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春深 第309章

作者:温流 标签: 古代言情

  林公子绘声绘色地跟王妃说秦琅如何生擒北漠将领,怎么把北漠将领打得节节败退,好似那些事都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其实林修齐也没有真正地上过战场,他说的这些,都是冯良等人说给他听得。

  但此时他说起来,一点都不带停顿的。

  王妃倒是没想到秦琅能这般有出息。

  这些时日,她在王府里提心吊胆的,生怕秦琅出点什么事,本来不怎么信佛的人,都开始念阿弥陀佛了。

  当然这些事,王妃也不会跟小辈们说。

  沈若锦和林修齐等人也十分默契地略过前几天,秦琅差点被雪埋了那事不提。

  王妃带了不少珍贵药材来,让婢女随从们搬进帐篷来,给军医看,“李军医,你看看这些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不够的话,你开张单子,我再让人弄来,你尽管说,不用心疼银子。”

  李军医跟随镇北王多年,自是知道军中许多用度,都是王妃出的。

  即便如此,也还是被王妃豪横到了。

  百年的人参一拿就是几十支,还有这些有银子都买不到的珍贵药材……

  李军医说:“前些天,他们已经上冰山采来了冰山雪莲,给王爷用了,效果甚佳。这些药材,王爷基本是用不上了,给别的伤兵倒是能救命的。”

  王妃大气道:“我带都带来了,你尽管拿去用。救谁的命不是救?”

  李军医道:“那我代那些伤兵们谢过王妃。”

  王妃道:“不必谢,你自忙去吧。”

  李军医应声而去,找了好几个士兵才把王妃带来的这些药材抬回去。

  王妃等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二郎怎么还没回来?”

  秦祁道:“眼下北漠向我们大齐求和,二弟很忙,一时抽不开身。”

  秦骅今日精神头好,坐了许久都没睡过去,一直看着王妃。

  林修齐说:“姑父今天还没吃什么东西,姑姑这一路长途跋涉,应该也累了饿了,我这就吩咐去准备一些吃的喝的。”

  王妃也没拦他,让他张罗去了。

  乔夏没在帐篷里久留,人家王妃和王爷分开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面,她一个外人总在跟前站着算什么,找了个由头就赶紧溜了。

  正好这时候有人来找世子,秦祁也出去了。

  最后就只剩下沈若锦和王爷王妃。

  “我派人去问问秦琅什么时候能回来。”

  沈若锦说着,也出去了。

  帐篷里静悄悄的。

  只有秦骅和林雪兰,一个靠在榻上,一个坐在榻边。

  “林……”秦骅一开口就意识自己又喊错了,连忙改口喊:“王妃,你从京城来,一路辛苦了,别在这坐着了,让人给你安排个帐篷,先歇歇吧。”

  王妃起身,“你在这,我还能去哪?”

  “啊?”秦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王妃坐在了榻沿上,“我要歇,自然也就在你这里歇。”

  秦骅想往里头挪一挪,奈何身上的伤太重,难以动弹。

  王妃见状,伸手摁住了他,不悦道:“你乱动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秦骅顿时:“……”

  王妃没好气道:“二十多年夫妻,一朝全忘了,在你眼里,我是同你毫无干系的林姑娘,是吧?”

  “不是。”秦骅说:“我记得你是跟我有婚约的林姑娘。”

  王妃忽地又被他气笑了。

第393章 你今天好生奇怪

  林修齐去火头营张罗了一桌席面,给王妃接风洗尘。

  军营里没什么好菜,但是王妃带的东西多,让厨子开了个小灶,菜肴很快就上了桌。

  秦琅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吃饭。

  一家人坐在主帐里,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

  王妃见到了秦琅,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眼神心疼极了。

  她好好的儿子,在京城的时候比皇族都奢靡无度,到了北境喝风饮雪,人都变糙了。

  吃饭的时候,王妃一个劲儿给几个小辈夹菜。

  为了不偏心得那么明显,她甚至给秦祁夹了许多菜。

  秦祁连连谢过母亲。

  林修齐和秦琅得了同样的待遇都不说谢,就秦祁一个人格外生疏似的。

  王妃说:“谢什么,多吃点。”

  王妃自己吃不下,盛了饭菜拿到榻边喂秦骅。

  先前这事一般都是林修齐和秦祁做的。

  现在王妃来了,她愿意喂,也没人跟她抢这活儿。

  反倒是秦骅,很不好意思。

  王妃倒是自然得很,小声跟他说:“我也不是非要喂你,只是这么多小辈在,我要是不做这事,他们都以为你我夫妻不睦。”

  秦骅听了,觉得也有些道理。

  于是本来就没什么记忆的镇北王,有些僵硬地接受了王妃的喂食。

  饭后,秦骅有些困,睡了过去。

  秦祁又被下属请了去。

  秦琅带着王妃和沈若锦等人,去军营附近的河边走走。

  今天雪停了,依旧满地银白。

  太阳出来了,笼罩山川大地,积雪悄然融化。

  天气很冷,但雪山冰河的景观,除了北境之外,也十分少见。

  外头风有些大。

  王妃披了厚披风,将帽子带上了,被北风一吹,还是忍不住打喷嚏。

  沈若锦道:“河边风大,母亲吹不得风,还是先回去吧。”

  秦琅道:“你们继续走走,我送母亲回去。”

  沈若锦原本想一起送王妃回去,听他这样说,温声道:“也好。”

  “那我先回去了。”王妃道:“你们慢慢来。”

  林修齐和乔夏齐声应好,慢慢往前走着。

  秦琅扶着母亲往回走,“母亲这次来北境,可曾征得宫里那位同意。”

  “说起这事,我倒是运气挺好,进宫的时候,皇帝还病着,是六皇子接见的我。”王妃说:“六皇子同你关系匪浅,直接便同意了,我还说要带锦儿一块来,六皇子也没说不行。”

  沈若锦是偷偷离京的,将侍剑留在王府假扮她。

  这次王妃往北境来,没人在府中坐镇,侍剑迟早会穿帮。

  王妃索性就厚着脸皮向六皇子讨了这个准许。

  皇帝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的事,到了六皇子这个,一提及二郎,他便同意了。

  这样一来,也算解决了后顾之忧。

  “六殿下……”秦琅想起左一句二郎右一句二郎的六皇子,不由得问了句,“他近来如何?”

  “还能如何,你不在京城,他一下听这个的,一下子又听那个的,朝堂上下一塌糊涂……”

  连王妃这个不问朝廷事务的人都叹了一口气。

  可见京城那边的局面有多糟糕。

  先前秦琅离京的时候,曾经嘱咐过六殿下一些话,可毕竟人不在身边,鞭长莫及。

  母子俩说六皇子都有些犯愁。

  王妃说:“我现在就盼着北境这边所有事都早点办妥,我们一家子能早点回京城。”

  提到这个,秦琅就想起了那天祁明逸和雷方泽说的话。

  他喊了声,“母亲。”

  想问清楚他的身世究竟如何。

  可在王妃抬眸看着他,温声问:“怎么了?”的时候。

  到了秦琅嘴边的话,又变得那样难以问出口。

  母亲与父王成婚二十多年,只有他这一个孩子。

  若他不是亲生,那母亲的孩子又去了何处。

  祁明逸说母亲当年生下的是个死婴,提起这事,定然会牵动母亲的伤心事。

  王妃迟迟等不到秦琅的回答,忍不住说他,“你今天好生奇怪。”

  秦琅朝她笑了一下,“哪里奇怪?”

  “你以前说话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的。”王妃看着这个自己养大的儿子,隐约中觉得他大概是想问什么,“有话就说,你我母子,还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

  秦琅道:“若我要说的事,是母亲不想提及的呢?”

  王妃想了想,“怎么,你要跟我提秦祁的亲生母亲?”

  要论她生平最不想提及的人和事,秦祁的亲生母亲绝对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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