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空晚
谢望低沉的声音从帐子里传来,“是嘉和吗?朕很好,你既然醒了,便?好生回去休养着?,没事不要出门走动,尤其是还带着?宁儿……”
话未说?完,他忽然弓着?身?咳了起来,楚榆伸出一只手递来帕子。
谢望接过?后捂着?嘴,闷声咳嗽,渐渐地?咳出血来。
即便?是有屏风遮挡,群玉依旧看出了不对劲。
只是不等她上前走近些,便?听得?一道娇俏女声,“圣上该吃药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楚榆起身?将金玉帐钩取了下?来,边拢帐子边抱怨出声,“应是方才开门的缘故,瞧,都将冷风带进来了,圣上如?今哪能?受凉。”
这话是说?给?群玉听得?,意在?让她知难而退,离开紫宸殿。
群玉单手解开披风,这才将宁儿交由杨乳娘抱着?。
紧接着?她还将披帛当做襻膊来用,绑住大袖后快步往内殿走去。
瞧她这副架势,难不成是要和楚少主动手?
李全福吓得肝颤,迈着?碎步小跑上前,试图将人拉开。
“哎呀,郡主,使不得?使不得?,楚少主是贵客,可不能?动粗。”
群玉听得?这话,连眼皮子都未掀,冷声道了句,“都给?我出去。”
楚榆抱胸在?床前站了一会,倒想看看群玉究竟要做什么。
直到耳畔传来群玉沉冷的声音,“你也出去。”
她这才意识到,这位脾气不大好的嘉和郡主,恐怕要教训的另有其人。
尽管楚榆很想留下?来看戏,但是瞧她这会怒意蓬蓬的,在?留下?去难免会被误伤。
于是楚榆向李全福使了一个眼色,李全福一脸为难,正在?踌躇之际,就听到谢望的声音骤然响起,“都退下?吧。”
总算是没了外人,群玉忽然扯开帐子,脱了绣鞋,褪去足袜,钻到这张宽大的架子床上去。
谢望慌不择路地?将染血的帕子藏在?枕头底下?,再一抬头便?看见群玉怒而瞪他,那双绵软小手一起伸出来掐他的脸。
“谢望,你能?耐了是不是?究竟是什么治不好的恶疾,逼得?你非得?和我生分?”
纤细手指一点点揪住他的脸皮,扯成奇形怪状的模样后她还补痛快,见谢望一派迷蒙神色,怒气消解两分,毫不客气地?抬脚踢了他一下?。
“哑巴了吗?说?话!”
她收着?力痛倒是不痛,只是冰凉的脚尖点到之处,反到激起一层痒意。
谢望纠结着?开口,还是打算糊弄过?去,“你、你怎么没大没小。”
看穿他的意图后,群玉火气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她伸手掐住谢望的下?巴,往上一挑,睥睨望他,“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其实群玉的脾气从小就不大好,只不过?在?外面,她是规矩齐全的名门淑女,不负凤命一说?,遑论宫里最严苛的教习女官,也挑不出她的一丝毛病,便?是在?课业一道上也次次名列前茅。
唯独在?他这个兄长面前,不仅会暴露本性,展示她恶劣的一面,更?过?分的是欺负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最过?分的那一回,当属群玉自?己要去打秋千,谢望不让她荡那么高。
小姑娘明知道他担心自?己受伤,却非得?松开手故意吓他,最后当然是不负众望地?摔伤了。
太医来看过?后说?她摔断了腿,往后绝不可再爬到高处去了。
群玉犹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可后来腿上的伤还没好呢,又要活蹦乱跳的到处去玩。
从小到大,因为被群玉牵连,从而被关到柴房禁闭的次数,多到谢望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哥哥现在?这样,我很不高兴。”群玉眯着?眼一字一句道,又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坏脾气地?去揪他头发。
谢望默默忍受那股痛意,想着?她遭受自?己这样的冷遇,有脾气要发也很正常。
他分明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却不肯叫出声,群玉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无力感,“还不肯和我说?话吗?”
谢望被迫仰着?头,声音极近嘶哑,“你想听什么?”
“说?你错了!不该让人拦着?我,说?你下?次不会这样了。”
群玉低声要求,圆润而清亮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沉默良久谢望没有开口,空气中弥漫着?僵滞的气氛,群玉倏地?将人推倒,坐在?他身?上。
“什么叫做除了楚少主,谁也不见?”
“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吗?”
“还是说?有了新妹妹,移情于她了?”
群玉怒从心中起,指甲扣在?他肩膀上,留下?深深痕迹。
谢望轻喘着?气,语气愈发焦急,“玉儿,我没有……”
群玉等着?他的下?文,只是久久不见他开口,群玉眸如?火淬,冷呵一声,“你别想耍花招,若是不干净了,不光我不要你,宁儿也不会认你。”
“你怎么尽冤枉人……”谢望精气神不大好,这才说?几句话就累得?如?蔫了似的。
群玉只当他还病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觉得?试不出来有什么不同,转而拿额头去贴他,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唔,是有些烫,可是在?发热?”
谢望顺着?她的话应了,“兴许吧。”
自?从子蛊引入他体内后,谢望便?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高了不少,幸好宫里的太医并未诊断出来,只当他是得?了风寒。
“那我帮忙降降温吧。”
说?完这话,群玉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解开披帛,脱下?外裙后,伸出一双雪白?藕臂环住他的脖颈。
她存心作乱,还重?重?拧了拧他耳垂,冰得?谢望猛地?一激灵,下?意识倒吸一口气,“嘶……”
“这就受不了吗?”群玉尾音拉长,故意意味不明地?睇他一眼。
怎么会有人明明是在?床上,寝衣里衣外衣都披上了,穿得?严严实实的,里三层外三层,这是要防谁?
想都给?他扒掉!最好是从耳根连到脖颈,全都染上红色,想来定是别有一番欲说?还休的趣味在?里头。
群玉纤细手指在?他领口胡乱翻动,不多时他衣襟松动,像是被人剥粽子似的翻开,也就只剩下?一件寝衣了。
“玉儿,你……你做什么?”
谢望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制蠢蠢欲动的慾念。
“看不出来吗?惩罚你啊。”
群玉意味深长地?凝他一眼,漫不经心开口,“我怎么记得?有人趁着?我失忆,胡乱造谣,说?是我从前都是那样惩罚你的。”
她的手掌虚虚拢在?谢望宽圆的肩头,故意用了点力摁了摁,“你分明就是冤枉人,你从来都是只顾着?自?己舒爽,我几时扼制过?你。”
谢望敛了敛眼神,生生憋住,不敢叫她看出端倪来。
如?今他身?子每况愈下?,不好再染指她半分;可若是她硬要又该怎么办?
对于拒绝她这件事上,谢望实在?是称得?上意志薄弱。
从小到大,遑论她有什么要求,他哪一样是真的拒绝过?了?
群玉不懂得?他脑海中此时正在?天人交战,忍不住推了推他,身?子往下?滑下?去,“谢望,你好没意思,总是不说?话作甚?”
正巧恰在?关键位置后,群玉终于不动了,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伸出修长白?嫩的足,在?他胸前点了几下?。
“你身?上好烫,借我用一用。”
说?是借,只不过?她那股处变不惊的气势,分明是一早就打定了注意。
谢望只好伸手抱住她的脚,“你要怎么用?”
还在?装模作样,早就憋不住了还摆出一副端正做派做什么?从前哪里见他这般规规矩矩的。
群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从前诓骗我时,可不是这样的。”
这话倒是惹得?谢望面色发白?,其实他不是不想,只是担心如?今尚在?病中的他,还能?给?得?了她要的吗?
群玉一贯没有耐心,倏然夹紧将他锁住后,又凶出一句,“磨磨蹭蹭做什么?”
谢望不想让她失望,只好听话照做,几乎是嵌了进去。
明黄的寝衣被洇湿成一团水色,群玉嫌他动作太慢,挺直了腰坐稳,仰着?头要他亲。
谢望病中乏力,背靠着?床柱,眯着?眼一点一点享受,忽略了她的动作。
趁着?意乱情迷,群玉将冰凉的手指塞进他衣襟,碰到他硬邦邦的胸口后,故意打圈按揉。
她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学生,从前谢望在?她身?上作弄的那些招数,全都照本宣科的用来对付他。
谢望的喘息声愈发急促,喉间?溢出一声重?过?一声细碎低吟。
“哥哥这不是会说?话吗?我好喜欢听。”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颤着?声音肆无忌惮地?撩拨。
等她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便?又毫不留情地?离开。
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最难受,谢望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哀求的意思很明显。
只不过?群玉只当做没看见,直到听见谢望喘着?粗气开口,“玉儿,继续好吗?”
“凭什么要听你的?”
群玉反唇相讥,她的伶牙俐齿堵的谢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先去说?我一贯爱这样惩罚你,既然得?了恶名那怎么也得?坐实才是。”
谢望只好放弃,想着?干脆自?己纾解。
只是方才得?了那样大的爽头,往后无论是自?己来还是借用她的衣物,都得?不了什么意趣了。
群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淡声道:“你和我保证,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让人拦我,那我就给?你。”
谢望语气有几分急切,“我保证不拦你。”
“好,这还差不多。”
群玉倒也说?话算话,终于挨近他,抱着?他的脖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
等她离开紫宸殿后,谢望躺在?床上,盯着?帐顶久久失神。
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力不从心了,尤其是左手乏力至极,连回抱她的力气都没有。
还好她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否则自?己如?今变成废人,她还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