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兄入怀 第4章

作者:江空晚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复仇虐渣 轻松 古代言情

  至于琴棋书画,她拣了两样让孟澜亲自来教,否则她日日都要忙这些课业,哪里有时间与孟澜相处。

  老夫人也觉得是个道理,原本还想着直接让孟澜过来亲自教她,却被群玉连声拒绝,说是有更好的法子,定然让二表哥既心甘情愿,也不会嫌她累赘。

  于是群玉从香茹那里套路出二表哥的喜好,知道有家书画铺子他常去,便精心设计了一场偶遇。

  孟澜闲暇时好看游记,在向铺子里的伙计打听出他爱看哪本后,给了丰厚的银钱,让伙计提前告知,只要是一出新书定要同她递个信。

  故而她每每抢到头一批,一连俩月,等孟澜下值再去买时,得到的都是售空的消息。

  直到那天,他刚好提前下值,又去铺子里问,却听人说:“实在是不凑巧,最后一本才被人买走,不如您追上去问问人家卖不卖?”

  孟澜谢过伙计骑马去追,却觉得那马车瞧着有些眼熟,直到跟着人进了胜业坊,又进了桐花巷,马车在孟府西侧门前停下。

  就在他以为是家里哪位妹妹时,却瞧见下来的是梧州来的表姑娘。

  群玉同他讶然一笑,听他道明来意,想要买自己这书后,却蹙着眉一脸为难,就在孟澜以为她要拒绝时,突然听她慢吞吞说了句,“我如今吃住都在孟家,哪里好让表哥同我买书,我那还有上三卷,也都一并赠予表哥吧。”

  听到这句话,孟澜多日以来低沉心绪一扫而空,去表妹的玉婵院取了这些时日他不曾买到的那几卷。

  只是又瞥见她的书案上,放着未做完的画,画的便是隔壁院子的玉兰树,满树花开,白玉无暇,虽然不够精细,但实在是灵气逼人。

  孟澜目光灼灼,大加赞许,“表妹这画倒是不俗,可是从前学过?”

  群玉羞红着脸,将那幅画收起来,“二表哥您就别哄我了,我的画先生看了都说差。”

  “果真?”孟澜还是不大相信,略带迟疑地问她。

  光看这一幅未做完的,自然是看不出这作画的功底,群玉将先前画废了的那一摞给他看。

  粗略翻完后,孟澜明白问题出在哪了,她应当是善画山水,不长人物,这才多用留白,用墨简淡。

  与如今盛行的富丽精工,浓墨重彩之流截然相悖,难怪教她习画的先生看不上。

  孟澜眉头紧皱,沉思片刻,“明日我就去与祖母说,教你作画的先生不必请了,你日后跟着我来学可好?”

  目的达成,群玉哪有不应的,她受宠若惊的笑了笑,还想再推脱一二,却见他板着声音笑问,“表妹不应,难道是觉得我才疏学浅?”

  群玉自是听出来他话里的揶揄,故意眨了眨眼,指着他抱的那几卷书,“那孟先生的束脩收了,便是觉得我冥顽不灵教不会,也不许退。”

  这便是答应了。孟澜也因为担了这先生的虚名,二人之间的关系更是拉近不少,而群玉也并非真的一窍不通,孟澜乐得教她,学琴也就由他亲自来教了。

  若非这几日病还没好,群玉担心也叫二表哥过了病气,自然是也要去飞白居上课的。

  可若是多了帮谢望养花这一样,她又有其他需要需要学的,只怕日后去二表哥那的时间要少些。

  想到这里,群玉抽出袖中帕子,懊恼地在手中绞浸,却是带出了原本要还给谢望的那串持珠。

  要她亲自还给他,群玉是不敢的,只是又想着或许能借着这个借口,再与他分说一二,帮忙养花的差事或许就能换了个人选呢?

  群玉打定了主意一试,春禾见她要出门,连忙拿了件披风给她系上,"娘子,若是不行,您也别逞强。"

  “这是自然,我醒得的。”群玉点了点头,也在心里暗暗提点自己,切不可惹他生气,否则日后只怕会有吃不尽的苦头。

  只是才到弄玉堂,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群玉就后悔这样想了。

  他坐在案前埋头看书,将自己无视了个彻底。

  群玉还心想,他若是忙于公务,那就忙完再唤自己进来就是。

  可他也不出声,群玉只好坐着干等。

  后来还趁着罗应端茶水的功夫,悄悄问了他,说是郎君自从玉婵院回来,便一直坐在书案前处理公务了。

  群玉愣了一下,该不会是因为她今日赶他走时说的话吧。

  可她当时就是一时嘴快,谁叫他说自己眼神不好、心眼粗大呢?

  只是这点小事,至于气到现在吗?

  何况罗应后面还特地来传话,让她平白无故地多了桩养花的苦差事,他怎么也该气消了才是。

  群玉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觑他一眼,曼声说道:“谢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前在你院子里养的所有活物,最后都活不成了。”

  当初住在玉佛寺,她看到有几从零零散散的蜀葵,便移栽到他的小院里,结果没等到开花,一场雨落下来,将开未开的花苞全都掉了个干净。

  后面她又闲得无聊,在池子里捞了些鱼,放在窗台养着,谁知被寺里的猫儿偷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些猫儿有时候打架受伤,都是她亲自悉心照料,只是也不知道为何,猫儿总是更亲近他些。

  分明是她为猫儿准备吃食,还下水摸鱼捞虾,怕猫儿夜里觉得冷,准备了干净温暖的小窝,结果猫儿只肯亲近他,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只是后来有一天,她再想去喂猫时,发现地上躺着小小的僵硬的猫儿。

  群玉哭了好久,他那时也像现在这样,冷眼旁观,不许她再哭。

  还是出家人呢,怎么一点也没瞧见他的慈悲心肠。

  因为伤心,群玉只把他说的话当耳旁风,哭得更厉害了,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也如眼下这般,只垂着眼默然不语。

  好半晌,谢望抬头看她,眉目冷厉,话语尖锐如刀:“表妹的意思,是怪我这风水不好?”

  她……她几时说过这话了,群玉见他绷着脸,面色很是不虞,刚想开口解释,话到嘴边,也只是干巴地说了声,“不是。”

  气氛着实诡异,群玉埋着头喝茶,这会儿更不敢将那串持珠拿出来还给他了。

  只好岔开话题,干脆道明来意,“谢表哥,我资质愚笨,便是从头学起,也不知要几时才能养出一盆花,不如我去寻……”

  顶着他锐利逼人的目光,群玉没敢将后半句话说完。

  “知道自己愚笨,那就一心向学。”谢望语气不善,末了,又添了一句,“少将心思不放在正道上。”

  群玉心中愈发气闷,正欲开口同他争辩,又想到走之前春禾的劝告。

  她今日特地来一趟,是想着尽早把话说开,化干戈为玉帛的。

  群玉低着头,小声解释,“三年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但我当初急着离开,是有苦衷的。”

  谢望如今却没有这个耐心细细听,径直打断道:“光是说声对不住就行了吗?”

  提及这件事,他眉头紧攒,积郁烦躁都簇在一起。

  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憎恶这件事,群玉咬了咬唇,有些不安,“那谢表哥想要什么,我定将全力偿还。”

  “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吗?”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生气,语气平静,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群玉却是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自顾自地点头应下,“谢表哥的意思我懂了,三日之内,必将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撂完这话,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再被他这么盯下去,她整个人都要冒一身汗。

  留下谢望僵了僵,一脸怔然,心中疑窦丛生。

  她明白什么明白,三日之内就能做出决定,来弄玉堂亲自伺候他吗?

第4章 可她后来害他失身破戒。

  群玉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当是她先前走的太匆忙,既没有解释清楚,也没有用钱财打点,收拾烂摊子。

  毕竟她在玉佛寺白吃白住那么久,突然走了,也要他费一番口舌诸多解释。

  当初遇见他的时候那样狼狈,走的时候也没同他好好道别,换做是她,也不会给人好脸色。

  如今细细想来,她也只能在银钱上面多多补偿他。

  母亲留下来的那些银钱,她是万万不敢直接给他的,倘若他直接查到了钱庄,只怕身份是瞒不住。

  想到如今又回到盛京,群玉心中难免有些怅然若失,那些银钱是母亲留给她做嫁妆的。

  然则,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和兄长在为他守灵的第三日便葬身火海,群玉从此立誓,穷尽余生,也要查明真相,报仇雪恨。

  她冒充兄长身份十余年,在圣人漠视下,受尽欺凌,苟活于世。

  好不容易查到母亲的遗物,居然在母亲的手帕交孟淑妃手里。

  这支簪子在侯府那场大火之后,便再也消失不见了。

  群玉便趁着圣人为孟淑妃庆贺生辰,大办荔枝宴,扮作小内侍,悄无声息地进了孟淑妃的钟粹宫。

  这其中定然是有所隐情,群玉趁着宫女都在前殿忙碌,偷偷进了内殿,在妆台上瞧见了那支分花簪。

  只是还没等她细看,就听见殿外传来脚步声,慌乱之中她藏在床下。

  却不成想,孟淑妃发了好大的火,曼声咒骂,向嬷嬷讥讽圣人办这劳什子荔枝宴,根本就不是因为她。

  群玉囫囵听了一耳朵,直到她提到母亲,若非是母亲占据圣上心中的位置,这些年来她也不会这么难。

  在她声声咒骂中,群玉总算是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真相。

  一场春日宴,母亲青梅竹马的六皇子与她的闺中好友滚在一起。

  任谁也接受不了这样的背叛,骄傲固执的母亲负气离开盛京,又在灵州与父亲一见钟情,和他在草原上拜了天地。

  再回到盛京时,新帝登基,改朝换代,圣人再想弥补,她已经嫁做人妻,悔之晚矣。

  于是母亲便成为了圣人的一块心病,丧心病狂的孟淑妃为了争宠,精心策划了一场意外,将人从火海中救了出来,把母亲献给圣人,从此母亲被关进深宫成为了圣人的禁脔。

  可怜母亲识人不清,被孟淑妃蒙骗到死,以为孟淑妃和自己一样,也是被圣人祸害的苦命人。

  这下,群玉便明白,为何她作为忠臣遗孤,却受到这样非人的折磨,即便不是圣人授意,但也是那些察言观色的天子近臣揣摩。

  得知了真相后,群玉等人离开,偷走了那支分花簪,却在即将要出宫时,被侍卫发现穷追不舍。

  她凭着身形矮小,又对宫中熟悉,一路躲躲藏藏,直到瞧见一辆马车停在甬道上,连忙爬上车窗钻了进去。

  能在宫中内将马车停在这里的人,必然大有来头,群玉也不知对方是何身份,愿不愿意救她,可是情急之下,也来不及多想。

  这人身着素色行衣,手里捻着持珠,看见来人,假寐睁眼,清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冷淡而平静。

  群玉正欲解释,就听见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跟丢!定是还藏在宫里躲哪了,挖地三尺也要给淑妃娘娘找出来!

  错过了开口的最好时机,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搭救,群玉紧张地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指尖微蜷,近乎自虐地去掐手。

  外面的声音逐渐逼近,群玉心跳如擂,苍白着张脸,张皇无措地望着他。

  钟粹宫的侍卫已经停在车前,“不知是法师车驾,在下多有得罪,只是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内侍偷盗了淑妃娘娘心爱之物,可否请法师下车,查看一番。”

  听到这话,他依旧沉默不语,倒是奉太后之命送他出宫的内侍恼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法师是太后贵客,也是你这等人随意折辱的?”

  方才他有些内急,便将马车先停在这了,一回来就听见钟粹宫里的侍卫狐假虎威。

  那侍卫依旧不死心,“那,敢问法师方才可有瞧见那人往何处去了?”

  车帘被人掀开,他坐在窗边,指了个方向,“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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