋天气,她却像掉进了酷暑,多在太阳底下待一刻就要被灼伤。
事实上,耳珠子被包裹在湿热的云层里?,的确传来了某种痛感。他是用了力气咬的,一定要她感觉到痛。
“嗯,疼……”
她仰着?头往后躲,他却干脆将她的后脑勺一捧,迫使她看向他。
男子俯身将她圈禁的姿态,带来扑面而来的支配感。他的吻落在她发顶,动?作有多轻柔,语气便有多强硬,“躲什么??上次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他们都知道他指的是藏书阁那次,她揪住他的衣襟,残忍地问他能不能继续,要用自己来换取灵器。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的是个很?不称职的妹妹。
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样刻薄了呢?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戳他的心窝。
她仗着?妹妹这个身份,在他这里?任性?妄为?,是知道无论她做出什么?错事,他都会原谅她。
这次呢?
他消气之后,仍旧会原谅她吗?
原谅她之后?又要为?了她出生入死吗?
那样血淋淋,连腕骨都要断掉的场景,她不愿哥哥再经受一次。她没?用到只能对着?那大妖狂吼,却毫无办法救他。如果不是修罗族的血脉给了续了第二条命,他就真的灵脉全断,即便是救回来,也是生不如死。
而现在,男子紧贴着?她面颊的手腕,精瘦有力,连嶙峋凸起的腕骨都是力量与美的结合。
太好了。
他真的没?事。
心脏突然一阵紧缩,眼睛变得?又酸又胀。
原本就狎-弄-着?她舌头的手指轻轻勾起,将她的上颚抵住。
元虚舟凑过来,看着?她渐渐泛红的眼眶,压下要怜悯她的想法,指腹顶着?上颚绕圈:“又要哭了?哭也没?用啊妹妹,你哭得?越凶,我只会越高兴。”
口腔内被摩挲的地方好像有蚂蚁在乱爬,她伸出舌头要去蹭-剐,却率先?缠上他那根作恶的手。
咕唧咕唧,像蜜橘被挤破,橘汁溢出嘴角直往下巴颏淌。剩下一部分?滑进了她的喉咙,吞咽时喉头滚动?。
元虚舟紧盯着?她的脸,杏脸桃腮,怎么?看都是花容满面。细嫩的脖颈扬起来,露出那圈湛蓝色的光镣。看着?看着?他只觉得?指尖就这样窜上来一股激越的电流,令他脉-胀-筋-舒。
“多大了还流口水,”明明是他做的恶,他却故意要令她难堪,抽手捧住她的面颊,轻声问道,“鸟类都是直肠,鸟妖也是吗?不会等下还要尿床吧?”
“啪”地一声,在床帐内突兀地响起。
是她伸手扇了他一巴掌。
用了她能使出的最大力气,将他的面颊扇得?侧过去,嘴角缓缓渗出一点血。
时间凝固了一瞬,元汐桐将拳头攥紧,颤着?声线骂道:“你,你还是人吗!”
在她满脑子都在担心他安危的时候,说?出这样浪-荡-恶劣的话。
元虚舟抬起手背蹭了蹭嘴角,看着?她被气得?发抖的样子,很?好脾气地将她那只打了他巴掌的手牵过来,一根一根地将她攥紧的指尖掰开,“不是人这件事,你不是早知道了吗?这样的巴掌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上次,他心有顾念,不愿真的威逼她。
说?着?又看着?她红红的掌心:“手不痛吗?打这么?重。”
然后一根一根地细细吻过。
仿佛有暑热在周遭蔓延开来,她连手指尖都感受到了日光的灼烫,却还是倔强地要把手抽回来,即使会很?痛。
但痛能让她清醒。
察觉到她的抵抗,元虚舟真的将手松开,任她将那只被他细细亲吻过的手背到身后,绞紧又松开。
“元汐桐,”他终于叫了她的名字,“紫虚铃、月晖琴,你都已经拿到手,我如今不过是找你收取代价,拿回你承诺过的东西,你先?是想一走?了之,现在又要赖账。这样坏的习惯,哥哥可没教过你。”
“哥哥?”她望着?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现在可不敢叫你一声【哥哥】。”
为?什么?不敢呢?
他偏头想了想,啊,因为?她害怕,因为?她觉得?现在面前这个人很陌生对吧?以前他温柔体贴只对着?她,像个为?她而生的假人,从来不会泄露出半点负面情绪。
这样做的下场他已经领受过了,并不好。
说?到底,是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不叫就不叫吧,”他低下头,无所谓地笑笑,“免得?叫了之后,你要多受些苦。”
说?罢他又捧住她的脑袋吻上来,从下巴袭到嘴角,两唇对口,深深地-侵-入。
呼吸交混萦绕,他的手掌化作坚固的巢,托起她的后脑勺。她退无可退,连摆头都不被允许,只能被迫张开嘴,任他荡秋千一样地往里?钻,往里?打结,缠绕。
元汐桐睁着?眼,看着?头顶的锦帐,试图通过数针脚来转移注意力。不然发肤之下被她尽力抑制住的神经,会脱离掌控,反过来支配着?她将臂膀勾上他的脖颈,叫嚣着?要做出回应。
但她抑制不住眼角的泪,眨一眨就滑落下来,耳朵,脖颈流得?到处都是。他的吻就追着?泪珠子跑,濡湿的呼吸烫得?她脉搏都在狂跳。
元汐桐从小就爱在他面前?哭,委屈时哭,高兴时哭,被亲吻也哭。
全都是被他纵成这样的。
一想到这点,他变得?更兴奋。
他捉住她的双手,往头顶拉高。
而此刻的元汐桐正被他堵着?唇,亲得?头昏脑胀,根本没?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直到他将她的手腕松开,而她始终只能维持着?双手抬高的姿势,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自己又被光镣给绑住了。
“元虚舟!”她挣扎着?,想摆脱束缚,但镣铐却纹丝不动?,反倒惹得?雪白花枝颤巍巍的摆。
记忆中她极少这样直呼他的名字,果真是要和他恩断义绝,连哥哥都不叫了。
“嗯。”
他应了一声,握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脑袋抬高,束缚住那截纤长脖颈的光镣也一并被他握进掌心。
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壶水,端到她面前?,壶口就这么?抵着?她的嘴喂。
“先?别哭了,喝点水吧。”他说?。
毕竟接下来,她要从各种意义上要哭给他看,怎么?补水都不算过分?。
元汐桐的确也是渴了,被他抓回来后,一口水都没?喝,挣扎和打骂都在耗费体力,还白白流了这么?久的眼泪,没?换来他半点心软。
所以她很?配合地张开嘴就呼噜噜地喝,小半壶很?快下肚。
壶口往上倾斜,她的脖颈跟着?抬高。刻意回避的眼神在这一刻骤然对视上,她看到元虚舟正目光沉沉地逼视着?她,眼里?藏着?能让她引火上身的东西。
点点春-色横上眉黛,藏在罗袜里?的脚尖在这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摆,她只好徒劳地扯着?手臂,做出还未放弃抵抗的姿态,这样至少不会被他轻视。
“怎么?不喝了?”
他这样问了一句,神情带着?些促狭。
喝这么?多,要做什么?呢?
她原本不懂,但看到他的神情,却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刚刚他那句令她羞愤到极点的话。
流口水,后面什么?的……
几近迷蒙的眼顿时清明起来,她扭过头,闭紧嘴巴不愿再喝。
看来是已经意识到了。
元虚舟却仍旧不放过她,他抬手,将剩下的半壶水喂进自己嘴里?,清液就这样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滚,被烛光照出蜂蜜般的色泽。
舔一口应该是甜的。
元汐桐才阻止自己心猿意马,这人便倾身过来,将她没?喝完的茶水强行渡给她。
“呜……不……”
推拒中茶水撒了大半,在薄薄绢丝上半透明地晕开,雪色就融在下面,灵犀两点。
她的挣扎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渐渐弱下来,潜藏在血液中的那点压抑了许久的渴望瞅准了机会往外逃窜,将她的原本就摇摆不定的思绪全然占据。
那点渴望告诉她,她对哥哥的触碰是期待而欢欣的,无论他是温柔还是强硬,都无比的合她心意。
她才这么?年轻,可自觉醒妖脉起,她就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今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都说?得?快活处且快活。
她想小小地快活一下,即便是受点谴责,又如何呢?
原本恨不得?藏进衣领的下巴悄悄往上抬了抬,做出最情不自禁的迎合。元虚舟被她回吻得?愣了愣,一阵迷惘之后,才将她整个身子抱进怀里?,密不透风得?像是要将她嵌进去。
元汐桐知道,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在她再也无法装出被逼迫的模样,忍不住回吻他的那一刻起。
可能他对她的心思还不够了解,但自小培养的默契在这一刻占据了上风。一起长大的小孩之间,真的有某种外人看不懂的连结。即使他们的身体因朝着?各自的性?征生长而疏远了太多。
再不是以前?熟稔的模样。
一个坚-如-铁,一个体-似-酥。
他们曾经一起做过坏事,也各自尝到了苦果。现在他们即将一起做更坏的事,也许等在前?面的是更严重的果。
但在这一刻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们从来都是同谋。
但元虚舟却不认为?这是某种心意相通的回应。
自小遭遇着?冷遇长大的姑娘,当?然会对一心保护着?自己的哥哥产生不同寻常的依赖。分?隔几年再见,虽然她害怕他,但也好奇他。入神宫之后,孤立无援的处境又加剧了她对年少时那份亲近的渴望,企图在他身上找出以前?那个哥哥的影子。
这样复杂的境遇交织在一起,他不相信心头一直被重担压着?的、性?格不健全的小姑娘真的会对他有除依赖以外的其他情意。
始终是他先?用权力逼她就范,现下她给予的回应,充其量只是她不好拒绝。
“害怕吗?”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