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妖妃兮
孟婵音回神与他?对视,从他?眼?中只看见了疑惑,深吸一口气,也没有闻见血腥味儿,心下稍定。
“阿兄,我是在想,早知道兰表姐在这里,我晚些?时候再来了。”她对他?露出浅笑,眼?如浸水的宝石,盛着狡黠的光。
息扶藐失笑,揉了下她的脸颊,“小骗子,你是想问?刚才发生了什么罢,拐弯抹角,话中没有一句是真的。”
孟婵音躲开他?的手,“是听阿宁说你之前?早就传信回府何时回府,不是要问?兰表姐。”
不是要问?,还?不如问?一问?。
连别的女人来他?这里都不在乎。
息扶藐脸上的笑意落下,松开手反撑在身后,散漫地乜着她道:“也是,妹妹从小的心眼?儿就那么小,全用来装别人了,哪里还?会关?心旁人。”
孟婵音佯装未曾听懂他?的话,不拐弯讲话,直接问?出来意:“阿兄之前?答应过我的,何时兑现?”
息扶藐侧首,似笑非笑地乜斜她:“担心我骗你?”
她微微一笑,鬓边的海棠簪花随着娇艳的脸颊,粉出娇俏的嗔意,“阿兄怎会骗我,只是我觉得,还?是尽快提上日程。”
青年?眼?角黑痣如墨般妖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嗓音平缓道:“妹妹刚与人退婚,现在又急着嫁人,教别人知晓了,还?以为是妹妹恨嫁,所?以我想着,先让妹妹在府上多留一段时日。”
“阿兄说的一段时间,是何时?”她脸上的笑变淡,执着要一个时效。
两人现在是何关?系皆心知肚明,他?要留一段时日,便是不打算让她嫁出去。
那他?之前?答应的话,也只是为了哄骗她罢了。
息扶藐见她眼?中氤氲的泪光楚楚,攥着膝上的裙裾,勉强镇定的模样。
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一眼?便知。
他?站起?身走至她的面前?,伸出手,“地上凉,起?来。”
面前?的少女下意识往后退,不愿被他?触碰,姿态十分抗拒。
他?扶正她鬓边戴歪的海棠花,漆黑的眸中映出几?分阴郁的笑:“毕竟是阿兄最喜欢的妹妹,作为兄长定是要好好选的,年?后,婵儿一定能得尝所?愿。”
得了准信,孟婵音脸上神色收起?,对他?俯身一拜:“多谢阿兄。”
“妹妹客气了。”他?望着她莞尔,轻轻捏玩她水滴似的耳垂,温柔提醒:“今夜月色好,妹妹记得别紧门窗,等一会儿月色知道吗?”
他?今夜要来找她。
孟婵音被暧昧的力道捏得心乱颤,这是息府,不是外面,随时会被人发现。
见她迟迟不答,他?眼?尾微扬,“怎么了?”
她看着他?,抿唇柔笑:“没,我会等的,那现在便不打扰阿兄了。”
谢完便离去,一刻也不在这里多逗留。
少女婉约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房中,只余下久久难以消散的淡香。
青年?坐在她坐过的地方,百无聊赖地伸手,自?虚空中抓那股淡香。
于无形,空如也。
……
孟婵音出了小室,正巧遇见了被人扶着出去的兰可欣。
兰可欣的脸色惨白,走路都隐约有些?发颤。
孟婵音上前?唤她:“兰姐姐。”
兰可欣受惊般地转头?,看见身后的少女满眼?关?切,衣襟犹染香地莲步款款走来。
“婵妹妹。”兰可欣看见她眼?中瞬间迸发出委屈,险些?有些?泣不成声。
孟婵音见她似遇见了何事,上前?搭手搀扶,柔声道:“你怎么了?兰姐姐。”
她还?留意到兰可欣身边没有带人,现在又是这般模样,令她想到刚才进来时的那些?人,而兰可欣的惧意比那些?人更?甚。
兰可欣险些?连命都没有了,此时正情绪处在崩溃之中,乍然闻她关?切地问?,张口欲将发生的事说给她。
然而话至唇边,青年?清淡散漫的话萦绕在脑海。
兰可欣启唇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少女美眸含惑地望着她,似在等她的话。
兰可欣不知道息扶藐话中的‘她’是谁,但却明白无论是谁,只要她说了,将会有千万种悄无声息消失的可能。
“没……”兰可欣咽下口中的话,脸色苍白的对她勉强一笑,“是刚才我有事来寻表兄,不慎脚踩滑,腿摔到了。”
孟婵音目光掠过她蹒跚的脚,柔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兰表姐回去后定要注意养护。”
“嗯。”兰可欣点头?。
孟婵音扶着她回去,看着兰可欣被侍女接进院子的背影,她长久立在原地,微微失神。
许兰可欣的神情很?熟悉了,所?以想起?了一些?往事。
当年?她尚且年?幼,不过刚记事。
息家?主,她曾经的继父刚过世?一两年?,那段时日是息府最难之时,各个世?家?如群狼环伺息府,连旁支也欲将息府瓜分。
她永远忘不了有一日,来了个息府旁支的男人,至于叫什么,她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她唤了一句‘伯伯’。
男人是来要掌权的,没有谁看得上乳臭未干的少年?管理偌大的息府。
那时息扶藐不仅将人留下了,还?好吃好喝地招待,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同意将息府交出去,皆等着看戏。
怎料男人没待多久,在一天夜里画舫狎妓时不慎落下水死了。
因是死在外面的,打捞一起?来时身子都被鱼儿啃得面目全非,谁也没有发现身体上原本布满的刀伤,也根本就不是那个男人。
男人是被息扶藐砍碎的,这是她永远忘不了的秘密,这些?年?无论他?表现如何模样,她都记得那日她睡得意识模糊,抱着枕头?独自?跑出去寻到依赖的阿兄。
而阿兄却一脸沉稳的将苦苦争执的男人,在地上狠狠地拖曳,直到后背全是血痕。
男人求饶,说不应该起?邪心,说错了。
息扶藐并未听,松开他?的头?发,提着长剑将他?的身体剁了。
满地的血,猩红了她呆滞的眼?。
许是她在门口站得久,目光太明显,沉浸在疯狂的息扶藐转头?看见她了。
少年?时候的他?唇红齿白,面容漂亮,白净的脸上沾着血,神情冷淡的与她对视许久,然后丢了剑,朝她走去。
“婵儿是想和阿兄一起?午睡吗?”他?依旧温柔,带着兄长的宽容,“你先去房中躺一会儿,阿兄沐浴后就来。”
她是如何进去躺在他?床上的,时隔太远,孟婵音已经完全忘记了。
事后她生了场大病,醒来后便佯装忘记了那件事,待他?依旧如常讨好,可每每看他?的眼?神总有惧意。
所?以她很?久之前?便知道,他?并不如表面这般模样。
……
天已泄了一地金黄,黄昏渐渐被黑雾吞噬,府上华灯初上。
如往常一样,春心将药碗拾走,拿去小厨房,回来见姑娘房中的灯已经熄灭了,料想许是姑娘舟车劳顿泛乏,所?以早早儿就安寝了。
春心悄然将院中燃起?的灯抻灭,留了一盏昏暗的灯,再打着哈欠转身回房。
而此时应该安寝的少女,正被青年?圈在床架上痴迷深吻。
第29章 黑暗撕破他白日披上的斯……
昏暗的夜里静谧得能放大一切声音,稍有不正常的动?静便很容易被人发现。
尤其?是听见春心回来后,在院子里走动?的脚步声,孟婵音的心更是提至嗓子眼,美眸轻颤地望着门?口,生怕春心会敲门?进来。
相对于她怕被人发现,而紧张得浑身紧绷,息扶藐神色从容得多。
掌中虚握住少?女纤细的腰肢,用指腹上的薄茧轻轻地抚过,每一次都?能引得她敏感颤栗。
他含啮着她的下唇,吮入口中探舌纠缠,渐循渐进地往深处吻。
孟婵音被他吻得发软,舌根亦是被搅得发麻,待到外面的动?静彻底消失,喘不过气了,才发出一点小小的嘤咛声。
“小声些,妹妹。”他撩开眼皮,眼底浮着笑意,似好心地提醒她别被人发现了。
她转过黑白分明的眸子,湿漉漉地瞪着他,露出微恼之色。
她还?以为回了息府,他至少?有所顾忌,就不会那般大胆了,到底是她低估了男人不要脸的程度。
在息府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他竟然真的敢偷偷潜进她的房中,还?不是深夜,刚华灯初上之际。
万一被人发现……
孟婵音瞳色蒙上黯然,害怕褪去后对他的黏腻生烦。
“阿兄……”她夺回唇舌便迫不及待地唤他,微哑的软腔像是蜜糖在喉,甜甜腻腻。
听不得她这个时候唤他,息扶藐呼吸稍重?了些,如她所愿没再继续缠着吻下去,而是直接将?她横抱起来。
孟婵音双手勾住他的脖颈,轻喘地抬眸,透过昏暗的灯看见他隐忍得下颌绷紧。
在黑暗中,他像是撕破了白日披上的那层斯文的外皮,如同变了个人,不加掩饰对她的慾望。
今夜他又想要她,从那夜之后,他每夜都?要,一夜下来不分几次,尤其?是回来之前那夜,弄了整整五回,见她实在不成了才勉强罢休。
而回来的路上,他又在夜里停下休息时将?她唤去,拉着她不做也要厮磨许久。
别的男子是否如此强的慾望,她不知道,但他的需求实在太大了,非正常人能抗得住。
孟婵音见他似又起了想法,肩膀忍不住瑟缩地抖了抖,紧张地攥住他衣襟,楚楚可怜的眸子泛着婆娑泪花。
息扶藐觑见她脸上露出的可怜,几步将?她放在妆案上,搦住她不安乱动?的腰,安抚道:“别怕,我只是看看昨日磨红地方,现在好了些没有。”
磨的伤……
孟婵音想到了昨夜,他抱着她本?是在安静睡觉,谁知后来他越睡身体越热。
将?她热醒后翻身撑在她的上方,黑眸如狼地盯着她,问?她是不是也睡不着。
不待她回应,又兀自呢喃他也一样。
说罢便牵起她的裙裾要她并腿。
那种场景像是糜烂在枝头的桃子,晦涩得难以启齿,她如今想来,腿根都?还?隐约还?有那种黏糊又滚烫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