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好当当
傅旭文刮了刮她的鼻尖。
“我先走了。”
惋怡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哼了一声。
陈十一正等着傅旭文用晚膳。
见傅旭文风尘仆仆地回来,露出笑意。
“旭文,快去炉子旁暖暖手。”
傅旭文褪了灰色的外袍,蹲在火炉旁暖手,又灌了一杯茶,才觉得自已的身子暖了过来。
“阿姐,家中有急事?”
陈十一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谁料,一旁翘着二郎腿的伯渊开了口。
“我闻到一股味道。”
百灵问道。
“什么味道?”
伯渊挑了挑眉,高深莫测道。
“一股情欲的味道。”
“嗯?”
傅旭文听得神色有些不自然。
伯渊瞧了他一眼。
“二东家,是刚睡了女人回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如此私密的事情被当众揭露,傅旭文的脸色有点难看。
偌大的膳堂内,无一人敢言语。
其实傅旭文已经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通男女之间的事情可以理解。
只是…
陈十一轻声地开了口。
“惋怡还在丧期,如若这个时候给你们办了婚宴,如何让她在娘家自处,旭文,你糊涂啊…”
傅旭文忙朝陈十一跪下。
“阿姐,旭文犯错了,还请阿姐责罚。”
“你快起来,我们边用膳边说吧。”
傅旭文殷勤地给陈十一装了饭,盛了汤,眼眸胆怯地瞧了陈十一一眼。
陈十一笑了。
“行了,出了问题解决就行,你也许久没有回来,别愁眉苦脸的。”
傅旭文笑着点头。
精美的菜肴热气腾腾地,缥缈的烟飘荡,看不清楚桌上每一个人的眼神。
陈十一给傅旭文添了汤,语重心长地问。
“旭文,你最近银钱还够用吗?”
傅旭文忙震惊地抬头,眼眸中尽是慌乱。
陈十一很是平静,百灵递过来一个盒子,她把盒子递给了傅旭文。
“这里有五千两,你想要添置什么,或者想送点什么给惋怡,怎么花都行。”
傅旭文接过盒子,手都有点发抖,双眸尽是愧疚,觉得很是对不起陈十一给他的信任。
他接过盒子,又走到一旁给陈十一下跪。
“阿姐,旭文愧对你的信任,我从玉茗山庄支取了现银,但没有及时告知,总觉得到了年底,应是能把银钱补上,还请阿姐责罚。”
陈十一扶起傅旭文。
“起来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如若以后没了银钱,只管同我说,从我这里支取,好吗?”
傅旭文重重地点了头。
百灵却在一旁疑惑地问道。
“旭文,我记得阿姐给你的银子可不少吧,怎么都花完了,还要在玉茗茶庄支取银子,我想想,究竟要怎么个花法才能把银子挥霍成这样?”
第146章 刺客
一旁的伯渊撩了撩他的发丝,眼眸轻佻道。
“几千两,还是万两?若是我,一个晚上就能花得干干净净的,买一匹千两银子的碧罗纱,玉器古玩店,随便挑一个成色好点的,也得几百上千两,还别说各种各样的首饰,金银玉器…再说,沁韵楼成色最好的琥珀价钱都近万两。”
百灵接话道。
“这是你的花法,但惋怡是个简朴的姑娘家,如何会懂这些,能穿上一套百两的绸缎,干活都怕弄脏了衣裳。”
陈十一静静地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傅旭文。
“好啦,别说了,菜都凉了。”
她夹了菜给傅旭文碗中,轻柔地安抚道。
“旭文,你的银子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必理会他人,但我觉得太过大手大脚花银子也是不妥的,万一以后有个什么急用钱的事情,手头上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傅旭文嘴角含着笑意。
“旭文知晓了。”
“年后,我抽个日子去找惋怡的家人商讨你们的婚事,既然都同房了,事情越快办越好,免得惋怡未婚先孕,闹出大事可不好了。”
傅旭文听得很是贴心。
“多谢阿姐。”
陈十一许久没有去令余山庄了。
远处大片的丛林犹如被蒙上一层灰色的暮霭,让人想看清却又拨不开迷雾,无端瞧着生闷,农庄的田地已收了庄稼,现在留着土地的褐色,毫无生机。
她走在山庄的石子小径上。
这一颗颗圆润分明的小石头,是元树闲来无事,从很远的河滩上一粒一粒挑拣回来的。
还记得那个时候,他魁梧的身子挑着担子,远远的,就挥着手,大声喊着阿姐,他的身后,是郁郁葱葱连绵不断的山林,地上的农田金黄,田埂上,一排小黄鸭井然有序地跟着孙佃户的小儿子,摇晃着归家。
如今,元树失踪,元西嫁人,旭文许久未归。
林子里有她的作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们一个个恭敬地喊着自已东家。
然而,偌大的山庄,陈十一有点孤独。
她缓缓走近还在半坡上勤勤恳恳侍弄着草药的秦大夫。
她蹲在一旁,看着他手上沾满泥土,很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你的药种成了?”
“托姑娘的福,这药材都能成活了,说不定,后年,就能收获了。”
“药材三四年才能收获一次,怪不得看病这么贵。”
“这还算快的了,有些精贵的药材要七到八年才能成,而且,种出来的,挑挑拣拣没多少能入药。那些神药更是集天地之精华所养,万金不可得。”
陈十一蹲下身子,也帮着秦大夫松土除草。
这一方黏腻又清香的泥土,她有多久没触碰了。
自从回了京都,她就过着另外一种人生。
忽然,砰的一声,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东西,摔在陈十一和秦大夫面前。
走近一看,是个男子。
这人穿着灰褐色衣衫,腰间别着一只金葫芦,右手握着一把剑,光亮的剑身,鲜红的血,一缕一缕地淌在泥土里。
两人面面相觑,皆感不妙。
“老秦,还有气吗?”
秦大夫点头。
“你把他的头扶起来,我给他刺一针。”
“要不,还是算了吧,最近很倒霉,说不定又是个什么赖皮东西。”
秦大夫说道。
“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啊。”
陈十一把昏迷不醒的男子头扶了起来,慎重说道。
“老秦,人是你救的啊,和我没半点关系。”
“行行行,知道了,别打扰我施针。”
不一会儿,人就悠悠转醒。
只一睁眼,鹰隼般的双眸凌厉地扫视着二人,目光所到之处,犹如一条毒蛇盘桓在颈肩,随时准备着要被咬上一口,一击毙命。
陈十一和秦大夫两人都被这骇人的气势吓得往后挪动几步,准备随时逃跑。
只听得那人低沉嘶哑的声音。
“是你们救的我?”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