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念嘻嘻
男人果然?都是没心没肺的狗!
姜云婵不想?理他了,提起裙摆,起身便走。
谢砚早困了,要不是怕她想?不开跳河,早就想?回府就寝了。
见她往回走,谢砚也?打着?哈欠,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
姜云婵走得疾,他也?走得快。姜云婵顿住脚步,他也?漫不经心停下。
可他就是不出声,不道歉。
姜云婵心里憋闷得紧,盈盈含泪白了他一眼,上下打量。
“我决定了!我嫁你!”姑娘带着?泣音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谢砚的瞌睡全被吓醒了,不可置疑指着?自己。
“对!我嫁你!”
姜云婵已经单方面?决定好了。
既然?男人都是狗,嫁谁都一样,那还不如?嫁给谢砚这条狗。
起码他会跟着?主人。
而且身体健壮,遇到危险,可以放出去?咬人。
姜云婵越想?越妥,“萧郎他敢一脚踏两船,欺骗我感情,我如?何不能也?找个备选呢?他要两个女子,我也?要两个男人,气死?他!”
“你……”谢砚被她的胡搅蛮缠给惊到了,“那你把我当什?么?”
“报复萧郎的工具呀,不然?你想?当什?么?”
“我……”谢砚无言以对,“反正,我不娶。”
“你说了又不算。”姑娘耸了耸鼻头,抬步要走。
“别啊!”谢砚赶紧拦在她身前。
这桩婚事双方父母本就极力赞成,若是姜皎皎再一点头,他娘非得摁着?他的头当场拜堂。
他,好像的确没什?么发言权。
谢砚压了下手,示意她深呼吸,“你冷静些,成亲是大事,你别冲动啊!
我又懒又野,不爱洗澡,脚臭口臭,爱逛青楼,一点都不可靠的。”
“你什?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姜云婵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她只是想?用他报复萧郎而已。
她又不在乎他怎样。
“……”
谢砚一噎,发现跟刁蛮大小姐讲道理毫无用处。
他可不想?娶妻,更不想?终生?伺候这爱哭还无理的大小姐。
“好了好了,我安慰安慰你,你别冲动行?吗,我的大小姐?”
谢砚环顾四周,拉着?姜云婵重新坐到了河边,“你在这儿缓口气,等我!”
说着?,谢砚猴儿一般钻进了身后的小竹林里。
过?了会儿,少年?抱着?一捆竹篾,与姜云婵并肩坐在了青石台阶上,对着?月色细细编织。
很快,竹篾在他手上变成了一只小兔子形状。
他又将火折子塞进了兔身,捧着?递给姜云婵,“兔子花灯,如?何?”
花灯虽有些粗糙,但他就地?取材,编出的兔儿已十分灵动了。
加之,他用了巧思,在兔儿眼睛上做了机关。
花灯轻轻一动,兔儿眼睛也跟着晃动,极可爱。
姜云婵的双眸被花灯点亮,双手小心翼翼捧过?花灯,与兔儿对视,“你怎么还会做花灯呀?”
“这有何难?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呆呆的,笨笨的,被人……”
谢砚双臂撑在青石板上慵懒坐着?,刚想?揶揄她两句,转过?头来,却撞进她琉璃般的大眼睛中。
昏黄的光线下,姑娘粉白的脸泪痕斑驳,鼻头红红的,眼睛却亮亮的。
她这个模样,跟她手里的呆兔子花灯,还真是如?出一辙。
谢砚嘴里闪过?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神神秘秘勾了勾手,示意姜云婵附耳过?来,“我为何会编花灯这件事,从来没告诉过?别人,你想?知道吗?”
姜云婵兴奋地?点头如?捣蒜。
无他,深闺生?活太单一了,就爱听些八卦故事。
谢砚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下来,“其实?呢,许多年?前,我在战场受伤失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时候很穷苦啊,就只能靠编花灯为生?,我呢,就在每一盏花灯上做了一个桃花标记,希望我家的傻兔子有天能看?到我编得花灯,找到我。”
“兔子还会辨认花灯?”姜云婵濡湿的长睫颤颤,满眼的好奇。
谢砚瞧她的娇憨模样,有些好笑,“对啊!笨兔子都喜欢花灯的。”
姜云婵讷讷“哦”了一声,“那后来呢?你家兔子找到你了吗?”
“没有,可能是它实?在太笨了,只会呜呜咽咽地?哭。”谢砚唏嘘道。
“那后来呢?你怎么回家的?”姜云婵追问。
“后来啊?”谢砚故作痛苦叹了口气,“后来兔子找不到我,我就心如?死?灰了,就……”
“就什?么?”
“就万念俱灰,转世轮回了呗!我过?孟婆桥时,趁着?孟婆打盹少喝了半碗孟婆汤,虽然?忘了前世的事,不过?编花灯的手艺倒没忘,可能是对那只笨兔子有执念吧!
这一世我编的花灯,那傻兔子要再认不出来,我就拧起她的长耳朵摇摇摇,把她脑袋里的水全摇出来……”
“上一世?”
姜云婵蹙眉思忖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你在浑说什?么?”
什?么上一世、孟婆汤,未免太离奇了。
反倒那句笨兔子,他意有所指。
“你才?是笨兔子!臭兔子!”姜云婵愤愤然?推开他。
谢砚侧身一闪,姜云婵扑了个空,眼看?就要一头栽进湖中。
谢砚拽了她一把,姑娘一头扎进他怀里。
“还说自己不是笨兔子?”谢砚乐开了花。
姜云婵刚收住的眼泪又在眼眶打转。
“别哭啊。”谢砚道。
姜云婵掀起湿漉漉的眼眸。
谢砚笑得捧腹,“哭了就更像兔子……”
“谢砚!”姜云婵杏眼一剜,忽地?抽出他腰间的宝贝匕首丢了出去?。
“哎!我的匕首!”谢砚伸手去?抓。
平静的河面?溅起浪花,抓不住了。
“姜皎皎,你知不知道那宝石匕首是我攻匈奴的战利品?”
姜云婵瘪着?嘴,只顾得哭。
“我还要靠着?它领军功,鼓舞士气呢!这次能不能我独自领兵出征,就靠它啦!”谢砚急得在岸边乱窜。
姜云婵扬着?下巴,湿漉漉的脸满是矜傲,“你惹本姑娘生?气,本姑娘自然?不能让你好过?。”
“你!”
这哪里是什?么大家闺秀?
分明是彻头彻尾的刁蛮小姐,讲不了一点道理。
谢砚嘴唇翕动,一头扎进河水中找匕首去?了。
出乎意料,少年?并不像飞鱼一般快且稳健。
他用的竟是狗刨,双手飞速地?抡起来,一咕涌一咕涌才?勉强游出去?五步开外。
正值初春深夜,河水尚且冰凉刺骨。
少年?水性不好在水里起起伏伏,跟青蛙似的。
姜云婵托腮在岸边看?着?,不由?“噗呲”笑出了声。
“你、你爹娘知道,咱们乖巧懂事的大小姐是坨黑心棉花吗?”谢砚不知何时咕涌上了岸,手臂撑着?膝盖连连喘息。
“你们镇国公府知道小少爷用狗刨式吗?”姜云婵扬了下柳眉。
“我……我常年?在沙漠,不熟水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吗?”谢砚梗着?脖子,脸上却一阵青一阵白。
毕竟是战场骁勇的将军,狗刨式实?在有损观感。
“你、你管我用什?么?”
“那你的狗刨式能找到匕首了吗?”姜云婵眨巴了眼睛,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哦,没找到呀。”
“我、我……”
那匕首可是谢砚的命根。
可他潜入水中三五次,都捞不到匕首,身体已经是极限了。
谢砚又气又冷,一个哆嗦,指着?姜云婵的鼻尖,“姜皎皎,你别以为你是女子,我就不敢把你……”
“把我什?么?”姜云婵悠然?从衣袖中抽出匕首,在他眼前晃啊晃。
匕首上的蓝宝石在月光下闪出熠熠光辉。
在谢砚眼前一晃又一晃,刺得人眼睛生?疼,“你没扔?”
姜云婵得意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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