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流
群臣俯首,众人拜服。
山呼万岁,回声阵阵。
秦琅拂袖,负手而立,“平身吧。”
——
另一边,大齐盛京城。
秦琅一去无音讯,相隔万里,沈若锦只有做梦的时候能梦到他。
元平在安西王府待了三日,只能躲在沈若锦给他准备的暗室里,也不敢出去。
外头全是到处搜查他的禁卫。
元平坐立不安,即便沈若锦每天都给他送许多吃的,他整个人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
这天夜里,沈若锦坐在窗边看书,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身影在窗外一闪而过,她放下书,一把抽出了摆在兵器架的长剑。
在那人翻窗而进时,一剑刺向对方的要害。
在剑尖即将刺进对方身躯的时候,来人一把扯下了蒙面巾,“郡主,是我。”
“徐公公?”
沈若锦手中的长剑已经刺破了徐公公的衣衫,好在及时收手,没有刺穿徐公公的胸膛。
徐公公穿着一身夜行衣,身上背着一把刀,开口就问:“六殿下可还安好?他现在在哪?”
沈若锦知道是徐公公把元平送到安西王府来的,如今元平也只剩下他拼命相护了。
“你跟我来。”
沈若锦直接把徐公公带到了密室。
元平正躺在床上睡觉,一听到动静就立马蹦了起来,想往床底下钻。
徐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他,“殿下……是我。”
元平回头一看,看见是徐公公和沈若锦,立马就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他一把将徐公公抱住,“徐公公,你可回来了!你这些都去哪儿了,可吓死我了!”
六殿下见到亲爹都没这么激动过。
沈若锦对他虽然不错,但到底不是秦琅。
秦琅不在,就只有徐公公带着他逃命,不惜性命也要护住他。
“老奴去了几个大臣家里走了一趟,那些人并不是真心投靠五皇子,只是迫于局势……”
徐公公跟元平说,他这几天在外面做了很多事,找了那些相对来说比较靠谱的人。
他说:“朝中还是有不少忠臣良将的,只要殿下搬来救兵,必定能清扫乱臣贼子。”
“搬救兵?”元平脑子一片空白,“上哪去搬救兵啊?”
徐公公转身看向沈若锦,“郡主以为,此时应该向哪处求援?”
沈若锦道:“六殿下若真要搬救兵,不妨写信调四方兵马,看哪边先到。”
北境倒是兵强马壮,原本手握北境兵权的镇北王都被贬为平民了。
西疆和南疆都离得远,最近的就是东州军。
元平不假思索道:“那我现在就写。”
密室里有笔墨纸砚。
徐公公上前磨墨,元平提笔就写,可真要落笔的时候又停住了。
六殿下从前也没调过兵,不知道信上要写什么。
徐公公就在边上,逐字逐句地同他说。
元平照着写就容易多了。
一共四封信,等墨迹干了之后,徐公公和元平各自装入信封里。
徐公公说:“京城最近戒备森严,六殿下一直留在安西王府也不安全,还是趁着今夜夜黑风高,先出城吧。”
元平看了看沈若锦,见她没说话,才问徐公公,“出城之后去哪?”
“老奴护送殿下去东州。”徐公公说:“东州是四方兵力之中离京城最近的,六殿下去东州远比留在京城要安全,而且亲自去搬救兵,肯定也比处要快。”
元平咬咬牙,“那、那就去吧。”
这几天六殿下一直躲在这个密室,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过的如同老鼠一般。
早就受够了。
要不是为了保命,他早就待不住了。
元平道:“徐公公跟我一起去。”
徐公公道:“那是自然,老奴定会护殿下周全。”
元平听到这话,顿时放心了许多。
沈若锦也不拦他们,听到他们要走,让侍剑去厨房准备了一些干粮,给他们带上。
元平走的时候,还跟沈若锦说:“二郎是个有本事的,去了北漠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现在还没有消息,肯定是因为路途太过遥远,书信往来不便,你别想那么多,只管安心等着。”
沈若锦送走六殿下,很快就等来了秦琅的消息。
第444章 来信
消息是隐卫带回来的。
一封书信,写了整整五页纸。
沈若锦坐桌案前,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仿佛秦琅就在她眼前,在他耳边说起这些话来。
秦琅在信上说他杀了秦宏为亲生父母报仇,顺带着继承皇位,成了北漠新帝。
他说现在局势还不稳定,他暂时还不能回来接她,大齐皇帝要是知道北漠发生的这些事,肯定会把她拿在手里当人质,让她设法离开京城前往北漠。
沈若锦没想到秦琅能这么快就解决北漠皇帝,夺得大权。
只是秦琅远在万里之外,不知道大齐这边也风起云涌,局势大概。
元嵩病重,五皇子元和先下手为强,血洗皇宫,夺权在手。
如今徐公公带着元平出逃,去了东边。
想用东州军来清剿乱党。
也是马上要发生的事。
元平还写信让阿公和兄长们带兵支援,她一个人能走,可是不能让沈家人扔下沈家军,全部前往北漠。
所以沈若锦决定暂时不离开京城,静观其变。
她把这些事全都写进信里,也写了三页纸,装入信封之后,用火漆封好,让隐卫带回北漠都城,亲手交到秦琅手上。
沈若锦回信两天后,五皇子妃召她入宫。
元和在准备登基大典,五皇子妃马上就是皇后,为了见沈若锦,特意办了一场赏花宴。
端午宴上刚见了血,许多官家女眷一听到‘进宫’两个就害怕。
生怕前些日子血洗朝阳殿那样的事再发生一遍。
沈若锦是见过血的,比她们镇定许多,哪怕在这当头受召入宫也面不改色。
官家女眷们怕归怕,未来皇后举办的赏花宴,还是要去的。
只是一个个抹了胭脂都掩不住慌张之色。
沈若锦走在宫道上,碰见了江夫人。
江春晓至今还留在西疆,不曾回京。
沈若锦上前同江夫人见了个礼,“江夫人妆安。”
“郡主。”江夫人原本一脸菜色,看到沈若锦才露出个笑模样来,“你也是被点名了?”
“点名?”
沈若锦觉得这个说法有点新奇。
江夫人看了看前后都没什么人,就凑到沈若锦耳边低声说:“就是五皇子在清点朝中还有多少人不支持他登基,听说今日被邀请到赏花宴上的夫人,全是那些还没表态的大臣家的。”
沈若锦进宫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事。
沈家人都在西疆,秦琅又去了北漠,她在端午宴上也没怎么吱声。
五皇子妃召她入宫,更有可能是元和为了北漠那边的事,想亲眼看看沈若锦跑了没有。
沈若锦也压低声音道:“竟有此事?”
江夫人跟沈若锦一起往前走,忍不住小声说:“我家那口子一心只知道锻造兵器,脑子都不会转弯,这不,被人盯上了!”
沈若锦低声安抚道:“江大人是军器监监正,即便皇权更迭,也不怎么会影响到他,江夫人放宽心便是了。”
“也是,他就是个四品官,又不是丞相,又不是顶顶要紧的位置。”
江夫人这样想着,顿时就放松了不少。
人人都怕死。
尤其是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大家都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谁也不知道,哪里发生点什么事,就被误杀了。
到了宫宴上,已经有许多家夫人小姐都在。
只是这样特殊的时期,众人脸上都没什么笑模样。
只有元和一母同胞的七公主元意比从前张扬明媚得多,以前元和低调的时候,五皇子妃赵氏和七公主元意都没什么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