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流
李公公作为内务总管,不能一点作为都没有。
李禄高声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擅入莲花湖作甚?还惊扰到了娘娘!”
这片莲花湖在北漠皇宫算是奇景,平素都不许寻常的宫人内侍往这边来。
这几人不仅擅闯,还撞上了今日刚到北漠皇宫的沈若锦。
李禄都顾不上何遇莹是何家准备送进宫做娘娘的人选了,当做寻常宫人一般训斥。
何遇莹咳了个半死,吐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一些,当众被李公公这样问话,何遇莹小脸煞白,看起来十分地楚楚可怜。
两个宫人和小内侍都齐齐跪下,“奴才、奴婢有罪,以后再也不敢了。”
只有何遇莹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陛下,屈腿躺在岸边,装作柔弱无骨状,“我等是听闻莲花湖中有一株奇花,所以特意来此采摘,想要献与陛下……”
李禄看得眼皮直跳。
李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秦宏在位的时候,那些嫔妃争宠手段多了去了,什么样的狐媚子他没见过?
像何遇莹这样的,还太嫩,太不知道遮掩了!
李禄尖声训斥道:“陛下身边自有专人侍弄花草,哪里轮得到你费这个心?”
“我、我……”
何遇莹频频往秦琅那边看,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李禄当即打断道:“陛下和娘娘面前,说什么你和我的!”
秦琅懒得看李公公训人,牵着沈若锦就要往回走。
何遇莹好不容易才见到陛下,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她赶紧爬起来了,提着湿漉漉的裙摆就追了过去,装作不小心摔倒在秦琅几步开外的地方,痛呼了一声,然后柔声道:“陛下,不是娘娘推我下水的,真的不是……”
秦琅和沈若锦同时回头看向何遇莹。
沈若锦对这人很是无语。
秦琅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说什么?”
何遇莹红着眼,眼泪要落不落的可怜极了,“娘娘没有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侍剑嘴快道:“我家姑娘当然没有推你,因为是你自己撞过来的,还险些撞翻了我们的小船!”
舞刀道:“你这条小命也是我家姑娘救回来的,你怎么不说?”
姑娘就是太好心了,才会出手救人。
依着舞刀的意思,这个姓何的就算没死,都要上手给她摁湖里淹死才好。
而且这个姓何的非但不知感恩,还借此机会在姑爷面前露了个脸。
简直不是东西。
何遇莹见秦琅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的美貌引起了陛下的注意,心中暗自窃喜,还悄悄伸了一下腿,调整成更勾人的姿势。
然而,下一刻她就听见秦琅说:“你丑到朕了,你知道吗?”
何遇莹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从小到大,人人都夸她长得好看,从来、从来都没人说她长得丑!
李禄闻言连忙带人上前把何遇莹拖了下去,“快点,你们快点把人弄走。”
他们这个陛下的脾气,看到脏东西了,整个皇宫的人别想安生。
秦琅不紧不慢地吩咐道:“去告诉何家的人,再敢把人弄到朕面前,以后他们何氏全族都不要在都城待了。”
“是,奴才这就去何府传话。”
李禄赶紧带着小内侍把何遇莹送回何家,传旨去了。
秦琅刚放完话,一转头,就对沈若锦说:“你看,他们总这样烦我。”
这话他是在沈若锦耳边说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
沈若锦无言了片刻,忍不住问他,“我是不是还要安慰你?”
秦琅点头道:“要的。”
沈若锦不想说话了,转身就走。
秦琅拉住了她的手,同她并肩而行,低声道:“我错了。”
沈若锦侧目看他,“你错哪了?”
连她都不知道秦琅哪里错了。
秦琅道:“错在不该这么招蜂引蝶。”
沈若锦顿时:“……”
不得不说,秦琅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
一众大臣跟在他们身后,有人喊道:“陛下!陛下的奏折还没批完!”
“请陛下移步御书房!”
秦琅离开都城多日,朝政上的事堆积如山,已然到了不解决不行的地步。
秦琅还想着明日带沈若锦出宫去游玩,便折回了御书房。
只是这次,他拉着沈若锦一起。
回到御书房,秦琅亲手将那支并蒂莲插进了白玉瓶里,放在了御案上,然后搬开椅子让沈若锦坐了主位。
小内侍见状连忙又搬了一只太师椅来,放在沈若锦的身侧。
秦琅缓缓坐下,就着离开的那本奏折翻开来看,“方才说到哪里了?”
祁明逸看着秦琅和沈若锦同坐,面上几乎没了表情。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为憨直的那位老大臣最先开口道:“后宫不得干政,陛下还是让娘娘先回避一下。”
“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秦琅道:“朕拥有的一切都是沈若锦,任何事情,只有她想不想做,没有她不能做的。”
沈若锦侧目看着秦琅。
秦琅给了她一个“一切有我”的眼神。
大臣们还想再劝,秦琅直接把奏折甩到桌子上,沉声道:“朕既然做了北漠皇帝,这里的规矩就照我说的改!”
第474章 秦琅,你克制一点
众大臣见秦琅动了怒,纷纷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只有祁明逸看得最分明。
秦琅从来都不是容易拿捏的主。
即便他做了皇帝,也不肯受制于人。
任何规矩到了他这里,都是能守就守,不能守就给老子改。
先前在朝堂之事上是这样。
现在在沈若锦这件事上,更是如此。
祁明逸拱手道:“后宫不得干政是太祖定下的规矩,既然陛下说要改,那就改。”
大臣们听祁相这样,都惊呆了。
但是有人率先低了头,他们也没必要跟陛下硬刚,一个个态度都软化了下来。
陛下说什么是什么。
众大臣跟秦琅商议朝政的时候,沈若锦不仅在边上坐着。
秦琅甚至在很多事情上,都在问沈若锦的意见。
让一众臣子诧异的是,沈若锦一介女流,竟然还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甚至很多意见,远超朝中众臣的见解。
半日商议下来,众人走出御书房的时候,都忍不住低声议论,“陛下接回来的这位皇后有点本事啊!”
“何止是有点本事,我看她是身为男儿,入朝为官,定要比你我都更胜一筹!”
“祁相!”其中一个大臣喊住了祁明逸,“祁相,您对这位皇后娘娘怎么看?”
祁明逸没说话,沈若锦的能力确实远超他的想象。
若此女子能一心为北漠着想,必然是陛下的一大助力。
只是身在后宫的女子……
很难保持初心。
大臣们在边上议论着,祁明逸径直从他们身侧走过,独自出宫去了。
沈若锦和秦琅在御书房多坐了一会儿。
秦琅看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都被小内侍们搬走,往沈若锦身上一靠,含笑道:“辛苦娘娘了。”
一天之内处理了一个月的事务。
沈若锦提出意见的时候出口成章,等大臣们一走,渴地让人赶紧倒茶来。
秦琅亲自端着茶盏,将茶水吹凉之后喂到了沈若锦唇边。
他就喜欢做些亲密的举动。
沈若锦也惯着他,就着秦琅的手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秦琅笑着问他:“还要不要?”
沈若锦挑了挑眉,“还要。”
内侍上来添茶,秦琅接过了茶壶,亲手给她添,同时还开口吩咐内侍们都出去。
“是。”内侍们应声退下。
御书房里就只剩下秦琅和沈若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