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流
秦琅却一直看着沈若锦,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从盛京到北境,她只用了十日。
昼夜不歇地赶路,沈若锦比他离开盛京的那一日瘦了许多。
秦琅抬手轻轻抚摸沈若锦的脸,忍不住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沈若锦睡得很安稳。
秦琅跟她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她平缓的呼吸声。
他闭上双眼,跟沈若锦一起睡着。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沈若锦这一觉睡得够久,睁开眼却发现秦琅还在她身边。
已经到了夏季,其实两个人抱着会热。
但秦琅愣是抱了她一整天。
沈若锦嗓音有些发哑,“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秦琅问她:“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睡了,睡够了。”
沈若锦从秦琅怀里出来,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睡足觉的感觉真好。
舒舒服服的。
她刚要开口跟秦琅说点什么,忽然听见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秦琅跟着坐了起来,“饿了?”
沈若锦“嗯”了一声,“饿了。”
“那起来吃些东西。”
秦琅伸手掀开帘帐,起身下榻,用火折子点亮了灯盏,
然后他走到窗边吩咐外头的侍从,“弄些吃的来。”
沈若锦起身穿衣,却被秦琅摁住手,“我帮你穿。”
沈若锦放下手,“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做这些伺候人的事了?”
秦琅笑道:“我不是喜欢伺候人,是喜欢伺候你。”
沈若锦笑了笑,“油嘴滑舌。”
她们实在分开了太久。
秦琅帮她系好衣带,又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端着菜肴过来的侍从在外头敲门。
秦琅不紧不慢地站直身,“进来。”
陛下到了驿馆,底下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各种佳肴,侍从们很快就进来,摆上了满满一桌。
秦琅让打热水,拿方巾等物来,亲自伺候着沈若锦洗漱。
沈若锦其实不太习惯他这样。
但是偶尔一次,也不是不能纵着他。
沈若锦洗漱完之后,用玉簪随手挽了个发髻。
两人一同坐在桌前,侍从们才将菜肴上的铜盖一一打开,然后退出去。
满桌的珍馐佳肴,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沈若锦饿了,秦琅一边给她布菜,一边跟她说:“吃吧。”
都是沈若锦喜欢的菜色,秦琅给她夹的她都来不及吃,根本就不用自己夹菜。
过了一会儿。
沈若锦忍不住道:“你也吃。”
秦琅眸色如墨地看着她,“我更想吃……”
沈若锦顿时:“……”
虽然秦琅这话没有说完,但是她已经意会到了。
沈若锦给秦琅夹了一块鱼,“吃鱼。”
秦琅笑了笑,陪她一起用饭。
这一顿,沈若锦吃了许久。
饭饱之后,两人一起围着驿馆散步。
所到之处人人行礼问安。
秦琅嫌烦,就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了。
沈若锦看他身边全是侍从,连个宫人都没有,忍不住问道:“你身边怎么都是男子?”
难怪秦琅要亲自伺候她洗漱。
秦琅凝眸看着她,“你说什么?”
沈若锦道:“我可没有说你连婢女都不能用。”
秦琅道:“你是没说,是我自己要这样的。”
他牵着沈若锦的手,同她说:“沈若锦,我很乖的。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都是一个人睡。连宫人婢女都不许近身,因为这个缘故,北漠朝中还有不少臣子怀疑我是断袖,现在你来了,你可要帮我正名。”
“秦琅,你真是……”
沈若锦一时之间都想不出该如何形容他。
元意和裴璟他们都说秦琅去了北漠之后,就不要她了。
只有沈若锦自己知道,秦琅究竟有多在意她。
第469章 沈若锦,别这样看着我
沈若锦和秦琅在驿馆里闲逛。
秦琅跟她说,他们今日住的屋子,是他上次来和谈的时候住的。
上次没能带着她一起来,这次特意带她来看看。
那一次沈若锦有些遗憾没能陪着秦琅一起来北阳城,一起接受北漠的求和。
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沈若锦惊讶于秦琅竟然还记得她那点小小的遗憾,忍不住凝眸看着她。
秦琅忽然停了下来,“沈若锦,别这样看着我。”
沈若锦微微挑眉,“怎么?”
“你再这样看着我……”秦琅的尾音微微拉长,“我会忍不住在这里亲你。”
沈若锦笑着伸手摸了摸秦琅的脸,“又不是不让你亲。”
声未落,她就把秦琅按在廊柱上,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夜色朦胧,月光与清风齐至。
月光笼罩在两人身上,清风拂动她们的发丝与衣袂。
沈若锦的吻,很细腻。
秦琅压下将她吞吃入腹的心,任由她慢慢吻着。
沈若锦很少主动吻他。
但凡她主动一次,都能勾得秦琅心神动荡。
可惜她没有吻很久,很快就放开了他。
沈若锦退开的时候,秦琅还有些不满足,想让她继续。
沈若锦却拉着他往前走去。
四下悄然。
两人不紧不慢地闲逛。
沈若锦同他说:“元平死之前,让我给你带句话。”
饶是秦琅早就收到了盛京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知道元平遇刺身亡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沉默了一下。
他问:“什么话?”
沈若锦道:“他说,让你不要怪他,下辈子他想跟你做亲兄弟。”
“我怪他什么?”
秦琅唯一一次动手打元平,是元平在他的酒里下了药,让他险些被元欣然算计到。
那次动过手之后,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往。
后来盛京频频出事,皇帝缠绵病榻,让元平主政,秦琅也入朝为官,他们两个又被绑在了一起。
那些时候元平相信他、依赖他,连他是北漠人的身份被揭露出来,所有人都想让他死,只有元平求皇帝放过他。
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
秦琅说:“我早就不怪他了。”
沈若锦没跟秦琅说,元平曾经说过要纳她为妃,让她贴身保护他的事。
元平都已经死了,没有必要再说。
两人携手而行,过了许久,秦琅才再次开口道:“他走的时候……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