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好当当
这画上还有她在青雀街被刺的时候,受伤严重的模样。
她扯下那张画,迅速往外面走去。
“扶风,扶风…”
在院外的扶风听得陈十一喊他,急忙跑了过来。
看得她焦急的神色,忙问道。
“夫人,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裴珞疏呢?”
“公子被人喊出去有事了。”
“你怎么没跟着他?”
“公子交代不要我跟着的。”
陈十一按下心中的疑惑,直接问道。
“我问你,当年裴珞疏殿试的时候,我们是否在京都见过?”
扶风仔细地想了想。
“你是说公子要去殿试的时候?这么多年了,你让我仔细想想。哦,对了,你那个时候身上被刺了几刀,还是我把你送进医馆的。”
陈十一眼眸睁得大大地,竟是不可思议。
“你说,是你把我送进医馆的?”
扶风点头。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吗?”
“那我当时去了幽谷县,你们怎么没和我说?”
扶风疑惑地说。
“那你也没问过我啊。”
“我怎么没…”
哦,对了,她问的是裴珞疏。
“我一直在找当时救我的人。”
扶风更加不解了。
“你要找的救命恩人,不是死了吗?”
陈十一摇了摇头。
“不是的,我是要找把我送进医馆的救命之人,我当时打听了很多人,后来把当时所有的护卫的画像给那个医馆大夫看,那个大夫就指了其中一个说是,我当时昏迷不醒,就默认了这件事情。”
扶风听得很是混乱。
“你的意思说,其实,我才是你要嫁的那个救命恩人?”
陈十一点点头。
“是啊。”
扶风脸色忽然就垮了。
“我真的没救你什么命啊,我当时就是胡乱把你往医馆一丢就走了,真没救你,而且我不想嫁给你,你那么凶,还敢用刀砍男人下面,我真的不是你什么救命恩人啊,你别打我的主意。”
陈十一听得扶风的语无伦次忍不住笑了。
“没事了,找到就好,扶风,我以后好好报答你。”
扶风撇了撇嘴。
“有什么好报答的,我当时与你不熟,本不想救你的,是公子,非得让我先把你送去医馆,那个时候,他身上已经被砍了好几刀了。”
“什么?”
“扶风。”
身后,裴珞疏快步走了进来。
他走到陈十一的面前,揽着她的双肩。
“十一,你要听什么,我来说给你听。”
陈十一被裴珞疏带到寝房,把她安置在桌子旁,给她倒了碗茶。
“我当时去平安镇找你回来之后,在京都的青雀大街发现了你,但那时你已经身中几刀,我便让扶风送你去的医馆。”
陈十一眨了眨眼。
“所以,当时亲我的人是你对吗?”
裴珞疏笑了。
“嗯,我当时身上也受了伤,以为会就此死去,所以才冒犯你的。”
陈十一叹气一声。
“我一直找的人就是你啊,我当时以为亲我的人和送我进医馆的是同一个人,就一直以护卫的名义找,毕竟谁亲了我这件事,那也不好宣之于口啊!”
裴珞疏点点头。
“是的。”
陈十一笑着说。
“终于,压在我心头那么多年的事揭开了,我很是开心,而且,救我的人是我的相公,这是世上最美好的事。”
裴珞疏勉强地笑了一下。
陈十一看着他的神色,似乎很不自在。
“阿珞,我问你,当时我去幽谷县的时候,问你在京都有没有见过我,你为何否认?”
裴珞疏没有说话。
“你身上的伤是为我挡刀的对不对?所以,你当时受伤严重,没有办法去参加殿试,觉得会怕我自责,所以才瞒着我?”
陈十一笑道。
“你总是这样,丝毫都不肯让我担心,一直考虑我的感受,以后别这样了。你知道吗?那年,我身边没有依托的人,有个人如此珍惜地亲我,我一直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她看着裴珞疏神色越来越不好了,眼眸竟然还隐隐泛着红。
“阿珞,你怎么了?”
裴珞疏喉咙有点哽咽。
两人沉默了一会,裴珞疏才开了口。
“十一,对不起,我一直不想告诉你我在青雀街的原因,不是你想象当中的怕你自责,所以才瞒着你,而是…”
“而是,你们都认为的是针对九王叔的刺杀,其实不完全是,其中的一部分刺客,是来杀我的。”
“我当时在青雀街见到你时,你正带着一个小厮逛来逛去,我随后跟了过去,想喊你,谁料,我身边不远处钻出好几个人掏出刀剑要杀我,而与此同时,漫天的弓箭接踵而至,你拉着那个小厮正朝我这边跑来,那些杀手似乎知道你与我相识,有几个人在杀我的同时,也有两个人在杀你,你受我的连累被刺了两刀,我身上学了点功夫,他们还要再给你一剑的时候被我挡了下来。”
“扶风的功夫了得,他解决了所有的刺客,我昏迷之前,一定要让他先把你送去医馆,再后来,我接到吏部的任职文书,一路上带着伤病去了幽谷县任职。”
裴珞疏抬眸凝视着怔愣的陈十一。
“十一,没有救命恩人,没有珍惜你的人,有的只是连累你的人,如若不是我,你不会受伤,不会有沉疴旧疾,更不会有现在的畏寒…”
第242章 往事
陈十一思虑了好一会问道。
“阿珞,那些人为何要刺杀你呢?”
裴珞疏沉默半晌正要开口,又听得陈十一问道。
“你与五皇子一见如故,为何会一见如见,阿珞,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裴珞疏牵过陈十一的手,紧紧拢在他的手心。
眼眸里尽是不确定和担忧。
“十一,我的父亲是当今圣上的长兄,亦是当时的太子,而我,一生下来,就是皇太孙,我八岁那年,发生宫变,父亲被人杀害在东宫,东宫的人尽数死亡,母亲的老仆人为了救我们,把跟着我的书童和一个宫女代替我与母亲,被一把火活活烧死在东宫,而我,跟着母亲从密道里逃了出去,被安排在流放的队伍里,去了房陵。”
“到了房陵,我和母亲吃尽了苦头,母亲为了养活八岁的我,给别人浆洗衣衫,刺绣,一天到晚地熬,把眼睛都快熬花了,可是好景不长,忽然她有一天倒了下去,她的身子早就被那些阴私手段给喂了毒,好在救治及时,命救了回来,但只能永远瘫痪在床,后来的事情你都知晓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
裴珞疏凝视着怔愣的陈十一,眼眸尽是担忧。他很害怕,害怕陈十一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便不要他了。
那么多年,他尝遍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心里犹如明镜般,像她妻子这般纯善的女子,这世间少有,他执着坚定了那么多年,终于成了她的夫君,如若因身份缘由失去了她,他定是要发疯的。
“十一。”
他试着轻声喊了她一声。
“十一…”
陈十一的眼眸终于动了动,她抽出裴珞疏紧握着她的手,端着眼前的清茶饮了一口。
“阿珞,你先等会,让我好好捋清一下。你说你父亲是太子,你是皇太孙,如若没有那次宫变,如今你就是即将登上大统的皇帝,然后我,陈十一,当时一个被流放的通房丫鬟,嫁给了当今最尊贵无双的人?这,说书先生也不敢这么说吧?”
裴珞疏听得陈十一这样说笑,就知道她现在很是介意。
“十一,不是的,你是最尊贵的县主,我是枢密院同知院事,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前的身份与我早已没有关系。”
“母亲同我说,让我不要去争不要去抢,就好好过自已的日子,她希望我能科考,当个小官,和你一起好好过完这辈子。”
陈十一叹了口气摇头。
“不会的,阿珞,如你这般身份,我们是不可能会过安生日子的。”
裴珞疏忙回道。
“会的,我…”
“阿珞,你当时身上都是伤,没有直接去幽谷县,为何中途转去庐州?李芸周告知我,是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让她去燕州投奔我,那个人是扶风吧?”
“扶风说你在书院那几年过得很苦,身上也鲜少有银子,你是如何能乘坐昂贵的马车从京都到了幽谷县,而后又花了重金医好了自已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