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好当当
“伯母不是爱吃吗?”
“这蜜饯太甜了,她不爱吃太甜的。”
“哦…”
陈十一把一包蜜饯接了过来,然后又听得裴珞疏说了一声。
“不准给赵婶子,你只能自已吃啊。”
陈十一听了很是疑惑。
你说他小气吧,他把蜜饯都给了自已,却怎样都不给赵婶子吃一颗。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当她去了裴家院子,问了裴母蜜饯的事情。
裴母瞬间了然。
这小子,借着自已的由头给十一送东西。
“我确实是不爱吃甜的蜜饯。”
陈十一还是不能明白。
“哪里会有不甜的蜜饯?”
裴母苦笑。
“是啊,哪里会有不甜的蜜饯呢?”
挑水回来的裴珞疏听得耳朵尖泛红。
日子过得真快,裴珞疏总觉得每天的日子都不够用。
他字写得又好又快,抄了一段时间的书,手头上已经积攒了好几两银子,除了给母亲的药钱,他一个月下来还能结余个一两左右的银子。
他有次路过首饰店,看到一个莲花形的银簪子,一眼就觉得,十一戴上,肯定特别好看。
二两六钱,下个月再多抄些书,应该就能买下来了。
也不知道十一收到簪子时,是什么模样?
他嘴角不由得泛起笑容。
天气实在是热,裴珞疏自已安静坐着都汗流浃背,陈十一围着火炉更加炎热。
按理来说,已到了秋日,天气会转凉一些,谁知,反而更加闷热。
老一辈人说,那是十八个秋老虎,过完了,天气慢慢就要凉下来。
裴珞疏在母亲那里取了一片白色的绢纱,绷紧在一个竹环里,做了一把扇面,手被扎了好几个口子也不管,还连夜在绢纱上画了一幅睡莲图。
裴母见了直摇头,这孩子…
陈十一收到扇面的时候,眼眸中尽是不可置信,转而又十分惊喜。
“送给我的?”
裴珞疏笑得温熙,看得出来,陈十一真的很喜欢。
“嗯,我看你每天热得不行,有个扇子纳凉要舒适一些。”
“夫子,你真好。”
裴珞疏不想听她叫夫子,她也不肯喊自已的名字,但又不想让她同别人一样喊自已秀才。
“和我相熟的人,都叫我阿珞,我现在同你熟了,你也便这样唤我,可好?”
陈十一试着喊了一声。
“阿珞?”
裴珞疏听得心中甚是甜蜜。
“什么,我没听清,你再喊一遍。”
“阿珞。”
裴珞疏忍住自已笑意洋洋的神色。
“扇子你只能自已用,不准给了旁人,知道吗?”
裴珞疏静静地看着陈十一用自已亲手做的扇子扇风,吹起她散乱的发丝,吹散了她的暑热。
还见她小心翼翼地把扇子放在隐蔽干净的地方,爱惜得完好无缺。
他的心仿若泡在蜜罐里,那种甜咕噜咕噜地被心上的火烧得冒泡,直往嘴里钻出来。
等攒够了买莲花簪子的银钱,他想向她表白心意,告诉她,他想娶她成为自已的新妇。
陈十一喜欢待在长宁街。
她喜欢在这里挣钱,也喜欢裴珞疏的教导,喜欢邻里的相处。
大家都在为生活奋斗,没有谁比谁更尊贵。
她除了早晨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收拾好,晚上回来烧菜做饭,除此之外,都待在长宁街。
可家中的夫人有些不愿意了。
“挣钱固然重要,但衡儿你也要照顾好啊,他最近瘦的厉害,你没发现吗?你是她的通房丫鬟,要处处以他为先,照顾好他是你的职责。”
陈十一有点不耐烦,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都给了三十两银子了,怎么还瘦了?那么多银子,还不够吃喝吗?
日子过得真快啊。
转眼一月又过去了。
裴珞疏终于攒够了买莲花银簪子的钱。
他想着下午回去的时候就去买了,明日,陈十一收到应该会很惊喜吧!
他坐在桌子旁,侧头一直看着忙碌的陈十一,嘴角微扬。
他喜欢她的热情,喜欢她活得像个太阳。
但今日,她,脸上总带着愁容,疲惫不堪,似乎没有休息好。
“你怎么了?”
陈十一扯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她神色甚是黯然,似乎想到什么,眉头紧锁。
“阿珞,你知道什么是通房丫鬟吗?”
第42章 少年的心事
裴珞疏不明白陈十一问这个做什么,不过他是个好夫子,自然要为她答疑解惑。
“通房丫鬟,一般是富贵人家或者勋贵之家才会出现,顾名思义,还是个丫鬟,比普通丫鬟的地位高上那么一点,比妾室的地位低些,对于权贵之家来说,左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人。”
裴珞疏笑着问道。
“你怎么了,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他看到陈十一脸色更加煞白,忽然脑海中呈现一个不好的想法,那想法瞬间把他心中的旖旎冲刷了个干净。
他双拳紧握,清了清喉咙,转头问道。
“你,你该不会是哪家的通房丫鬟吧?”
陈十一无奈地点点头。
看到陈十一点头地那一刹那,裴珞疏听到了自已心碎的声音。
碎了的心犹如冬日的冰冷,一瞬间,蔓延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紧握的双拳,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微微颤抖,想拿起笔转移注意,却发现根本不听使唤。
“你,你怎么能是别人的通房丫鬟呢?”
她是别人的了,那自已的满腔情意该怎么办?
他已经攒够钱了,那莲花簪子还等着自已去买。
陈十一发现裴珞疏的不对劲,双眸疑惑问道。
“阿珞,你怎么了?”
“别叫我阿珞。”
裴珞疏瞬间清醒过来,朝着陈十一厉声嘶吼。
他慌忙收拾自已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长宁街。
陈十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旁边的赵婶子嗑着瓜子问道。
“第一次见裴秀才还没到晌午就折回去了。”
“估计是家中有事。”
裴母见裴珞疏回来得很早甚是疑惑。
“今日为何这样早,平时你都是掐着时辰回来的。”
裴珞疏站在房门口僵硬着身子,哑声回了一句。
“以后不会了。”
裴母觉得她儿今日很不对劲,但孩子大了,心事也多,也不敢多问。
还没多久,院门传来敲门声。
“阿珞,你在家吗?”
裴母连忙喊起裴珞疏。
“是十一来了,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